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知道的夏天》》chapter 4. 努力也做不到的事(5)

    chapter 4 努力也做不到的事(5)

    「要不是因为你很烦，我才──」

    「喔喔，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孙一扬继续倒退行走，不管我走得多快，他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反倒是我，开始注意他的身后有没有障碍物。

    可恶，我干幺担心他？

    「谁叫你要骗人！」

    「好玩嘛，我怎幺知道妳会上当？」

    「所以你现在是怪我喽？」我瞇眼瞪他。

    「嘿，这倒没有，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孙一扬举起双手投降，眼睛笑成了弯月，「徐之夏，妳都说了我逻辑不好，少挖坑给我跳。」

    「你摔死算了。」

    「什幺？徐小夏，妳好狠的心哪……」

    看着孙一扬可怜兮兮地捧心哀叹，夏天的晚风阵阵吹来，吹走了适才的烦躁，那些回忆、那些画面似乎也随风而去。

    是啊，没事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不该想这幺多的。

    「终于笑了。」

    「嗯？」我没听清楚。

    孙一扬指了指我，再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笑了。」

    说不上是尴尬、还是害羞，我感觉脸上的热度一口气上升，就连直视他的眼睛都有困难……不是啊，不管是谁，听见这种话都会浑身不自在的吧？

    「干幺？不能笑吗？我想笑也要你管？」我不想这幺说的，真的，但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每讲一个字，我就想把自己打昏一次，「我就是笑你白痴、笑你笨、笑你傻，怎幺？又要生气了吗？」

    孙一扬没有生气。

    他彷彿见到了什幺有趣的事，朝我迈了一步。

    「不气呀。」

    「你、你干幺──」

    「妳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像妳。」

    怎样？

    我怎样才像自己？

    我连自己是什幺样子都不知道了，我……

    「孙一扬，走开啦，公车──」

    公车还没来。

    我愣愣地望着校门口的方向，看着韩老师站在那儿。

    和一个女生。

    一个和他抱在一起的女生。

    那个女生几乎埋进了韩老师的怀里，纤白的手指紧紧掐着他的衣服，像是在哭泣，也像是在撒娇，我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只能看见韩老师轻轻拍了拍那女生的背，小声说了些话，像是安抚，或是安慰。

    那一瞬间，我好像忽然理解了什幺。

    原来，韩老师接到的电话是她打来的啊……

    他们是什幺关係呢？

    朋友？

    亲戚？

    还是，女朋……

    忽地，韩老师的视线直直地投了过来，我毫无闪避的机会。

    我的心一紧，双脚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这时，一只手从我的身后扶住了我，不让我继续往后退缩，并且，另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我的眼睛。

    「孙一扬……」

    「别看了。」他说。

    「你放手，我又没……」我的话未能说完。

    我没关係。

    真的，我真的不觉得怎幺样。

    大力扳开孙一扬覆在我眼睛上的手，只见远处的两人早已鬆开了拥抱，韩老师体贴地为那名女生开了计程车车门，她没有立刻上车，而是踮起脚尖，往韩老师的颊上印上一吻。

    果然是女朋友吧？

    「就叫妳别看了，干幺非得看韩靖和别人晒恩爱？」

    孙一扬不悦的低语传进我的耳里，我没心思回应，只是静静地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韩老师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他来了。

    「韩靖，行情不错嘛……」

    「早点回家。」韩老师无视一旁的孙一扬，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就这幺走了，只说了这一句话。

    半晌，我慢慢鬆开不知何时握紧的双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有些僵硬，也有些疼痛，我的视线不自觉地停在校门口的路灯，我死死地盯着那道灯光，直到光线逐渐在我的眼中渲染成模糊的光影。

    ……也是啊，不然他要和我说什幺呢？

    韩老师总不可能和我解释那个女生是谁，他和那个女生是什幺关係？他为什幺接到她的电话就离开？为什幺会留我一个人在实验教室？为什幺……

    他不需要和我解释，就像他也不需要我的解释。

    这不就是我要的吗？

    我又想奢求什幺呢？

    「喂，徐之夏，妳没事吧？」

    「……你干幺跟上来？」我问孙一扬。

    第二次了。

    这是孙一扬第二次陪我坐上回到我家的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