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七月流火/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分节阅读25

    “我不知道!”流火神色仓惶。“我不知道!我和他在说话,他突然就发了病,痛得满地打滚,要去撞墙,我没办法把他打昏了,就成了这样!”

    “我知道了,你快抱他进来!”

    除了七月,流火在这王府之中无亲无故,而今七月突发危急状况,他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唯一能想到求助的人,只有司马严续。他知道他是王府的头号幕僚,良王对他十分敬重,当初为了接他出山,七月差点把命都送在了路上。既然他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什么都懂,是个半仙一样的人,那对七月的病,总该会有办法的。就算他自己不会治,凭他的身份地位,也总能找个好大夫来为七月看病。

    “来,把他放到榻上。”

    司马严续让流火把七月安放在靠窗的榻上,这才坐了下来,抓住七月的手腕为他诊脉。看他的样子,竟像是个真会医术的,流火也不敢打扰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司马,害他诊脉不准。也不知七月的脉象究竟怎样,只见司马凝神蹙眉,倒像是遇到了难题,按着他的手腕思索了好一会儿,又弯下腰,伸手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眼底。

    “奇怪……”

    “先生,怎么了?他没事吧?”流火紧张地盯着司马,只怕下一刻就要从他口中说出不治的话语。七月发病时的状况太恐怖了,直令流火的心中索绕着四个字:不治之症,可他不敢说,不敢问,只怕说出来,就要成真。

    “你去把我书架旁桌子上的箱子拿过来,那个紫檀木的。”

    司马严续紧盯着七月,头也不回地吩咐说,流火慌忙遵命跑去,一溜烟地功夫就跑了回来,拎了个沉甸甸的箱子。

    “把箱子打开。”司马严续说。“再把他的衣服脱了。”

    流火赶紧照做,司马严续使唤他使唤得理所当然,他也真像个小厮一样做这做那,生怕动作慢了一点点,七月就要遭殃。箱子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具针具,看得流火头皮都发麻,却见司马拿出那插满银针的针套,在里面挑了挑,挑出了筷子那么长,牙签那么粗的一根银针,比了比,就要往七月身上扎。

    “等下!”

    眼看那明晃晃的长针就要扎进七月的身体,流火失声惊呼。这,这玩意儿还能叫针吗?这根本就是凶器吧!七月那可是血肉之躯,不是木石雕塑没感觉的,这么粗的一根针扎进去,该有多痛?!他这么一惊叫,司马手下一顿,不耐烦地转头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

    流火慌忙摇头,他怎么敢有意见,他对医术可是一窍不通,外行哪敢指挥内行。他紧紧地闭上嘴,只怕一不留神再多嘴惹恼了司马,不给七月治了怎么办?七月的命都捏在人家手上,看那全套家什齐全的样子,司马严续医术应该是不错的,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

    “啊!”

    “又不是扎你,他还没叫,你叫什么!”

    他没叫,是因为他被我打昏了,痛也叫不出来,并不是因为你扎的不狠吧!

    流火脸色煞白,几乎要哭出来,他找司马严续,真的没找错人吗?那一针下去,七月真的是见血了啊,不是流血,是喷血!随着司马起针出来,细细的血柱瞬间溅起足起一尺来高,他这真的是在治病,而不是杀人吗?

    司马不再理会流火那见了鬼似的表情,连续手起针落,流火于是不得不再一次目睹了溅血的场景。在七月背上扎了几针后,司马又把他翻过身,在他胸前下针,就这样,七月的前胸,后背,臂外,腿侧,被那形状恐怖的银针连续扎了几十针,竹榻四周的血迹溅得到处都是,看得流火心惊胆寒,简直不忍目睹。幸好鲜血也只是最初猛地一下喷溅出来比较猛烈,起针之后就不再维持这样的势头,而是变成了平缓地往外细细渗血,过了一会儿,就止住了。

    “他体内寒毒很重,血里面也有毒素。”

    等七月止住了血,再用烈酒把银针造成的创口擦洗干净,司马严续松了口气,这才总算想起要给站在旁边呆若木鸡的流火交待一下。

    “所以么,适当的放放血,败败毒,也是好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司马严续说的轻巧,好像放血就跟喝茶一样,延年益寿明目养生,流火只听得脸色又青又白,再一次严重地怀疑,自己找他来求助是不是个错误。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识放血治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马严续杜撰出来哄他的。但奇怪的是,不管司马严续那番话是不是谬论,躺在榻上昏迷的七月脸色似乎真的好了很多,不再是刚才那样死了一样的青灰黯淡,居然略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怪病之谜

    七月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脖子痛,前胸后背,躯干四肢,到处都痛,没有一个地方幸免。而且除了脖子后面是钝痛,身体的其他地方更多的是尖锐的刺痛,简直就好像有人趁他昏迷,在他身上戳了很多刀一样。

    “啊……”

    身体刚一动弹,刺痛就袭了上来,七月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刚一出声,流火欣喜的面容就出现在了眼前。

    “你醒了!”

