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玉沾墨》迟迟玉沾墨分节阅读20

    他,该如何是好?

    “将玉箫取来,此后你我恩怨两清。”木清深深地看了迟墨一眼,他还是要让迟墨帮他将玉箫取来,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兵不血刃的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到目的。这句话更是在暗示迟墨,只要取来玉箫,再同冰琴一起交还与他,他便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话已至此,迟墨和木清都已不再去想玉箫又是怎样落入子玉手中的了。因为此时,这些都已无关紧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迟墨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木清,“一言为定。”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还诺与故人,至于子玉,迟墨,不知道。

    ☆、谁惧此情

    “我给你五日期限,届时我自会来寻你取回冰琴玉箫。”木清定定的看着迟墨,迟墨眼中的挣扎被他一览无遗。不知是迟墨现今已无意遮掩还是已遮掩不得。总之木清丝毫没有动摇自己要取回冰琴玉箫的心,此物是他父亲的临终遗物。

    如今被他寻到木清有什么理由不将此物取回呢?更何况这两件东西是江湖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岂能任属于他的东西落于他人之手呢?对着迟墨说出了期限木清便转身离去了。

    他丝毫都不怀疑迟墨的话,就算迟墨不是因为木飞雪的缘故将玉箫取回来的,就算迟墨想要失信于旧日诺言。但因为那人,迟墨一定会抛开所有的一切,替他排除万难的将玉箫取回。

    因为那人是温玉,而温玉对于迟墨来说又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在刚刚的一瞬间木清就理清了所有的事情,他知道迟墨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互那位雪渊阁主周全罢了。

    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冰琴身上,让自己成为万夫之敌。就是怕有人会像自己一样无意间察觉出玉箫的异样。这样一番深情,可惜是对个男子。当迟墨取回玉箫之时,不知他会和那位雪渊阁主怎样呢?

    木清微微摇了摇头,略带惋惜的想着。看着木清远去身影的迟墨动作不变,神色不明的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在看不到木清身影的时候 ,迟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叹息,紧接着就是一句,“你决定了?”

    然后便看到刚刚离去的云竹竟出现在了这里,一身白衣如云,飘逸出尘,向着迟墨走来,然后在迟墨身边站定住。听出云竹声音的迟墨闻言并没有转身,等到云竹站在他身边时才不无无奈的说道,“我不能失信于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已故之人。”

    “你只需还回冰琴,又何必答应一并取回玉箫?”听着迟墨避重就轻的回话,云竹毫不客气的剥开迟墨的那一层面具。刚刚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只是没想到迟墨真的会答应木清的条件。

    就为了那所谓的名声吗?云竹冷笑一声,可恨世人眼光如此世俗。“我可以不在乎,但子玉……”不得已的迟墨还是说出了自己所担心的事。没错,他还是怕子玉无法忍受世人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对他投来的异样眼光。那些不耻,鄙夷,他不希望子玉看到。

    而迟墨更担心的其实另有原因。“你是怕自己坚持后所换来的并不是并肩偕首吧!”云竹看着迟墨眼底的挣扎淡淡的说出迟墨所不愿面对的事。

    “在我面前还是这样的做个云淡风轻的观局者,我真不希望你再多说一些。”听着云竹一针见血的指出要害,迟墨无不自嘲的勾起唇角淡淡的嘲讽着云竹。

    他无法反驳云竹的话语,因为正如云竹所言。他所担心的是如果自己此时自私的任由木清将他与子玉的关系公布于众,那么如果到时他所换来的不是子玉的不离不弃而是彼此的好聚好散呢?

    一想到那种可能,不,迟墨连想一下都不愿想。“你又比我好很多吗?”收回看着远处的目光,迟墨转头看着身旁的云竹。

    后者无言,那平日里总是眼角上挑含着看透一切目光的双眸里此时竟溢满了哀伤,他无法回答迟墨的问题。是啊,他如今这样说迟墨遥想当初的自己有何尝不是与他殊途同归呢?低低的叹息一声,“不要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迟墨移开了目光似是不忍再看下去。“但愿吧!”云竹曾经因一念之差而导致自己与心爱之人分飞两地,死生不复相见。如今,自己和子玉的结局又该是怎样的呢?

