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玉沾墨》迟迟玉沾墨分节阅读19

    分离多日,相逢之时,一吻诉相思。

    ☆、狭路相逢

    眼中的情意无可言说,彼此静默无言。迟墨微微喘息的热气呼在子玉的脖颈之上,似是感觉到了些许痒意,子玉推开了些许却引来迟墨的愈发靠近。子玉的身后还在靠着树,这样的动作已是退无可退,不由无奈的看着迟墨,“别闹。”

    然后就感觉到迟墨当真听了他的话不再闹腾,就着刚才的动作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颈旁不语。子玉微阖着的眼里含着几分实实在在的纵容,静静地回拥着迟墨。

    二人身后北海上的花草随风摇曳,美景如斯。似乎这一刻是属于他们二人的地久天长。不理尘世纷扰,只享此间安逸。

    只是这二人都不是不看时局的人,此时此刻的情势也不允许他们这样做。所以就这样的相拥也不过是片刻,子玉就突然想起了刚刚朝着另外一方而去的木清。刚刚木清的表情很明显的是看见了什么,而且是一个他不得不去追赶的人。即使是错觉他也会去一探究竟。

    “木清是你引开的?”不用猜子玉就知道是迟墨所为。偏过头来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孔,多日不见脑海中非但没有模糊了这张容颜反而时日愈长越是清晰。见到迟墨听到自己的话语后动作不变只是从鼻翼中哼了一句,“嗯。”

    看起来是并不打算多言。子玉就那样任由迟墨靠着。理着这些时日以来他所知道的事,然后发现自己仍旧猜不出迟墨的打算。微微侧目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闭眼假寐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没打算。”感受着身下之人在听到自己回答之后的微微挣扎,迟墨不得已的睁开了闭着的双眼,无辜的看着子玉。他确实是没有打算的啊,当时他只是想引这些对冰琴有心的人现身而已。

    如今这些人也在他计划中的登上了海心岛,更是服下了那误以为是解药的银叶草。按理说这些人的生死该是听天由命的,再与他无半分干系。可是看着子玉认真的眉眼时,迟墨不消一刻的认真的眉眼时,迟墨不消一刻的便拜下了阵来。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放开怀中的子玉,迟墨事不关己的看着远处那些颜色艳丽却含剧毒的花草。

    走到迟墨的身边并肩而立,“那木清的目的并非冰琴。”子玉对着迟墨淡淡的开口,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迟墨。毕竟眼前的局势是敌暗我明,还是知道的为好。

    迟墨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子玉,“我们先过去吧。”将子玉的提醒放在了心上,看了看远处想起云竹还在等着,他都过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牵起子玉的手向前走去,等到二人回到子玉方才离去的地方时才发现在原处的意潇已经不在了。二人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地方,“走吧。”没有说话的迟墨此时突然出声,他大概知道了意潇在何处了他想。

    子玉看着迟墨不语,静静地被迟墨牵着他的手跟着迟墨的脚步。看着面前迟墨的背影,“你找到寒玉了?”

    “没有。”一问一答间子玉便被迟墨领到了一处丛林之中。

    看到其中的人时子玉趁众人还没有看过来时先行放开了迟墨的手向前走去。发现意潇与木清都在这里,还有流景山庄的左右使洛逍洛遥和一位白衣公子。

    几人远远地就看到了子玉和迟墨并肩走来,所幸借着衣袖的遮掩远处的几人并没有注意到二人衣袖下相握的双手。放开迟墨的手子玉径自走向前去,刚刚在几人面前站住面前的洛逍便对着子玉行了一礼,“公子。”

    刚刚子玉和迟墨相携走来的一幕落在了洛逍的眼里,那样和谐。他突然想到了那日在药谷他求云竹劝劝庄主时云竹所说的话。“一生中能寻到一个良人便是命中之幸,如今迟墨既然寻到了那个属于他的良人,你们若是真心为他,那便祝福吧!何须在管其他的,既是他所选,必然入他心。情之一字,拥者自知。”

