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鸟记》逐鸟记分节阅读3

    秦正语写下“遗书”两个字,然后开始发愣。他把笔杆放在嘴里咬了两下,然后开始瞎写一通。他是这样起头的:我叫秦正语,是个男的,渡过了非常短暂的一生,但是我很快乐。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开头,秦正语的语文学得一般,也挤不出什么文采。但他还是往下写了:我有一个哥哥,他叫秦正思,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没有爸爸妈妈,是他把我养大的。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总觉得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秦正语写着,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接着往下:秦正思交了一个女朋友,叫小晴姐,他从来也没跟我说过,简直就像个鬼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有点生他气了,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和小晴姐在房间里**,他和小晴姐是情侣关系,所以他们做这种事很正常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不开心,又有点害怕,为什么呢。我躺在床上想,突然就把自己想象成了小晴姐,我一边感到害怕一边觉得兴奋,一兴奋,小弟弟就站起来了。我跟大胖(我的同班同学)借过av来看,我知道男孩子的小弟弟一旦站起来,就是想捅入一个什么地方去,那个地方,是女人才有的,一个洞。但是我并不希望,我希望我成为那个洞。我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射了,说实在话,这在我的同龄人当中算晚的,但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我感到很害怕。我在想,也许我是喜欢上秦正思了。

    秦正语写到这里,右手不停地发抖。他没写“哥哥”两个字,他写秦正思的全名,也许是在隐约地规避一些东西。他写了下去:我觉得这是很不应该的事情,这是错的,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都想考个好成绩,我却没有什么所谓,别的孩子都想快点长大,而我只想回去童年。但是我没想过我和他们会如此地不同,这种不同好像要把我推到悬崖边缘去了,我知道,如果不想还好,但是只要一想,这种念头就永远伴随着我,不会离去了。我感到很失望,因为我知道我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人生一下子就看到了尽头,真的很没意思。我决定现在就去死了,再见。

    秦正思,我爱你,虽然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肉麻,上了小学以后就没跟你说过了。

    我没有什么资产,没赚过钱,游戏机和电脑都留给你吧。不对,这些本来就是你给我买的,算了,我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去。人生不过一场梦。

    再见。

    落款是秦正语。

    写到日期的时候秦正语觉得自己很好笑,忍不住笑了两声,又站起来,然后把纸撕得粉碎。他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然后把纸屑都扫进了垃圾桶,冷冷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有只鸟落在了他的窗沿,低下脑袋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秦正语跟它对话:我十五岁了,原来人长大真的是一夜之间的事。

    秦正思和方晴好是在他做兼职的场所认识的,秦正思读计算机专业,却也跑去给超市里做促销,他认识方晴好的那天赶巧是他刚刚上班的第一天。那天他正百无聊赖,突然就跑来一个小姑娘,面带难色地对他说:“那个……你知道卖卫生巾的地方在哪吗?我很急。”秦正思有点尴尬,然后给她指了个方向。

    秦正思后来又见了她几次,才知道她原来在这间大型超市里的冷饮店打工,又再细细一问,原来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只不过她是经管学院的。一来二去,两人就这么水到渠成地相熟,然后相恋。

    秦正思把这段故事当笑话似的讲给秦正语听,发现他弟弟面带恹色,没什么兴趣。他就觉得是不是秦正语还在埋怨自己没早跟他说小晴的事。

    “秦正语,你是不是还在生哥哥的气?”

    “啊?”秦正语回过神来。

    “啊什么啊,我问你话呢。”

    “没有啊,”秦正语口气冷淡,“我神经病啊,干嘛生你气。”

    “你不就是怨我没早跟你说小晴的事吗?”

    “我没有啊,靠,你别瞎猜。”

    秦正思笑了,“好吧,我知道,突然出现个嫂子你是会不习惯的,毕竟之前我也就只顾着你一个人,现在多出个人来跟你争,你不高兴也很正常。”

    秦正语听他这话,突然就毛了,他猛地站起来,把漫画书给摔在了沙发上,然后跑回了自己的屋里。秦正思还没反应过来呢,秦正语就又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了,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又捧起那本漫画,“秦正思,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小孩,还他妈争宠,没那闲工夫。”

    秦正思站起来,敲他脑袋,“你叫我什么?你居然叫我全名,真是反了天了,你要叫我哥,听懂了?”

    秦正语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行了,哥,一边儿去。”

    秦正思还要来撩他,却被一个电话截断了动作,他跑去接电话,嘴里嗯了几声,又笑了几声,然后就挂了电话,对秦正语说:“我出去吃饭了啊,你要我带点东西回来吗?”

    “你回学校?”