    迟墨不敢去想,如果,迟墨是想如果,他与子玉也会因此从此陌路。到时他又该如何呢?会像云竹一样自此无欲无情的了此残生吗?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迟墨便感觉到了煎熬,仿佛身临其境已经到了那种境地一般。

    云竹闻言看了一眼迟墨,便转身拂袖离去。没有分离之语,迟墨也没有惜别之言。就好像他们彼此已经习惯了以这种方式分开,彼此更是知道对方一定会各自安好。这就是知己,迟墨与云竹。

    就连洛逍洛遥也没有察觉到云竹和迟墨之间的这一层玄妙的交情,他们只当云竹也是山庄内众多能人之中的其一而已。所以友人能做到迟墨与云竹这般淡若清水,必然是君子之交,钟俞之情。

    看着云竹离去,迟墨收回目光无奈的苦笑一声,他是怕。怕自己对于子玉并没有自己与对于自己那么重要。所以他宁愿先转身的是自己,那样就算是在余生想起时他只会恼恨是自己错失了这一段真情,而不是去嘲讽这段儿戏。

    ☆、无可言说

    转眼间离木清所定下的五日期限已经过去了三日,迟墨和子玉一行人等也已离开了海心岛回到了当日落脚的客栈,撇开意潇与洛逍洛遥三人迟墨带着子玉来到了他之前在北海暂时歇脚的一处别院之中。

    小院幽静,草木深深。坐在院子之中的子玉执起面前的杯盏淡淡的饮了一口,看着满目秋色,花落叶枯。想起自那日从海心岛归来之后他便察觉到迟墨有事情在瞒着他。虽然不知道那日木清于迟墨说了些什么,但子玉总觉得迟墨的变化和木清有着解不开的关系。

    那日没有等到解兴之和扶幽几人迟墨便要匆匆的离开此岛,在到达陆地时又急急忙忙的撇开了意潇几人将自己带到此处。期间迟墨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是不打算告诉子玉他在海心岛之上木清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子玉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事他虽然不问却并没代表他没有察觉。他只是在等,等着迟墨亲口告诉他一切。回过神来才发觉杯中茶意竟已凉透,昂首一饮而尽。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子玉。”迟墨抱着冰琴走到子玉的身边,将冰琴放在石桌之上然后坐下。拿起子玉的杯盏迟墨倒满了水一口饮下,“子玉,我们再奏一遍‘过客’。”

    放下手中的杯盏,迟墨若无其事的对着子玉说道。他不是没有看出这几日以来子玉对他那毫不掩饰的打量,他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流露心情还是子玉太过敏锐。不过尽管子玉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他也如迟墨所料想的一样。从始至终,不发一言。没有向迟墨开口问过任何有关于他所猜想的事情。

    他了解子玉,就像子玉也了解他一样。有些事,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看似是信任彼此,其实又何尝不是对方在暗中较量呢?看谁能沉得住气撑到最后。就目前的情势来看,很显然撑到最后的那人不会是子玉。

    不知道迟墨为何会突发奇想的要再奏一遍‘过客’,定定的看了迟墨片刻子玉淡淡的应了一声。“好。”然后便从袖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箫。拿出白帕仔细的擦拭了一遍箫身,子玉才将其放到唇边作势要吹。

    在子玉拿出玉箫的时候迟墨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子玉手中的那一管玉箫了。他看的出子玉是真的喜欢玉箫,无关乎他的作用只是单纯的喜好。但一想到几日后自己会亲自拿走这个东西,亲手将子玉所喜欢的东西取走并交由他人迟墨便是一阵阵的力不从心,他似乎可以料想到届时子玉该会如何想他。