    洛逍从没有见过一向在庄主面前玩世不恭的云竹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一段话来。就好像云竹自己也是为情所困,不得脱身。洛逍闻言久久不曾言语,他不知自己到底能否理解庄主的所作所为,可是他知道,在听到云竹这番话之后他需要做的便是祝福庄主,爱屋及乌的去对待子玉。

    站在洛遥身边的云竹自然是注意到了洛逍的态度,心底无声一笑。然后不等子玉发问洛逍便笑呵呵的先行开口,“呵呵,想来这位就是雪渊阁主了吧!在下云竹,久仰雪颜阁主风姿,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听到云竹自报家门的子玉诧异的看了云竹一眼,面前这位手执折扇的白衣公子竟然就是医圣云竹?可是与自己听闻的似乎大不相同啊!对着云竹微微颔首,“幸会。”

    “一直听闻医圣的传言,今日一见似乎与传闻所言判若两人。”看了一眼刚刚对他行礼的洛逍,对着云竹淡淡的说道。

    折扇轻摇,略过子玉看着远处抱肩倚树看着此间淡笑的迟墨。又将目光收回落在了子玉的身上,“雪渊阁主也说了是传闻,须知传闻不可信也。”

    闻言似是赞同的淡淡点头,不期然的目光略过在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意潇,子玉突然一怔。看着意潇看向他的目光,满满的都是疑惑与不解,子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像意潇开口。

    ☆、一着不慎

    向不远处的意潇走去,子玉心里知道意潇眼中的疑惑与不解是因何而起。正想着该如何像意潇开口时便听到了在另一边离云竹几人远远站着的木清开口了,只是在听到木清的话语时子玉却是一怔,然后就将目光移到了迟墨身上。

    “流景庄主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原来木清开口所说出的话竟是对着迟墨所说的。但令子玉不解的是,这木清为什么要找迟墨?他又要对迟墨说些什么呢?

    在听到木清话语的迟墨与此同时便感觉到了子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眸回视着子玉。然后就想起了刚刚在外面子玉告诉他的话,木清所欲并非冰琴。不知道此事木清所要同他说的是什么事,迟墨就这样刚才的动作不变。

    抱肩斜倚着身旁的树木,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玩味的笑道,“不知阁下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听这意思显然是不打算和木清借一步说话了。

    而后者闻言也不气恼,转头看了不远处的子玉淡淡一笑。面上神色如常的对着迟墨传音道,“流景庄主莫不是不在乎雪渊阁主了?”虽然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但还是让听到话语的迟墨脸色一变。

    听木清的话似乎是知道他和子玉的关系的,他虽然不知道木清是如何发现的。不再去管木清此时到底是要与他说些什么了,迟墨答应了木清的请求。他现在要知道这木清到底知道了关于他和子玉的多少消息,而且这件事决不能让子玉知道,最起码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让他知道是如何发现的。不再去管木清此时到底是要与他说些什么了,迟墨答应了木清的请求。他现在要知道这木清到底知道了关于他和子玉

    “阁下请先行一步,流景随后就到。”有礼的对着木清淡淡一笑,然后就看着木清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向远处走去了。

    子玉看着二人之间的转变,他不知这木清究竟对迟墨说了些什么竟引得迟墨的态度转变的这样大。再看不到木清身影的时候,迟墨缓缓地向着子玉走去。在子玉面前停住,目光对上子玉的眸眼,“我去去就来。”

    “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子玉上前一步抓住迟墨的手臂,拦下他转身欲走的身子。此举只换来了迟墨短暂的停顿,回头对着子玉安抚的一笑,“等我回来。”对子玉的问题绝口不提。

    迟墨不想骗子玉,可是此时又不能让子玉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他不确定子玉到底能不能接受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外人知晓的事实,他不敢赌。所以对于子玉的询问他只能三缄其口,缄默不言了。说到底,还是不信任吧!