    “不是,我跟你小晴姐出去吃,待会儿还回来。”

    秦正语想说你别回来了,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行啊,你打包一些回来吧。”

    晚上的时候,秦正思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又带了方晴好过来。秦正语吃完了他们带回来的饭菜,擦了擦嘴就回了屋里,秦正思喊他出来把桌子收拾了,他也没应,方晴好摆摆手,帮他给拾掇了。

    秦正语当晚又没睡着,他趴在床头,听隔壁传来的声音,方晴好的叫声又软又长,像被压在嗓子里直往外冒的糖汁。秦正语还听见了秦正思有些粗鲁的喘息声和叫声,间或伴随着一些脏话。秦正语安静地趴在那里听,不由自主地就开始给自己打手枪。这种东西对每个男孩来说都是无师自通,生物本能,他一边做这种快活的事,一边心里感到十分的难过。他甚至还哭了,当然,时间很短,眼泪也有限。

    午夜三点,万籁俱静的时候,秦正语还是没睡着。他觉得自己就像油锅上的烙饼,全身上下都热得慌,夏夜的温度有了实体,铺天盖地地把他套了进去。终于他还是爬了起来,然后静悄悄了出了家门。

    出了家门他就开始小跑起来。当人在喘气的时候,肺部会加速运作,就有种把胸腔的东西都挤出去了的错觉,他维持着这种错觉,一路朝布谷鸟公园跑去。

    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守卫的保安窝在亭子里打瞌睡,他长驱直入,深深地进到鸟儿们的世界里去。他以为公园里会安静,其实并不是。他躺在被夜露打湿的草地上,耳朵听见的都是不止有鸟儿在夜里咕咕的叫声,还有虫子吱吱的声音。夏天的夜晚果真喧闹,他觉得这些生物都在开游园会,闭上眼,仿佛能看见它们绕着自己的身体在跳舞,飞跃,发出七彩斑斓的光芒,尖尖的嘴里还会哼曲儿,哼的是《欢乐颂》,天空像舞台的绒布遮帘一样缓缓朝两侧拉去,女孩,男孩,老人与小狗,木马与气球,悉数发出金属的光芒,在天空中持久地闪耀着,但当人一伸手去触摸,它们又都碎成了透明的砂石,冷雨一样降落在地球上。

    秦正语全然冷静下来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但好在他赶在完全睡下去之前,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衣服后背都湿了,手臂上还被咬了好几个包。他一边挠着,一边往原路返回。

    06

    秦正语上高中了!

    这个感叹号是秦正思脑海中情绪的具体体现。他弟弟终于上高中了,读的是寄宿制学校,周末才能回家里住。这下他再也不用成天在学校里担心弟弟今天是不是没饭吃,是不是到点了还没回家在外面浪荡,这一切都可以交给学校管了。秦正思十分快活,以至于报道的第一天还亲自送秦正语去学校。

    看着秦正语穿上了新的黑白相间的运动校服,脚上踏一双新买的运动鞋,还有新书包,新文具,一切都是新的,秦正思比秦正语还要亢奋,好像那个到新学校报道的人成了他似的。

    在校门口道别的时候,秦正语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发现他哥还在看他,眼神很沉静。他挥了挥手,然后没再回头。后方的秦正思倒没想别的,他就只在想,秦正语是不是又高了一些?好像都到他下巴的地方了。

    秦正语原本以为自己的高中会是有别于其他人的所谓绚烂的青春之所,但事实是他发现无论是谁都没办法逃离开那种黑压压的氛围。班主任第一天就开始给他们灌输各种唯分数论,独木桥论,秦正语听得只想一刀把自己给捅了。他趴在桌上睡了一个下午,然后才懒洋洋地拎着行李往自己宿舍走去。他的同桌是个眼镜比酒瓶底还厚的满脸青春痘的男生,他跟在秦正语的后头连声叫他,秦正语回头,就看见他给自己递了一大叠通知单。

    “这些,都是规章守则和必知事项,还有下面那叠是学费的收据,记得拿好。”

    秦正语哦了一声,然后随手把它们都往自己书包的侧边塞。他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同桌叫什么名,就问了,同桌笑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叫张飞扬,你叫秦正语我知道。”

    秦正语冲他笑,张飞扬见状凑过来撞他肩膀,“我看你一下午都在睡,你昨晚熬夜了?”