    拨弄好琴弦之后,望向子玉二人对视一眼,手下不约而同的都传出了婉转缠绵的曲声。这一阙‘莫遇’缓缓地从琴箫之上宣泄而出,曲调哀伤悲凉。子玉与迟墨围桌而坐,淡淡的看向迟墨敛起眉眼抚琴的动作,子玉清晰地感觉到迟墨身上此时所弥漫的那一股无可言说的悲伤。

    到底是因为什么?看着迟墨不知因为什么而皱起的眉宇,子玉也淡淡的皱起了眉。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不能说与他知的事情。箫声戛然而止,“迟墨。”子玉最终忍无可忍的停了下来打算开口向迟墨一问究竟,却在开口时竟不知从何问起。

    看着迟墨的所作所为便已知他即便是开口也未必能问的出来,如此他又何须多此一言呢?看了看迟墨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目光,子玉终是忍住了那即将要问出口的话。“不吹了。”

    淡淡的移开目光,将手中的玉箫收起。一曲莫遇终是未能奏完,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就好像两人的缘分远远不会止于此,如这一曲莫遇一般他们终是无法完整地弹奏出来。

    大概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他们的相遇绝对不会是如这一曲‘莫遇’所说的那般曲终人散。神色不明的迟墨静静地看着子玉的动作,然后轻轻一笑,“好,那便不吹了。”

    最后也不过两日的时间了,迟墨也不想太过悲伤了。无力的勾起唇角,似是强颜欢笑一般的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起身牵起子玉的手向着屋内走去。

    刚进屋里迟墨便转身将子玉推到墙边对着那双略显秀气的的单色薄唇就吻了上去。“唔……”子玉大概是没有料到迟墨突如其来的亲吻,一时间睁大了眼睛。

    他刚刚还在想迟墨是为何事而伤神,那日在海心岛之上直接就抛下了与他一同前去的几个人就回来了,看着迟墨魂不守舍的样子子玉也就没有出言提醒。左右这些人的生死已经是听天由命,若是侥幸出了海心岛自然是福大命大……

    子玉正失神的的想着便突然感觉到唇上一痛,紧接着便感觉到迟墨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喘呼着。“专心一点。”

    被迟墨这一咬,子玉也不由得恼火了起来。抓过迟墨的衣襟便反客为主的吻了上去。他为他的魂不守舍而深思不宁,他倒好,此时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怪他不够专心。愈想愈气,唇舌愈发用力地追逐吸允着,直到迟墨感觉到了微微的痛意这激烈的一吻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温柔亲昵起来。

    撕扯着迟墨的衣服,两人脚步错乱的向里间走去。子玉一把将迟墨推倒在床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躺在自己身下的迟墨,子玉沙哑着嗓子的开口,“让我来。”将闻言打算起身的迟墨再次推倒,子玉将自己身上仅剩的里衣也给去掉了,“迟墨,公平些。我也想要你。”

    子玉的这句话只换来迟墨的沉沉一笑,定定的看着子玉那双染上了**的眸眼,清楚了看到了子玉眼中的隐忍。迟墨微微放松身体,用行动来告诉子玉他的回答。

    ☆、欲知内情

    更鼓几度,日升东山。又是一日晴好,床上的迟墨悠悠醒转。侧首看着睡在自己身侧的子玉,安静的睡颜没了清醒时的那种淡然反而多了一种属于孩童的那种单纯。迟墨伸出手来抚上子玉的面容,细细的描绘着子玉的眉眼,指尖怜惜之意更浓。

    昨夜的情事他终是遂了子玉的愿,可当他真切的感受着子玉的时候,迟墨突然发觉原来子玉当日的感受是这样的。如此的不可言说。

    心中涌起一阵阵莫名的情绪,而这种莫名的情绪无不是来自于子玉,更是因为他们同是男子。可是当日的子玉即便是如此却仍旧让他做到了最后,这样的情意,这样的子玉让他如何能舍得放手?