    七月茫然地看着他,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想起昏迷之前的事。

    身体内的禁制被发动了。

    随心所欲的催动禁制,完全不在意他身在何处,是不是会要了他的命。这就是他的主人,以凌虐他为乐的恶魔。

    他遭遇黄泉刺杀,生死一线,因而失踪数月,想来因为他的杳无音讯,白王不止一次的催动过禁制。只是他那时性命垂危,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体内潜伏着的禁制之物与他共生,他若死了它也得死,为了不让他死而不得不耗尽力量救他,从而陷入了沉眠,这才侥幸躲开了禁制的催动。现在他活了过来,禁制之物也再度苏醒,便又一次受到了控制。

    但他现在已经回到良王府,当日因何失踪的原因,白王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次催动禁制,纯粹只是为了折磨他。而这一次的禁制催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残暴,白王是太久没有凌虐到他,所以要一次找补够吗?

    白王!

    我若不死,今日我所受苦难,终有一日,定要你全部偿还。

    身上还是到处都痛,也不知道这痛是怎么来的,但比起禁制发作的痛苦,这么单纯的疼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享受了。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流火惊惶的表情,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是把他吓坏了。

    他被禁制发作折磨得痛不欲生,以致于想要撞墙,模糊的记忆就在那时中断,但他已经明白,是流火打昏了他,制止了他的自残。

    只是,他四周张望了一下,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他现在在哪里?他昏过去以后,流火做了什么?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司马严续笑吟吟的狐狸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吓了七月一跳。

    “司马先生!您怎么……”

    “我怎么在这儿?”司马严续笑了起来。“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当然会在这。你昏过去以后,流火心急火燎把你抱到我这里来求救,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把你给救醒的啊!”

    流火听了,以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瞥了司马严续一眼。司马严续简单粗暴的放血疗法,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实在是不知道,到底真的是司马严续救醒了七月,还是七月本来就会自己好。要是他自己好的,那真是白受了那么多针的罪。

    “先生救了我?”七月却是一怔。“多谢先生。”

    他对自身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体内潜伏着的禁制,既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惩罚,一旦被恶意发动,就能去掉他半条命。虽然他还有用,白王不至于真的把他折磨死,但每次受刑过后,也和死过一次差不多,身体冰冷僵直如同尸体,只能僵卧于地,很长时间都动弹不了,事后更是是要大病一场。但这一次,尽管发作时的状况十分可怖,现在的感觉却并不是太难受,身体虽然软弱无力,却不至于僵硬得像尸体,更不至于动弹不得。

    “不过,七月你的病,着实有些怪异啊。”司马严续摸着下巴,显得有些困惑。“从你的脉象看来,你这并不像是病,似乎是中了一种寒毒。”

    “寒毒?”流火吃了一惊。“七月,你中毒了?!”

    “……没有。”七月摇头否认。

    “我这……其实是老毛病了。”他说。“我从小就患有怪病,好的时候和常人无异,一发作起来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王爷也是知道的,并非中毒。”

    “是吗?”司马严续有些纳闷。“你这是宿疾的话,那情况可不怎么好。男子原该阳刚火旺,何况你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体质阴寒成这样,实在罕见。照你这种脉象和体质,你根本应该是个病怏怏的药罐子才对,怎么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种体质,换个人那就是病西施,迎风咳嗽对花吐血都不是奇事,怎么眼前这位还能生龙活虎地当侍卫,还当得好好的,一当就是近十年,司马严续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七月轻咳数声,垂下眼眸,不着痕迹地回避了他的视线。

    “这病,我从小就有,也许,是胎里带来的,早就习惯了吧。”

    “胎里带的?”司马严续疑惑地说:“这种状况,除非是令堂在怀你的时候中过毒,而且是很厉害的寒毒,令堂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不知道。”七月转开了脸,淡淡地说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如今,我连她的长相,都记不清了。”

    “七月,你……”

    听出他语调中的伤感,流火有些难过,想要安慰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七月对他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了吗?”流火担忧地问,亲眼见过七月发病时的状态,以致于他现在无法相信,那样的痛苦真的就过去了。“你别硬撑着,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司马先生也许会有办法,是不是?”

    流火转向司马严续,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司马严续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七月轻叹了一声。

    “真的不要紧,不用再麻烦先生。”七月说:“我这也是旧病了,不管怎么样……”

    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死不了。”

    他支撑着身体从榻上起来,对司马严续行了一礼。

    “多谢先生相救,七月感激不尽,今晚扰了先生休息,让先生为我劳心劳力,实在是愧疚难安。如今夜已深,不敢再逗留打扰先生,我和流火就先行告辞了。”

    司马严续点点头,并不多作挽留,略微叮嘱了几句,便送两人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七月便再也不想动弹,一头倒在了床上,谁知背部刚一碰到床板,就听他“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下子弹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流火吓了一跳,紧张地问。

    “没什么……”七月撑起身体,一手摸着背后,皱眉道:“床上好像有刺,突然背后被刺了一下,很痛。”

    床上有刺?

    流火下意识地伸手在床单上抹了一把,触手光滑柔软,一点异物感也没有。

    等等,不是床上有刺!

    是他被司马严续那特大号银针戳出来的针眼在痛吧!

    流火不由心虚地转开视线,七月原本并没有太在意这事,待看到他这种诡异的表情,反而心生疑惑。

    “流火。”

    “干嘛?!”

    流火一个惊跳,这看着就明显过度反应的表情,更加坐实了七月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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