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上床，好吗？》进退两难的提议

    进退两难的提议

    殷岳站在屋顶看着前方那片绿油油的稻田和远处的海洋。

    「岳哥！你也躲到这里来啊？真搞不懂我们两家的父母天天见面哪还有那多话可以聊？吵死了。」童瑀悠刚爬上顶楼就看见隔壁殷家的二儿子先一步到了。

    「这样很好啊，至少我不在家时我爸妈也不会无聊。我听童妈今天的嗓音很高亢，心情很好吧？」殷岳手臂搭上身旁国二男孩的肩膀。

    「因为我姐今天要回来，十一点前要到，不然她就……」少年伸出右手食指弯了几下做出死定了的手势。

    「雨伞要回来？」殷岳用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问，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

    他从不像哥哥一样叫她「萭裳」，而是拿谐音「雨伞」称呼她。

    她则是叫他「殷山丘」，更不曾用见到大哥时那种「殷大哥……殷大哥」的娇声叫魂法，尊称过他一声「殷二哥」或「殷岳」。

    只是，自从四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两人不仅没说过话，连擦身而过时都是视对方如无物。

    哥哥出国后她和他一样留在求学地台北上班，每个周末都回家的他有时一个月都不见她回来一趟。

    是刻意避开他的吧！

    「嗯，我妈早上五点多就使出夺命连环call的绝招把她逼回来的。岳哥，台北是不是很好玩，不然为什幺我姐以前大学时每星期都跑回来，上班后反而不爱回家呢？」童家弟弟歪着头问。

    「应该是为了闪避不想见的人吧！否则宜兰风景这幺美、人们这幺可爱的地方，怎会有人捨得不回来。」

    童瑀悠的问题听得殷岳愣了几秒，话中有话的回应完眼光再次望向海洋。

    「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你也觉得我妈很唠叨对不对？她自创的大悲咒实在太可怕了，每天在我跟我爸耳边叨念我姐无情无义、不孝顺没良心。以后我也要到台北念书工作躲她去，只是可怜了我爸，一个人要听足三人份的咒语。」

    以为对方指的是母亲，童瑀悠滔滔不绝的补充着，殷岳忍不住哈哈大笑。

    「咦！我姐到了！我要拿成绩单跟她讨游戏片去，岳哥，我先下去了。」

    当一辆计程车停在楼下时，童瑀悠兴奋的转身冲下楼。

    刚下车的童萭裳一脸不甘愿的仰头看着自己家的三层透天屋，眼神在此时和站在屋顶往下看的人不期而遇。

    看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时，她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

    「真是倒楣的一天，一大早就听到招魂曲，一下车就看到髒东西。」她边碎碎念边走进屋内。

    「我回来了，殷爸、殷妈，你们好……」一进门见到隔壁邻居就在客厅，她赶紧换上礼貌的笑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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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们先举杯欢迎大忙人，童萭裳小姐大驾光临。」餐厅里，童母拿起杯子用调侃女儿的语气对大家说。

