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男》第二章 第二个男人(3)

    第二章 第二个男人(3)

    他们的相处依然以舞蹈方式进行,男人自大得令人厌恶却又叫人心动,完全印证併行悖论,难有女性不晕船,金绾岑告诫自己会因为这样的方式被撕裂,那个男人佔据满脑子,她害怕,简直像是一头还不会走就打算奔跑的小鹿。

    「很漂亮的gui包。」

    杜佑南品头论足,金绾岑马上打开抽屉把包包丢进去。

    「朋友送的礼物。」

    「四万块的gui包?真该见识这位朋友,项鍊却从没见妳戴了。」

    「我们没有关係吧?况且不是真心……」

    戴着就承认心情,金绾岑不愿做出承诺。

    杜佑南也不气恼,把在旁偷听的刘彦同一併连椅子推开,他一如既往旋转尖叫,叫声渐远。杜佑南佔满她的私人领域,唇线贴上脸颊,他的言行在在塑造一个金绾岑越来越难抵抗的模板。

    「我以为妳愿意戴上便是真心。」

    「你满嘴说谎。」

    「huh?」杜佑南两手一摊微笑。

    「你的态度也是谎言。」

    金绾岑不该讲出这番话,美丽骄傲的自尊使她一脚踩进杜佑南的地雷区,她宁可杜佑南大发脾气而不是露出狼狈的神情。

    她想伤害自己前就被杜佑南一把抓住。

    「不会痛吗?」

    「会。」

    「那幺就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女人是如此倔强,男人势必得聪明。金绾岑恨他的小聪明,对谈之间看进深山处,她回望时却拼命闪躲,佔据了优势地位。

    一座山,无法跨越;南投有许多山,她的上学路总是往上再往上,以为会翻越过去,终究只能循原路回头。当时在她心中深植着只能仰望的绝望,她惧怕习惯后的自己。

    「我要下班了。」

    金绾岑没有勇气拒绝,总是如此,她只能透过伤害他人与自己聊以自慰;杜佑南给她欢愉,也使她堕落。

    「这幺早?」

    「朝九晚五,夜晚的杜佑南恐怕不清楚一般人的生活作息。」

    杜佑南伫在原地,擅自打开金绾岑的水壶倒了一杯,味道很好似的饮用。「妳可以换个想法,不是说谎而是没有把话说尽。我不做菜但是会做菜,妳不喝气泡饮料但是喝气泡水。」

    「好吧,难道你就不能好好放我走?」

    「妳可以走也可以留。」杜佑南拿起抽屉里的包包,她以为要被丢掉,然而杜佑南将包包挂在她的肩膀上。「我的脑袋全是妳踏遍的足迹,我对妳的好奇不亚于妳,如果妳确实有这种想法,妳就知道哪部分是真实。」

    「真或假并不重要。」金绾岑穿上鞋面胶皮都翘起来的nike运动鞋。「你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

    「赌什幺?」

    「赌我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

    「妳知道我最喜欢的字眼是什幺。」

    「看看这里!看吧!」金绾岑高举双手彷若君王诏告,也不晓得公司的玻璃门有什幺好看,杜佑南冷眼以对。「抱歉。」她说。

    「是征服。」他实在也叫金绾岑佩服,被嘲讽后面不改色捧着她的脸,这人若不是单纯就是城府深到不形于色。

    金绾岑想被人征服吗?

    她不知道。

    正如她从未征服过。

    那天新闻写降雨机率只有20%,金绾岑虽然带了伞却因为是大晴天而忘记从公司拿走。她在公司附近的麦当劳吃迟来的晚餐,也没特意在等待谁,只是思考着杜佑南的习性,直到雨开始滴滴答答落下才惊觉不妙,转眼间,台北上空**色变,远方钝重的闷哼声震动脚底,她可以趁大雨淹没这座城市前赶去捷运站,或是选择回公司取伞。

    那并不代表她想见他。

    尽量避免见面,下午的班她早上上完,金绾岑又在想什幺?

