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我有特殊的御剑技巧》穿书之我有特殊的御剑技巧分节阅读71

    “蝴蝶姑娘,我今早来时,说要为你赎身,但是你拒绝了,你能把你拒绝的理由告诉这两位还抱有天真幻想的公子吗?”

    “……”叫蝴蝶的女子垂下了眼睛,“我……我在青楼里,胭脂水粉要多少有多少,也……也不用担心食不果腹,哪像被赎身出去,弃乐从良,什么都要看丈夫的脸色,还有大房的脸色……”

    陆欺霜问道:“所以,你觉得在青楼里,日子过得很滋润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何想要割腕自杀?”

    那女子咬住嘴唇,神色痛苦地低下了头去。陆欺霜见状,便道:“我替你说了吧。你作为一个花魁,在青楼里被众多恩客众星捧月,得到了锦衣玉食,但是你内心深处总是也渴望普通女子的幸福的。你希望有一个丈夫,有承欢膝下的儿女,然后你希望能够相夫教子,而不是在青楼里苦等年华逝去,人老珠黄,等到那时,栖蝶楼里有了新的花魁,你的日子将变得极为难过……”

    陆欺霜每说一句话,那女子的神色便痛苦一分,还未等她说完,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她一手捂住红棘花一般鲜艳的唇,另一手取出素帕。不得不说,美人蹙眉,眉眼含泪的景象都是极美的,那杏眼中似是蕴藏着无限的哀愁,若是寻常男子怕是早就将她拢入怀中,即使千金散尽,也要让这如花的美人重新展开笑颜。

    就在她要用素帕擦拭眼角的时候,一只冰冷如同玉石的手便牢牢地扣住了手腕。她眼角含泪地抬头,只见陆欺霜温柔地望着自己笑:“即使是哭都要哭得这么美,这么令人牵肠挂肚,这幅样子是摆给那些恩客看的吧?嗯……”她微微眯起眼睛,垂下头去望着她的眼,长发也丝丝缕缕地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真的是太可怜了。”她凝视着她,然后双手环绕住了她的后背,“委屈的话,就痛快地哭一场吧。”

    那女子趴在陆欺霜的怀中,一开始还是在低声啜泣,没过多久便开始失声痛哭。这次的哭相和之前可谓是大相径庭,只见她眉头和鼻子紧紧地拧起,嘴也张的大大的,看上去扭曲狰狞极了。——是了,有谁痛哭流涕之时对得起“梨花带雨”四个字,美得令昙花失色呢?

    那女子哭了很久,声音凄惨之极,令楼下楼上的众人都不由得侧目。老鸨听见自己心爱的闺女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以为这次的客人有什么怪癖,在折磨栖蝶楼的头牌,但是那白发女子行事实在太过诡异,后来进去的那位黑衣男子一身的寒气也令人害怕,她实在是不敢直接推门进去。

    她哭了一会,就没有力气了,便又开始低声啜泣起来,一边啜泣一遍拿素帕胡乱地在脸上抹,把之前精致的妆容都抹得一塌糊涂。她哭得咳嗽了起来,陆欺霜便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又过了很久,她终于平静了下来,便离开了陆欺霜的怀抱,跪在地上,对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的女子道:

    “仙子,请您救救我。”

    “哦?”陆欺霜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人,目光又回到了眼前的女子身上,“可是我要给你赎身,你不愿意呢。”

    “蝴蝶但求速死。”

    “死?你真的有那个决心吗?你手腕上那么多纵横交错的伤口,但是你现在却依旧活着,莫非是每次自尽时,你都在最后一刻反悔了?”

