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章之二十七

    章之二十七

    我站在月台边愣了愣:「我们要去哪啊?」

    郑卿青拉着我的手,微笑不语。

    我看着他勾起的嘴角,想着这人的情绪怎幺变化这幺大啊?难不成,他也月经来?噢噢,那我是不是该赶紧换个「男」朋友比较好?

    这一站月台和出口闸间的电扶梯特别长,郑卿青站在我前面一阶。老实说我不懂为什幺我们还要牵着手,现在这种状况还要牵手其实蛮艰辛的,可郑卿青不放手,我也不能拿他怎幺办。或者说,他不愿意放手,我就不会先鬆手。

    忽地,郑卿青转过头,凑近我耳边:「给妳一个小惊喜。」语毕,还在我耳根上亲了一下。

    我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

    「什幺惊喜?」我问。

    他拍拍我脑袋,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我看着他的后背,很想戳他个几下,可是郑卿青这人不喜欢别人戳他,我得忍住。话说这惊喜是什幺啊?鲜花、烛光和钻石的话,现在的我都不太想要也不太需要啊,要送我什幺呢什幺呢?啊啊,都说了是惊喜,我还是别猜了吧,猜中了等一下就不好玩了。

    我们出了车站,郑卿青稍微看了一下车站出口的地图,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拉着我直直往前走。

    我抱着郑卿青手臂晃啊晃,突然想起来了这附近似乎有一个颇具规模的夜市,转头望向郑卿青,用我觉得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他发现我看着他,疑惑道:「干嘛?」

    我嘿嘿笑了笑:「我们去夜市。」

    他看手錶:「陈子今,现在才下午四点半。」

    我抬头望了望半挂天中、不高不低的太阳:「对吼。」

    他弹了我额头一下:「怎幺越来越傻了?」

    我揉揉给他弹过的地方:「弹额头是你新学的招数吗?怎幺忽然想弹我额头?」

    他瞇着眼睛、停下脚步,好好地望了我一会儿,说:「觉得妳这浏海变长后,额头多出了一块空间,就手痒想弹了。」

    我翻了个白眼,也弹了他额头一下:「是你让我留长浏海的。你知不知道等浏海慢慢变长多痛苦啊?」

    他将给我抱着的臂膀抽出来,揽着我的肩,又继续往前走:「我改变心意了。剪回去好不好?」他用柔柔的语气问。

    郑卿青其实话不多,语气种类也不多。虽然说会害羞,但我还是喜欢他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即使如此,我还是不高兴,女人的情绪都很複杂的。

    「好不容易才留长的,哪能说剪就剪?头髮对我们女人来说多重要啊。」

    他没回我,只是带我拐进一旁的一家小店里,挑了一个靠窗的双人座坐下。我也乖乖地跟着坐在他对面的位子。

    随手翻翻菜单,原来是家下午茶店,刚刚被带进来的时候真是太急了,没仔细看店家外部装潢长怎样。

    我是个贪吃鬼,当然只对美食贪吃,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不太挑食,我觉得我挺好养的。这下午茶我也不知道什幺好吃,既然是郑卿青带我来的,就让他帮我点吧。不好吃的话我们回头可以再算帐。

    我抬起头正要叫郑卿青帮我点餐时,他刚好也抬起头。两个人一起抬头、眼神交会一剎那,我们都是愣了一下,再各自别过红着的脸。

    不对,我们这都在一起多久了,就他这皮相、就这小小的眼神交流,我红什幺脸啊?不是每天都看着他那张脸吗?不是每天都在和他眼神接触吗?我这是年轻了还是老了?不不不,肯定是年轻了,回到初恋那恰恰好的十八岁。

    「我帮妳点餐,好吗?」他站起身,问道。

    我点点头。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这附近好像有一家很有名的烧烤,我有点忘记要怎幺走了,妳帮我查一下好吗?」

    我疑惑的看着他,挑了挑眉,郑卿青从来不会忘记这种东西的。他倒是对我的疑惑不以为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朝柜台走过去。

    我耸耸肩,拿出手机、开了搜寻引擎,人嘛,总是会犯错。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懂得这个道理并能加以实行就好了。而且,说实在话,郑卿青太完美我也是承受不住的。

    只是,这很有名的烧烤我该怎幺找?

    好像那阵子国高中的女孩子都喜欢剪成齐浏海妹妹头,我也去剪了,国三那年。之后,我就一直顶着这盖住我整片额头的浏海直到大二。

    我不太冒痘痘的,只有夏天的时候,额头它会忍不住长出几颗,而我也不太在意,通常是涂个药或是放着几天就会自己消失了。我觉得痘痘们很乖。

    大一的暑假,我的齐浏海底下长出了一片痘痘海。我感到很不满,可似乎也拿它们没什幺办法,只得认命的乖乖涂药、调整作息还吃了中药来调理。

    好不容易痘痘消了,我很开心的和郑卿青分享我的喜悦。

    我拉着他衣襬说:「欸欸,你看,我额头上的痘痘都消了喔。」

    他瞥了我一眼,没说什幺。我不高兴,怎幺样你是我男朋友,不该对于我的外表又恢复以往白白净净那样而感到开心吗?

    我又扯扯他衣襬:「郑卿青,你不跟我说声恭喜吗?」

    他又看了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拉着我到一边的长椅坐下,掀起我的浏海好好端看一番。

    他靠得很近,我看着他睫毛在我面前眨啊眨,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看了很久,我看他看得很认真就不打断他了,其实我不懂,就这一块皮,他到底是在看什幺?

    我在心中大概算了算他睫毛的长度,幻想了一下若是我伸手去拔他睫毛会怎样。

    「陈子今,妳把浏海留长吧?」他放下我浏海,拍了拍我脑袋,也不再靠我这幺近。

    我愣了愣:「为什幺?」

    他牵住我放在椅子上的手:「留长了往一边拨或是往后绑,这样比较不会长痘痘。」我正要还嘴,他又笑笑,道:「而且不是说敢露额头的才是真美女吗?」

    我闻言,就好像洩了气的皮球,到嘴边的话语也得硬生生吞回去,只得小声嘟囊:「我又不是美女。」

    他把我的浏海拨得乱乱的:「我觉得妳是就好。」

    下午约莫五点的学校草地边,我们就像一般情侣一样,坐在长椅上、紧握着彼此的手、看着西落的太阳,默默叹了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三月约莫二十几日的天气,温暖却还有点凉,我们享受着微风,而我像个刚谈恋爱的普通女生一样,觉得他是最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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