    “没有啊,”秦正语说话语调又慢又懒,“我就是困,老师讲话太无聊了。”

    “哦……是挺无聊的。对了,咱俩可能分在一个宿舍呢。”

    “啊哈,是吗,那挺好的。”秦正语不以为意。

    没成想,这话倒还真给张飞扬说中了。秦正语和他一个宿舍,住303,统共8人。秦正语进屋后扫了这些男生一眼,发现自己睡的是下铺,他把东西随手一丢,然后就躺上去闭目养神。这时外边进来个人,嗓门挺大,把东西往床上甩,砰一声,把下铺的秦正语给震醒了。秦正语一睁眼就看见个裸着的上半身。

    他打个哈欠,坐了起来。“这位同学,你是?”

    那男的矮下身来,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秦正语和他平静地对视,发现他有一张宽阔的国字脸和一双细长的黑眼睛。“看我干吗?”秦正语率先笑了。

    那人也笑,“没什么。我叫丁满,睡你上铺。”

    “哦,秦正语。”

    丁满伸出手来在他肩膀上捏了两把,龇牙咧嘴地笑。这应该是他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但秦正语被他捏得很疼,险些叫出声来。秦弟弟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但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重新躺回去了。

    来学校之前,秦正思给他买了一个新手机,还有一张新电话卡,交待他要藏起来,别被学校老师抓着了。秦正语听老师念叨了一整天,困得要命,这时回到宿舍才来得及手机给开了,开始继续看存在里边的修仙小说。正看得入迷,就听见上铺的丁满下来了,丁满瞥了他一眼,问:“看小说呢?”

    秦正语没看他,只嗯了一声。

    丁满走了,似乎是去洗澡。秦正语看了他一眼,想着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于是放下手机来,起床收拾行李袋里的衣服。正把衣服都倒出来呢,手机就响了,秦正语一下子就知道肯定是他哥打过来的——毕竟也只有他哥知道这个号码。

    他拿起手机跑到走廊去接电话。秦正思在那头问:“今天过得怎么样,住宿舍还习惯吗?室友都还好吧?”

    秦正语听他忙不迭地问了一通,就说道:“还好,老师今天给我们说了很多烦心事,无非就是考大学那些的吧……”他把视线转向宿舍楼后面静静躺着的山林,“宿舍也还好,就是床小了点,哦,还有,我感觉我上铺的人有点吵,也有点麻烦。”

    “是吗?”秦正思笑了,“没事,我相信我们家小霸王一定能解决好这些问题,打小就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哥……”秦正语无来由地就想冲他撒娇,“你胡说吧,我哪有那么混。”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

    秦正语默默地笑起来,又聊了好些没有意义的问题,诸如今天吃了什么,去了哪里,上了什么课,然后秦正思就顺其自然地讲到了方晴好。但秦正语一听他讲方晴好就整个蔫了,失去了一切兴头,草草说了几句就收线了。

    他把手机捏在手里,捏得汗津津的,回到宿舍发现丁满已经洗好了,站在宿舍正中央猛擦头发,见他进来就跟他打了个招呼,意思是叫他现在可以去洗了。秦正语点点头,然后把手机塞进被子底下。丁满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藏好,待会阿姨要来查寝,说不定就把你手机给收了呢。”秦正语想了想,又把手机拿出来藏进了柜子的深处。

    虽然他们的宿舍有独立浴室,但那地盘可是相当窄小,若是一般的女孩还好,对于发育中的男孩来说,条件就有些过于严苛了,胖一点的站里头基本没法转身,那水也半温不冷,所幸这天气还正处夏末秋初,秦正语也就凑合着洗洗了。他往身上抹滑溜溜的沐浴液,看见门板上用透明胶带贴着的考试复习资料——什么洋流的方向,什么西周宗法制,还有一堆数学公式,看得秦正语一阵头晕。

    水流在背后冲刷着,他的视线也变得逐渐迷离起来。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都是秦正思帮他洗的澡,直到七八岁的时候还很不乖,每次秦正思把他往浴缸里摁,都要被他调皮捣蛋溅上一身水,索性就脱光了兄弟俩一起洗。啊,说起来,那个时候他怎么没多多留意一下秦正思的**?要知道他们兄弟坦诚相对的日子还是相当多的,但今日一想竟然没有什么印象,害他只能胡乱幻想。

    他又洗了一会儿,室友过来拍门,他匆匆地擦了擦身体,然后穿上一条短裤就出去了。

    秦正语跟班上的男生很快就混熟了。用张飞扬的话说,他身上有一种敢作敢当又洒脱的感觉。秦正语觉得他不过是在正常交际罢了。初中的时候孩子们都还不大懂事,上了高中的基本都比较收敛了,包括秦正语在内。他就觉得自己以前动辄鸡飞狗跳上房揭瓦的行径实在太可鄙了,倒不如坐下来跟朋友在学校后山上喝两瓶野酒。当然,他也没这个机会,别说喝野酒,就连上个后山都是要被记过的。

