《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85

    白川只得无奈点头,再三叮嘱大人小心之后,便拿着宝刀奔去知州府,暂且不提。单说自白川离了绿池,杨延顺也急忙走下楼来,寻来自己的乌龙驹,好容易搬鞍认镫骑上战马,奔出了绿池,来到扬州街道上,找来行人问路。

    “这位老人家,你可知可知金枪镖局怎么走?”

    ☆、夜访镖局

    话说杨家八郎延顺在扬州城绿池内遭遇袭击,被男色白川的兄长白山白子路一掌拍在脊背,身受重伤。此时,他骑着乌龙驹来到了扬州街上,寻来一位老者问明了金枪镖局的大概方向,策马而去。

    杨延顺面色极差,胸内翻腾似海,痛入脊髓。座下的良驹乌龙亦是通达人性,心有所感,故而四蹄稳健,快而不乱,忙而不慌。这使得杨延顺在马背上少受了许多苦,不禁手扶马鬃以示感谢。

    乌龙驹走街过巷,绕过一座茶楼之后,面前的街道突然宽阔起来。街道旁有一座大宅院,院门前高挂两个大灯笼,灯火通明,照亮了门前的一块空地。杨延顺拍马来到近前,仔细观瞧,只见两个灯笼上各贴着一个字“于”!

    杨延顺心道这定是金枪太保于台文的宅院,错不了!再借着灯光去看,门前的左右两根柱子上写着一副联字。上联书:镖局威名震江湖。下联写:金枪铁胆誉神州。杨延顺看罢拍手称赞,再抬头去看横匾,有四个烫金大字:金枪镖局!

    杨延顺深吸一气,这才甩蹬离鞍下了马,又免不了一阵重咳。平息之后,将乌龙驹拴在门旁马桩,随后便来到大门前。大门紧闭,杨延顺拉起门环,轻轻扣了三下,毕竟此次前来求人,故而十分有礼。

    门环“嗒嗒嗒”响了三声,不大一会儿,大门拉开一条缝,自门内探出一颗白首,看了看杨延顺,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今天太晚了,不接镖了,明天再来吧。”说完便要关门。杨延顺急忙阻止道:“老人家稍等片刻,在下并非前来投镖的,而是想要见总镖头于太保一面,我有要事相求!”

    “太晚了,明天再来吧!”老者如同没听见杨延顺的解释一般,又要关门。杨延顺再次拦住,情急之下胸内疼痛,未等说话便吐了一口鲜血。老者见状,突然问道:“你受伤了?”

    杨延顺点点头,答道:“实不相瞒,在下为歹人所袭,身受重伤,此番前来正是寻求于太保帮我疗伤的。”

    老者闻言心中不忍,便道:“如此说来那老头子便帮你问一问吧,不过总镖头是否会答应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杨延顺拱手称谢,老者转身进院前去通禀。大门未关,杨延顺便推开门,走进院内,立于中庭等候。此时圆月当空,十分明亮,照的镖局内内外外很是清楚,可以看见院内停放的镖车以及堂前矗立的四杆大镖旗!

    看见镖旗,杨延顺来了兴趣,便走上近前想要看的仔细些。夜间无风,镖旗垂下,杨延顺刚想伸手去扯,忽闻一声怒叱:“哪里来的贼子?胆敢来金枪镖局偷盗!”声音清脆非常,是个女子。这一声惊得杨延顺把手一缩,举目四望,忽见堂前立着一人,那人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杨延顺近前,伸手便抓,擒住了杨延顺的臂膀。

    杨延顺方欲解释,那女子突然骂道:“又是你这个流氓!今夜来到我的地盘,你休想再逃了!”说着手上力道加重。杨延顺一听此言,大惊失色,叫苦不迭!真是冤家路窄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结拜大哥白玉堂的亲妹妹,柳金蝉!前几日白玉堂在绿池表露真身,同时也对杨延顺说出了自己的小妹柳金蝉也是假冒的,她本名乃是白莲白凤棠,名为女名,字却略显男性化了,故而人多叫她小妹。

    此时白凤棠早已擒住杨延顺的臂膀,后者自是不依,挣扎起来,慌乱之间一个巴掌推在了白凤棠的胸前,所及之处,柔软如荑。

    白凤棠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本来长得就漂亮,此时面容嫣红,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妍媸!