    女人总是矛盾,那也是女人的优势。

    她没想过的是,这项优势将使她万劫不复。

    正如夜半深山暗藏杀机,无警觉的动物成为掠食者的齿下亡魂,黑暗埋葬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为了生存的不堪;山依然寂静。

    杜佑南毫无兴致,她有,连日的积存化作不安骚动,并不是真的非做不可,和抽大麻的行为相似,止住脑袋的麻痒更容易看透事象,特别是在快速变动的现代,他们需要做一些且极具耐心的行为。

    太过耐心却硬不起来。

    「给我……给我,我想要的……」

    黑暗中,叶丽娟的请求离得耳朵十分遥远,她的双腿愈发沉重,彷彿被雨水加湿加深,肉飘散甜腻腐烂的气味。满涨的海把岛屿边缘淹没,杜佑南每一次总能从孤岛逃离,他有澄澈的思绪,依靠强壮**渡过高于头顶的大浪。杜佑南盲目自信,他没料到真有这幺一个女人把固守的岛屿防线击破,水灌破耳膜,沖入肺部,身体本能在危急时刻下发挥不了作用。

    男人女人皆如是。

    「南……」

    叶丽娟在身下扭动,试图以韵律唤起性慾,彷彿她正努力用双脚锁紧旋转椅底盘的螺丝以免垮掉,徒劳无功,杜佑南掉了不只一处螺丝,他想着与金绾岑的赌注而非老闆要他硬挺射出来的咽语。

    风铃像刀片穿透了滂沱大雨。

    杜佑南往左看去,金绾岑站在门口伫着一把伞凝视,然而更早受到冲击的是叶丽娟,**在她体内强而有力地膨胀,把方才缺漏尽数填满,坚硬犹如信仰,光是容纳体内就耗尽力气,脑袋缺氧,神智却比任何一刻更清楚集中在**收缩,她盼望已久的满足终于透过**移动而完整,「啊啊……啊……射给我,求求你给我。」叶丽娟昂头悲鸣,挽起的头髮散成黑帘幕,她在金绾岑的办公桌上获得**。

    金绾岑目不转睛,杜佑南的视线也没有从她脸庞离开过,**裸压着叶丽娟,那一刻他强她弱,将她推上无数火花拼贴的世界,每回空白仅在眨眼间。他看着她,射给另一个女人。

    着魔的瞬间。

    金绾岑转身离开,她连伞都没有打开,一路淋着大雨狂奔进捷运站,全身滴滴答答惹来路人侧目,没有人来搀扶浑身颤抖的她,目光几乎都逗留在她明显的内衣痕迹。

    那样也好,否则金绾岑不晓得会做出什幺事。

    她佯装镇定走进厕所,锁起门挂上包包,坐在马桶用卫生纸把脸擦乾,她慢慢地往下擦拭,吸乾水分,吸走体内的慾望,残留记忆变得野蛮疯狂,黑色办公室成为电影场景,演员脱光衣物,横躺在那张她工作两个多月的办公桌嗫语。他们流出黑色汁液,蔓延至她的脚底沾湿了丝袜。

    「妳要对準缝线……妳的脚趾和……」

    金绾岑睁开眼,大力翻找gui包,取出单支耳环刺向左耳,没有穿过洞的左耳,血液集中到耳垂,热**辣,暴力已非男人专属,她戴上项鍊,就像那晚他站在她的身后,若有似无碰触她的背脊套上项圈,他应该更深入的,他之所以不那幺做或许正是另有对象。

    手指滑过柔软**,慢慢滑入解开钮扣的牛仔裤,金绾岑抬起双脚,卸下包覆得紧的球鞋,一指、两指,连手掌边缘都抚摸着湿软的肉,前女友说过她的身体就像是游乐园的迷宫,每条肌肤纹理都使人兴奋、烦躁、不安、值得探索,然而走到最后才发现没有一条真正的路通往出口。

    「妳不是。」她在离开前说。「妳不会和任何人有任何感觉回馈,妳只是座废墟,空蕩蕩的废墟。」

    金绾岑不清楚前女友说的有几分真实,她确实感觉不到那些皱褶与突物,向来只有痛苦。根本无法思考自身举动的意义,她们能掌握的只有价值。按下沖水钮,哗啦哗啦的大雨中紧咬葱白指节,血会随时涌出,液体不是由外而内,而是反着由内而外射出,像拍打岩石的细緻泡沫,没有承接的**只有自身,多幺的……

    「南、南……夜晚的南……你要如何征服白昼的我?」

    她的手指是他的手指,她的腿是他的腿,她唯一剩下的器官只有阴部。

    杜佑南会可惜吗?

    或他宁可抱一个有夫之妇,他的上司,伏其身下娇吟婉转的女人。当然,他想和谁**是他的事,金绾岑根本不在乎。

    「浑蛋……」

    金绾岑盯着指尖上的晶莹水珠,眼前一切逐渐扭曲成漩涡,它会将她捲到最幽暗深处的水底,直到她熬过去,如果她的**保持完整才有机会顺水流浮出。

    这是王子豪的意图?

    她**了,但另一方面,她永远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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