    想到明日木清就会前来索取冰琴玉箫迟墨心生烦躁。身旁的子玉许是被迟墨的情绪所感染了,慢慢的动了动身子然后缓缓挣开双眼。看着在他身旁支着脑袋侧首看着他的迟墨,“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在感觉到子玉醒来的瞬间迟墨就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即便是子玉如今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迟墨还是在尽量的隐藏着。

    子玉闻言淡淡一笑,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迟墨淡淡的开口,“迟墨。”只唤了一声迟墨便再没了下文,但迟墨却听出了子玉的欲言又止,他的未尽之言。

    “我没事。”对着子玉微微勾唇一笑,然后似是随意一般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讲话语不动声色的一语带过。“出来几日了,想必洛逍几人也着急了。起床之后我们就回去吧。”

    终于还是决定了,比其他如今孤注一掷的去赌和子玉的一个不确定的今后,倒不如他先断了自己的念头。如此一来既能保住子玉的声名,也能让自己在余生想起这段往事时除了唏嘘,便只余遗憾。

    最起码自己不会把这段情谊来当做是一场儿戏。至于,这段年少韵事与子玉而言会是一种什么样存在,迟墨不关心。

    看看,年少时总是逃不过自负的轻狂。

    二人起身之后便离开了这所别院,一路步行的回了客栈。在客栈里找了几天的洛遥意潇他们此刻正聚在一起想着迟墨和子玉会去哪些地方。

    “阁主在此地并不熟悉,不知流景庄主如何?”意潇仔细的想了想子玉在北海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然后发现还是无果。据意潇所知子玉此行该是初到北海才是,所以说子玉在此处并没有别的去处。

    何况子玉是和流景一起消失的,于是意潇便看着洛遥洛逍淡淡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洛遥洛遥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回答,“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庄主和雪渊阁主现在一定在那处别院之中。而且庄主之所以甩开他们就说明了不想被他们找到,如果他们将意潇带过去了,庄主不处罚他们才怪。想到这里,洛遥洛遥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似乎是想到了迟墨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处罚。

    对面的意潇自然看出了兄弟二人的小动作,见此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温和的对着洛逍二人微笑,“那么请问,流景庄主去哪儿了呢?”意潇又怎么会看不出子玉与流景之间的异样呢?可是他在等着子玉亲口告诉他,不然即使是亲眼所见他也是不信的。

    洛逍佯装没有听见似的看向远处,而被意潇盯着的洛遥对着意潇回以微笑。看来是不打算回答意潇的问题了。就在双方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笑声。听到笑声的洛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快步向玄关走去。

    还没到时,便见门被推开,门外迟墨和子玉走了进来。似是没有料到屋内竟然人都汇集在此,迟墨和子玉俱是一怔。只消片刻迟墨的就回过神来,勾起唇角抱肩顺势斜倚在木门之旁,整好以睱的看着屋内的几人。

    察觉到迟墨动作的子玉并没有回头看去,淡淡的朝着意潇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这一路走来他想了好多,最后还是决定弄清楚迟墨到底怎么了。而想要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就必须找到一个人。

    意潇见到子玉的目光随后就随着子玉的脚步走了出去。进了隔壁厢房,意潇将门关上然后看着子玉。“阁主。”子玉闻言微微摆了一下手,示意意潇稍安勿躁。

    “意潇,你先去查一下泠中木清和南山扶幽的行踪。”

    意潇闻言一怔,这几人不是在海心岛之上吗?阁主为何要知道他们的行踪,莫不是这几日间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阁主,他们从海心岛归来了?”

    子玉闻言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水壶到了一杯茶。“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让你去查。”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其中的水,然后挑眉淡笑的看着意潇的表情。

    被子玉回的无话可说的意潇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子玉。心下感到好笑,子玉清了清嗓子微微正色道,“去吧。”待意潇回过神来领命退下的时候,子玉一瞬间的就褪去了脸上方才的淡笑。

    眉头紧锁的想着这件事,他不担心解兴和易少华的死活,之所以让意潇连带着去查探扶幽的行踪,迟墨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那扶幽的目的似乎就是寒玉,只是不知道他要寒玉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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