    「欢迎！欢迎！」除了殷岳，其他人都满脸笑容且配合的举起杯子。

    童萭裳看着母亲，尴尬的想钻到餐桌底下，心想就算两家再熟也该给女儿留点情面吧？

    感受到对面殷山丘投射过来的冷冷目光，她硬是把母亲的嘲讽吞下去。

    「谢谢！」她举起杯子往前伸示意一下，接着一口把饮料喝光。

    「小萭真是越大越漂亮，有男朋友了没？」坐在身旁的殷家母亲握住她的手亲切的问。

    「没有。」她坦白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殷母开心的脱口而出。

    「啊？」童萭裳看着对方的脸啊了一声，不懂这年纪没男朋友怎幺会是好事一件。

    倒是殷岳，听着母亲的话和她脸上的笑就大概猜到什幺意思了。

    不就是两个月后大哥要回来，两方母亲想邻上加亲吗？

    看来这把铜雨伞的梦想要成真了。

    他拿起啤酒瓶帮两位父亲跟自己把杯子添满，咕噜咕噜一乾而尽。

    「我的意思是没男朋友太可惜了，妳又漂亮又聪明怎幺可能没有追求者。」在童母的眼色暗示下，殷母赶紧把话硬转。

    「殷妈，妳太小看我了。每天在楼下等我的人可是多到直接排到下下站的捷运出口呢！是我自己眼光太高看不上眼罢了。」

    童萭裳开玩笑的说，眼光不经意扫过殷岳闻言泛起不屑笑容的嘴角时，不禁阵阵火气涌上心头。

    「姐，那幺长的人龙是因为要排队等着扁妳的吗？」小她一轮，坐在她另一边的童瑀悠一脸正经的问，大家一听都笑了出来。

    「回家后你就死定了。还有，把我中午带你上街花的两千块吐还我，不然我明天就把游戏片拿到河滨公园跟哈利玩飞盘去！」她小声的在弟弟耳边警告。

    「妈！妳不是说晚上有重要的事要说吗？快说啊！我好想听喔！」童瑀悠机灵的转移话题想让姐姐消气。

    「殷秦八月底要回来。」殷母难掩骄傲喜悦的表情开口说。

    「殷大哥要回来？休假吗？会待多久？」童萭裳又惊又喜的问。

    「调回来台北总公司了，不必再长驻国外，只要偶尔到处飞、出出差就好。」

    「真的吗？太好了！」

    一听到近四年没见的殷秦要长久留下，童萭裳脸上满是开心笑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喜悦之情正清楚落在对面男人眼底。

    两方母亲互视后交换了个眼神，接着换童母开口。

    「二十年前我们两家一起出钱买的那块地，前一阵子高价卖给建设公司盖温泉套房，昨天所有的款项都入帐了。那幺多钱摆在户头里也用不到，所以我们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殷岳跟童萭裳分别停下杯子跟筷子等着童母把话说完。

    「因为你们两个都在台北上班，加上殷秦回来后也会待在台北，与其三人分别租屋把辛苦工作的钱给房东，不如我们两家一起在台北买间三房的屋子给你们三人住，这样既可置产又能省房租，更重要的是彼此有个照应，你们两个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童母话一说完，两个被点名的男女面面相觑。

    「妳是说买房子给我和殷大哥一起住吗？」她心跳急速的问母亲，一点都不想提到殷岳的名字。

    「不是只有妳跟殷秦，还有殷岳也要搬进去住。当父母的怎幺可以偏心买屋只给哥哥不给弟弟住呢？不过，只要你们当中一个不愿意那就算了。」

    童萭裳的心陷入两难，她当然期待跟殷秦天天碰面但又想避开殷岳，这个常把她气到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的坏蛋。

    「我不要！」在她还来不及想出答案时，殷岳已经先开口拒绝了。

    「为什幺不要？不用付房租不好吗？」殷母不解的看着小儿子。

    原本和隔壁童太太打算撮合大儿子跟她家女儿的，心想这计画天衣无缝一定能成，没想到这个被她们列为眼线和敲边鼓的重要角色竟然要罢演？

    即使明白他对计画毫不知情，但这一拒绝还是让双方母亲有晴天霹雳的感觉。

    「反正一个人不赞成就拉倒不是吗？我不要三人同住，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他看着对面脸色难看的童萭裳说。

    她一定很不爽吧！气他坏了她可以跟殷秦同住的好事，但他就是不愿意每天看到她见到哥哥时脸上和眼中独有的温柔模样。

    儘管答应母亲的提议便可以常常看到她，不必每周末回来等待见到她的微小机率，他还是不愿意。

    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明白两个自以为聪明母亲心中打的如意算盘，他怎幺也不会让自己沦为别人的工具跟棋子。

    「殷岳，你再考虑考虑不用急着回答，我们小萭脾气是不太好没错，但好歹她还在童妈肚子里时你就认识她了，就当帮我和童爸看着她不好吗？」童母几近恳求的语气。

    「殷山丘，我们谈谈！」童萭裳站起来对着殷岳比了比外面，然后转身离席。

    想和殷秦天天见面的慾望终究打败了自尊心，她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开口说了四年来的第一句话。

    「各位长辈，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殷岳站起来跟同桌长者打了声招呼离开座位。

    看着童萭裳气到紧握拳头的背影，他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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