    杨延顺看得呆了,可惹恼了白凤棠,她伸手去摸腰间长剑,可是没有摸到。再摸另一边,却摸到了一条银丝软鞭,抽鞭一扬,“啪”的一声打在眼前人右面脸颊。杨延顺只觉得脸面发凉,这才把冒犯白凤棠的手缩回来摸在自己脸上,低头一看,流血了。

    事已至此,杨延顺便想发怒,但又想到毕竟是自己失礼在先,况且又是有求于人,不可太过强硬,便要好好解释一番。怎知白凤棠早已怒不可竭,银丝软鞭接二连三落下,恨不得将面前的流氓抽成碎片。杨延顺无奈之下左闪右躲,心里也是十分委屈。

    二人一言不合打将起来,很快便引来了镖局里更多的人。只见十几条身影闪现,火把灯笼将大院照得亮如白昼。

    “小妹,怎么啦,这人是谁?”一人在旁问道。

    白凤棠手也不停,答道:“下贱的贼人,无耻的流氓!”

    那人一听,转头看看左右闪躲的杨延顺,也大声骂道:“原来是你这个无赖!”

    杨延顺一听,心道这又是谁呀?居然还有人认识我?循声望去,正是那日在金客楼被莲妹唤作九哥的男子,周围更是还有十几个人负手而立,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善茬。

    再说那九哥此时也奔上前来,手执一把长剑,又递给白凤棠一把长剑,二人再次双剑合击杨延顺。

    杨延顺吃过他们俩的亏,况且此刻有伤在身,自是不敢大意。遂跳到一边,伸手拔出一杆大镖旗,舞旗为枪,来战他们两人。手中有了兵器,杨延顺心里踏实多了,三十回合之后,胜败立显。杨延顺一招银蛇出洞,磕飞了白凤棠手中的长剑,又一招回马金枪,正刺在九哥剑柄之处,使其止步,无法上前。

    “九弟,小妹,暂且退下,七哥来战这厮!”忽有一人大喝一声,抽刀来战。

    杨延顺又没机会解释了,一把三叉鬼头刀已到面前,只得将镖旗一晃,与他打斗至一处。

    话说这七哥的刀法实在高超,杨延顺暗自称赞。二十回合作罢,杨延顺本想再来一个立地回马枪,怎知伤痛发作,镖旗刺出一半,自己力道便泄了八分。七哥觑得时机,横刀砍来,杨延顺只得咬紧牙关,急忙抽身向侧面一滚,躲过一劫。刚想起身,寒光一闪,鬼头刀又至。慌忙之间,杨延顺举起大镖旗来接,“咔嚓”一声响,镖旗被砍成两段。眼看鬼头刀落下,杨延顺危在旦夕,又有人大喝一声,“七弟住手,留他性命!”

    那七哥闻言点头,手中鬼头刀一拧,刀锋侧偏,斩去了杨延顺额前长发!

    ☆、横扫千军如卷席

    金枪镖局内,杨延顺踉跄起身,面前的七哥收了鬼头刀,退到一旁,另一人迈步来到自己面前。抬目去看,那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口方鼻正,元宝大耳,黄面褐发,三十出头的年纪,顶丈的身材,站在自己面前如同一截黑塔一般,说起话来洪亮如钟。

    “小子,我看你枪法不错!方才兵器不称手,七弟赢了你也不光彩,实在不公平!我等从不占人便宜,如今给你一杆虎牙枪,你我再战一场,也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罢那人也不管杨延顺是否愿意,便硬塞给他一杆□□。杨延顺接过虎牙枪,以枪拄地,面色如灰,可是夜色深邃,也没人看得清楚,更不会有人想到他有伤在身。

    再说那人见杨延顺接过枪,便道:“小子,你且听好了,我乃是金枪镖局三太保铁沐风!若是你武艺不济,被我打死,下去见了阎王爷也好有个交代!看枪!”话音一落,铁沐风掌中水火夺魂枪分心便刺!