    他觉得他们班上的男生都还不错,女生也可以,虽然大家是普通班的学生,比不得重点班的孩子优秀,但也有普通班特有的那种欢快跳脱的氛围。秦正语觉得唯一一个他比较看不顺眼的同学,还是那个睡他上铺的丁满。

    倒不是说丁满怎么针对他,他只是觉得丁满看人的眼神叫他很不自在。他就没见过丁满那样看人的,死死地盯着人家,好像要把视线化作一条铁丝,钩进人家皮肉里似的。而且丁满说话又比较冲,不经大脑,一股子原始的野蛮劲,无意中就要惹恼一些人,包括秦正语。303整个宿舍起初气氛还算和谐,但丁满有时总要破坏气氛,几次以后,他就有些被排除在外了。

    秦正语觉得丁满就是活该。

    他睡眠浅,偏偏丁满每晚都要把床铺翻得震天响,害得秦正语半夜要惊醒好几次,说了几次也还是不改,秦正语咬咬牙,想着日后再算账,当下且先忍了。他给秦正思电话里头说了这事,秦正思听到他的“忍”法,觉得很新奇,原来秦正语这人也终于学会了忍。秦正语说那我迟早什么都能学会的,你也太小看我了。秦正思光顾着笑,笑完了就夸他有长进。秦正语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儿,然后说哥,晚安,我睡了。

    丁满从床上探下头来,一张调笑的脸,他说:“你跟你哥感情这么好啊,老是打电话,我跟我妈都没这么肉麻。”

    秦正语抬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对啊,我没爹没娘,就靠我哥带大的,自然感情好。”

    “哟,真的啊,那你还挺可怜。”

    “没什么好可怜的。”秦正语把自己的下巴埋进被窝里,眼睛也阖上,“我觉得挺幸福。”

    07

    秦正语自从上了高中之后便乖巧了许多,相比以前的顽劣任性与肆意妄为,现在他大概真是被收束住了手脚,别无选择地进入一种寡淡而枯燥的模式。秦正思每周给他打一两次电话,问来问去也脱离不了吃喝拉撒睡这几个日常课题,但秦正语却还是很高兴他哥能给他打电话的,起码说明他哥还惦记着这个弟弟。

    另一点让秦正语隐隐感到些卑鄙的欢喜的是,秦正思很少再在他面前提方晴好了。也许是察觉到了秦正语对她无端而昭彰的敌意,总之,他对于这个话题可谓三缄其口,这正中秦正语下怀,每每还自以为是地揣测,也许他哥和她分手了也说不定。

    但自以为是终究是自以为是,他在第四个周末回到家中又见到了秦正思和方晴好相依相偎的身影。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却突然发现自己能自然地笑着跟他俩打招呼了,那朵心底妒忌的火焰再烧,也不能烧到他面上来,他不再是小孩子了,如果表现得恣意妄为没有遮掩只会让他哥永远也瞧不起他,永远不把他当个完整独立的人。

    方晴好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大方而热情,又不失细腻与温和,如果她不是他哥的女友,也许秦正语能换一个全新的角度来审视她。她会给秦正语夹菜嘱咐他多吃一些,会给秦家兄弟洗那些脏球鞋,会亲切地问秦正语功课难否,需不需要她额外的辅导……秦正语能感受她身上散射出来的无边的好意,她是一片晴好的蓝天,企图把乌云和暴雨都给囊括进身体里。但是秦正语不领情,方晴好越优秀,越衬得他是一个没救的沉沦者。

    他在镜子前看自己的**。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大约能够得着他哥的下巴,因为拼命长个子的原因,骨骼与肌肉组成的线条纤瘦而流畅。他伸手摸自己平坦的胸膛,再往下手掌就滑进胯间黑色的那片丛林里。丛林中歇着一只敏感的小兽。他握住它的头,咬着嘴唇将它唤醒,然后感觉到从脚底开始,如同闪电一样泛动上来的麻痒。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他看过秦正思的**,那可比他的这个大得多了,自己的东西也能长到那么大吗?可是那么大,相当突兀,又有点凶恶。他感到迷惑。

    他哥的那根玩意儿,如果插进自己的身体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男的和男的做,应该用的是那里吧。秦正语有点惶恐,觉得那地方根本不可能用来**。

    暑假的时候,他那帮朋友来他家里找他玩,他才知道原来大胖已经在这个暑假破处了,大胖是他们这群人当中年纪最大也最早熟的,故而此事也不出他们意料。秦正语他们一群人围着他问到底什么感觉,大胖摆出一副老神在在悠然坦荡的样子,说:“哎不过就那样,湿湿软软的,动几下就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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