    单手覆住握在自己另一条手臂上的子玉的手,然后轻轻地将其放下。迟墨向着刚刚木清离去的方向走去了。留下子玉若有所思的看着迟墨的背影不语。

    “阁主?”被意潇话语换得回过神来的子玉看着意潇,然后想到自己和迟墨的关系不由得头疼起来。他知道意潇一定是从刚刚他和迟墨的举动中猜到了一些,但是自己却不知此事该从何说起,又怎么向意潇说明呢?

    随意的看了一旁的云竹和洛逍洛逍三人,子玉就听到在一旁微摇折扇,脸上始终挂着淡笑的云竹向自己看来。看着云竹含着笑意的眼底,子玉总觉得他的笑和迟墨不同。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此间众人入戏,他却始终不曾为此有过一丝动容。

    其实子玉说的没错,云竹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子玉不知道的是,云竹在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后才会拥有这样的心境。当然,这是后话。淡淡沉思着的子玉突然看到云竹摇着折扇向他走来,然后在他身边轻轻地留下一句话就挥袖离去。

    “你们之间的事,该说之时还是要说的。毕竟你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对方最重要的人。所以,无需瞒着亲近之人。”

    看着云竹远去的身影,霁月清风,风骨自成。手执折扇自有一股飘逸。子玉突然间发现,这位药谷医圣当真与传闻之中所言的大不相同。无声的一笑,千人千般愁,个中因由也唯有自知了!

    反观迟墨随着木清走到了一处地方,四下无人。然后迟墨便听到木清背对着自己开口道,“流景庄主莫急,你想问的我稍后定然知无不尽。可眼下,木清还有一事拜托流景庄主。”

    “什么事?”听着木清那成竹在胸的语气,迟墨心中渐渐升起了一抹不安。他此刻竟然有些害怕木清接下来的话,控制不住的微微沉下语气。

    “呵呵,此事定然难不倒流景庄主,以流景庄主和雪渊阁主的关系来说木清所求之物,对于流景庄主而言不过是手到擒来。”木清听着流景沉下来的语气低低的轻笑出声,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始终没有说出他的目的。

    冷眼看着木清独自在那里说笑,大概是木清笑够了,微微正色的对着迟墨说出他的目的。“我要雪渊阁主手中的玉箫。”

    “什么?”知道的木清的目的,迟墨的脑海中一时间竟闪过了许多的猜测。微微放松身子,慵懒的抱肩斜倚在一旁的树上。迟墨微微勾起嘴角,微阖的眼睑遮住了眼底的一片幽深。

    语气上却愈发轻松地谈笑起来,“阁下所求之物不应该是冰琴才对吗?”他不知木清是如何发现子玉手中玉箫的异样的。可是木清既然提出他要玉箫那么足以说明他是知道玉箫的用处的,那么自然也不会不了解冰琴的。

    更何况冰琴的存在如今也是江湖皆知,更何况他们来此不就是为了寻找寒玉从而得到他手中的冰琴的吗?正在心中暗想的迟墨听着耳边的笑声,便又听到木清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让他始料未及的话。“流景庄主可在岛上寻到了寒玉?”

    寒玉?自然是没有寻到。适才子玉问过他,他确实是没有寻到寒玉。等等!寒玉,迟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然后他想到似乎在安西未央殿里时,他让楚倾放出北海海心岛有寒玉消息的时候,楚倾曾告诉过他,寒玉已不在岛上。

    那么,此时木清的话语又是什么意思?迟墨暗暗地心惊起来,他担心的事情千万不要变成事实。可是木清接下来的话语才让迟墨彻底的死心了,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留给迟墨。

    “寒玉,在我这里。”

    ☆、还诺旧人

    木清的话终于将迟墨所最担心的给说了出来。千算万算迟墨都没有想到寒玉会落在木清的手里,他更没有料到的是木清既然手执寒玉如今却依旧向他索要子玉手中的玉箫而不是冰琴。那么此举只有一个可能。

    木清还知道关于寒玉的另一个用处,更是非常了解冰琴与玉箫。迟墨之所以那么确定的这样认为完全是因为木清一副心中自有沟壑的模样。木清是故意将寒玉在他手中的消息告诉迟墨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到迟墨在他面前自乱阵脚。

    如他所愿般迟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手中唯一可以与木清交换的条件没有了。本来迟墨是打算以瘴气的解药来与木清交换的,可是如今看来是他失策了。这木清既然都曾登岛将寒玉收入囊中又岂会无瘴气的解药呢?