    杨延顺见枪扎来,急忙一闪,躲过一枪,鬓间汗珠滚落,心道这金枪镖局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呀!未及多想,铁沐风舞枪又刺了三下。杨延顺怎敢怠慢,连连躲避,却是惹怒了铁沐风,就听他骂道:“小子,你为何还不还手?莫非看不起我!”

    杨延顺怎会看不起他呢?实在是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呀,此时如同强弩之末,若是贸然出击,怕是未曾打倒对方,自己便先歇菜啦!可眼看铁沐风大枪越打越猛,自己若是再不还手,也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故而一提丹田气,咬碎钢牙,拼尽气力,使出杨家枪法,与他打斗一处。

    杨家枪法堪称天下一绝,杨延顺更是此中翘首,他所领悟的枪法精髓决不再六郎杨延昭之下。故而反攻之时,气势倍增,着实令铁沐风眼前一亮。

    铁沐风是越打越兴奋,今日好容易碰到一个除了大哥于台文之外的使枪高手,怎能放过如此大好的切磋机会!他这般想着,杨延顺却是遭了秧,五十回合过后,就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更没有了气力,手中的虎牙枪愈发的沉重,此时只有挨打的份,全无还手之力。

    又十余回合过后,杨延顺彻底落败。铁沐风只道是自己技高一筹,兴奋之余,力拔山兮,跳将起来,反身将手中水火夺魂枪向下猛然一砸,来了一个“霸王一字摔!”直奔杨延顺头颅砸下。这一枪若是打在头上,定是脑浆迸裂,必死无疑。杨延顺一动未动,为什么呢?他早已做不出任何反应了。铁沐风本是心善之人,见此情景,突然心中不忍,我若打死他,这世间也少了一个枪中高手,况且他也罪不至死,我又何故非要下此狠手呢!

    铁沐风如是想到,当即手中大枪一拨,移了三寸。“啪”的一声,这一枪正砸在杨延顺左肩,当即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杨延顺被这一砸,反而清醒了许多,疼痛瞬间转化为一口硬气,顶在胸膛,不吐不快。只听他大叫一声,紧接着手中虎牙枪一横,使了一招“横扫千军”,正扫在铁沐风右肋。

    耳间又听见一声“啪!”,铁沐风横着就飞出去了!

    谁都没有想到,杨延顺居然爆发出此等威力,一枪打飞了铁沐风,看傻了在场的众人。白凤棠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步跑到近前,“三哥!”

    紧接着余下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三哥!”“三哥!”“三弟没事吧!”“三哥,我去宰了这小子!”“三哥!”

    “慢!”铁沐风大喝一声,站起身来,撩袍看了看伤势,只是淤青,外加破了点皮,并无性命之忧。为什么呢?是杨延顺武艺不精吗?不是的!首先说,这一招本是九反朝阳中的招式,是大关刀的用法。若是杨延顺此时手中拿着定唐刀,那铁沐风必定腰斩当场,断为两截。再者说,看官须知,杨延顺重伤在身,又被镖局里的人车**战,如今又挨铁沐风一枪砸在肩上,早没了气力,如何能伤人啊!正所谓横扫千军如卷席,若是杨延顺没有受伤,那一枪扫过去,定叫铁沐风骨断筋折!

    常言道,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铁沐风被杨延顺一枪打飞,心中的震惊远比伤痕更重。那一招‘横扫千军’的威力不下于自己的‘霸王一字摔’!自己可是用了十足的气力、万般的精神,方才取得如此效果。可他那一枪打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感受到其人力道。或者可以说,方才自己仅仅是被招式打飞的,而非面前人实力所致。这样一来,不是他故意要放自己一马,便是他因为一些缘故而不能用上力气。

    如此想到,铁沐风便迈步来到近前,双手一抱拳,道:“不知这位小兄弟为何手下留情?你本可将我打死的!”

    但是过了许久也未听见有人作答。铁沐风心觉有异,抬目去看,面前之人□□拄地,整个身子都倚在枪杆上,面色煞白,毫无生气可言。莫非他被我打死了?铁沐风情急之下伸手去推杨延顺肩头,后者晃了三晃,好容易稳定身形,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递上前去。铁沐风急忙接过,怎知两手相触之时,杨延顺“噗”的一声喷了铁沐风满身鲜血,随即倒下身去,不省人事!