    但是迟墨所想的这些都不能表现出来被木清发现,他需要尽最大的可能将局面扭转过来。否则的话,迟墨将要面对的必然是死局。两难抉择,却又只可二选其一。想到那种时候迟墨便感觉到自己呼吸一窒,他无法想象那种时候他可能承受的起那种结果。

    想到此的迟墨一时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对着木清轻笑一声语气轻松的说道,“既然如此,阁下又何必再来求我?”言语相激后,木清的反应正中迟墨下怀。

    木清自然是听出了迟墨话语中的嘲讽与不信,怒极反笑的木清急于证明。“有了玉箫,冰琴于我岂不就是囊中之物了吗?”木清此话并非不理智,相反他恰恰是听出了迟墨语气中的侥幸,迟墨在侥幸的想着自己说的是假话。可是他偏偏就是不如他的意,将迟墨的这一丝侥幸也给彻底破灭。

    迟墨却没有想到木清的心思,在他听到木清的话语时他竟隐隐的想到了一些事。木清的所言所语无一不在向迟墨透露着他知道关于冰琴玉箫的存在。而且木清说有了玉箫,冰琴对于他自然也就不在话下时迟墨心中的惊讶已经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

    木清的话就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迟墨的心中激起千层波浪。按照木清的话语可以看出他不仅知道寒玉对于冰琴的作用,更加了解寒玉对于玉箫的用处。寒玉对于冰琴是相生相克,冰琴与玉箫是相生相克。反之,寒玉与玉箫便是相辅相成的存在。因为玉箫本身就是由千年寒冰玉制造而成的。

    如今看来,这木清必然是知道这些的。如今时间内晓得这件事的人迟墨脑海中想不出二人来,就连拥有玉箫的子玉也未必知道这件事。那么,便只有一个人了。迟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木飞雪。”

    淡淡的对着木清说出了一个人名,意料之内的迟墨看到了木清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迟墨无声的叹息一声,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还在人世间。并且此时此刻就这样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向自己索要玉箫。

    在冰琴被流景所持有的消息传到江湖之上时,所有的都在关注传闻里的冰琴究竟是何种模样,又是否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厉害。没有一个人对此猜测过,就连解兴之那样的老狐狸也没有去想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久的冰琴为何会重出江湖,又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不足双十的少年手里?

    冰琴原本的主人并不是迟墨,而是适才迟墨所说出的那个人名,木飞雪。此人是冰琴原本的主人,也就是木清的父亲。若要说起木飞雪为何会将如此珍贵的冰琴赠与迟墨的原由便要追溯到五年前了。

    那时迟墨没有如今的流景山庄在其身后,亦没有身边的这一众能人为友。他不过是一个一十四岁的少童独自游荡于这偌大的江湖之中。与木飞雪的相遇也只能感叹天公作美阴差阳错的让迟墨拥有了这弦引无数人竞得的冰琴。

    “原来是你。”迟墨低低的叹息一声,他早该想到的。能知道冰琴玉箫和寒玉的用处的人,并且这般详细的知晓的人,他又姓木,自然该是那人的子嗣。

    “当年我偶遇你父亲,他被敌追杀遇上我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于是便临终托嘱。要我务必收下一样东西,并且让我当面起誓若有一日遇见一个知晓此物来处的少年便要物归原主。”迟墨低沉的嗓音在此间清晰地想起,缓缓地道出一个连木清自己都不知晓的往事。

    耳边听着迟墨的话,木清久久不曾言语。良久,声音沙哑似是艰难的对着迟墨问出一句,“此物,便是冰琴吗?”

    “嗯。”迟墨微微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并非是他不想归还,只是想到木清刚刚的要求,他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想失信于旧日故人,更不想有负于子玉的一番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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