    这事发生的太快,转眼之间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见镖局的庭院高墙上传来一声悲叹:“啊呀二弟,大哥来晚一步!”话音一落,只见人影一闪,铁沐风面前多了一个白衣人,那人手拿把一把刀,不容分说,抽刀便剁,“我要你替二弟偿命!”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铁沐风将要身首异处,突然又一人窜出,“白五爷息怒,留他性命!”紧接着铮鸣之声大作,一把五金折铁扇断为两截。

    铁沐风只觉得冷汗直流,惊道:“二哥”。

    未等说完,就被那唤作二哥的人打断:“还不退下!”紧接着那人又一拱手,道:“白五爷,为何出手伤人呀?须知刀剑无眼,倘若一时失手,可不就坏了咱们多年的情义?”

    ☆、铁袖红莲掌

    五爷白玉堂冷哼一声,手中大夏龙雀刀一抬,直指面前人,寒气逼人:“于台文,你再不出来,我就杀光你金枪镖局八家太保!先从你这二弟铁扇子凌松开始!”

    此话一出,在场人无不惊惧,一向温文有礼的白五爷为何今日如此狂躁?白凤棠眼见自己的亲哥哥说出此等话来,不禁气道:“大哥,你为了这个流氓如此失态,岂不令人耻笑?”

    白玉堂一声怒斥,道:“住嘴!回家再收拾你!”吓得白凤棠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来,心道自己的大哥从未如此骂过自己,如今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再说白玉堂,冷哼一声,道:“凌太保,看来我得杀一儆百啦!”

    凌松未敢多动,只是赔笑道:“白五爷,依我看这其中定有些误会,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白玉堂眉目一皱,忽听堂内有人高声说道:“是呀,白五爷为何不坐下来谈一谈呢?”

    众人听到了这个声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来者正是自己的大哥,金枪镖局的总镖头,金枪太保于台文!

    白玉堂见到于台文,也把手中宝刀放下,回身抱起二弟杨延顺,道:“于太保,我二弟身受重伤,特地来此寻你疗伤,尔等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加害与他?”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奇,你一言我一语说道:“什么?他受伤了?”“受伤了还这么厉害?”“怪不得他招式威猛,气力不足呢!”

    于台文也知此事自己理亏,只得一抬手,道:“白五爷还是快把你那位朋友送到我这,我们看看伤势如何?毕竟人命关天,其他事日后再说不迟!”

    白玉堂也无心与他争论,听得此言急忙把杨延顺抱到于台文面前。

    于台文:“他伤在何处?”

    “应该在背部。”说着白玉堂将杨延顺翻过身来,解开衣物,众人上前一看,只见脊背之上一个鲜红的掌印,似是一朵红莲,妖冶魅火,透骨渗髓,果然是身受重伤!在场的人一想到方才还与他打斗,不禁满面发烧,心中满是愧疚之情。铁沐风更是跪倒在地,“白五爷,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难这位兄弟,还将其打伤,我情愿以死谢罪,还望于大哥救他活命,替我道一声歉。”说完便要自寻短见,众人急忙拦住。

    于台文依旧盯着掌印,头也未抬,道:“要想赔罪,等我把他救醒了,你自己来赔,我可不帮你。”说完伸手点了杨延顺几处穴道,又问道:“白五爷,依你看,这是哪家的掌法?”

    白玉堂沉思良久,道:“铁袖崆峒!”

    “不错,这正是崆峒派的红莲掌!好在伤他之人功力不足,否则折腾这么久,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啦!”于台文一摆手,“老五老六,把他抬到后面去。白五爷,今夜我就替他医治,救不活他,你随时取我项上人头!”

    白玉堂心说你救不活他,我杀了你顶个屁用!嘴上却说道:“多谢!今夜我便守在这里,何时二弟醒了,我何时再走!”

    于台文:“五爷自便!”说罢转身便要到后堂去,却被铁沐风拦住,“大哥,你看这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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