    “不,不是的!”女子慌张地抬头,“是……是老板娘……她……她每次都用参汤将我救回来的。我……我真的不想再活了……”

    陆欺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起眼睛,目光带着质询的味道,望进了沈厌夜的眼睛里。她似乎是在说:你看,凡间充满了这样的人,宁可死去也不愿意活着。他们没有错,造成他们痛苦的原因,是伦常;而伦常是由凡人根据自己对世间万物的观测得出的他们以为的“天道”,而世间万物皆由天衍,故而天道方为一切痛苦的根源。因此,你真的不考虑——

    “厌夜,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母亲,六界众生皆平等,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规定什么是正道或什么是邪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然后强制令其他人接受这样的观点。这位姑娘的选择只代表她个人,您不可以偏概全,以为她的境遇代表了所有人的境遇,以为她的选择代表了其他所有人的选择。有些人认为的幸福,在其他人看来是灾难,反之亦然。因此,一件事情到底可不可取,完全要看当事人的选择,其他人没有权力,也没有条件置喙。”

    沈厌夜的回答并不出乎她的预料,但是陆欺霜依旧沉默了很久,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了些许受伤的神色。沈厌夜最见不得与自己亲近的人因为自己而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此刻他又能说什么呢?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那么……让我换一个问题吧。”陆欺霜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只剩下神伤和失落,“厌夜……你……你懂我吗?”

    沈厌夜闭上眼睛,微微颔首:“我懂。”如若不懂,他之前何以错悟天道,双目失明?

    “你爱我吗?”

    “我一直都敬爱着您。”如果没有陆欺霜,就不会有现在的沈厌夜,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可是你依旧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陆欺霜忽然苦笑了一声,“厌夜,如果换我当上这六界之主,又有什么不好?我会开创出一个你向往的新的世界,我会——”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厌夜便突兀地打断了:“母亲,您不想要那九霄之上的帝位。您和我都懂,伦常可改,但是天道岂容变更?如若您希望变更天道,却也只能破旧,无法立新。您之前也说过,消逝远比活着受苦强。因此,您……”他撑起手臂,语气十分的疲惫,“……想要毁灭六界,不是吗。”

    ……

    长久的静默。

    陆欺霜望着自己的儿子,神情风轻云淡,仿佛两人谈论的不是六界存亡,而是上古神卷里的佚事,在茶余饭后被偶然翻开后随意地浏览了几眼,书卷便再被阖上,放在经楼的角落里。

    “你果然懂我。”

    沈厌夜没有说话。

    陆欺霜道:“厌夜,我来天音城,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为了见你一面,和你好好地谈最后一次话……我们下次见面时,就是兵戎相对了。”

    “……是。”

    “至于这第二件事,我是为了生死镜的碎片而来。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在早些年遗音琴灵盗取的用来守护天音城和易国的宝物中,碰巧有一枚生死镜阳面的碎片。这枚碎片后来被她献给了易国的天音皇后,天音皇后以为那不过是一枚玉玦,便当作饰物挂在了身上。因此,如果你需要这片碎片,大可以去取。”

    “告诉我这个情报,您的交换条件是?”

    “……”

    陆欺霜又沉默了一会。陆欺霜是唯一一个能让沈厌夜激动得拍案而起的人,同样的,沈厌夜也是唯一一个能让陆欺霜心神不宁的人。他的选择对她影响重大,她很在意他。因此,即使知道身为‘生’的沈厌夜永远不会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她依旧一次次地询问他,希望他能“回心转意”。而每一次被拒绝后,即使料到了这个结果,她依旧感到喉咙里隐隐作痛。

    “……我没有条件。作为你的母亲,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实话对你说了吧——以你现在的功力,就算手中拥有全部的三枚阳面碎片和两枚阴面碎片,战胜我的希望依旧十分渺茫。到时,我会与你全力一战的,因此,你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好。”顿了顿,她又道,“今日午时,遗音琴灵会引着易国帝后的座辇前去光禄寺,他们将在那里宴请今年的新科状元,大理寺卿之女严蕊。”

    说完,她站起身来,向那个依旧跪坐在她脚边的女子伸出了手,对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她。

    “不要再悲伤了,跟我走吧。我会带你去一个从来没有人能活着走进的地方。那个地方看似充满了痛苦,然而你所期待的一切——希望,自由,平等……全部隐藏在痛苦之后。在那里,你将能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活着。如果你愿意去我描述的地方,就把手给我吧。”

    那女子未曾犹豫,也未曾多言,便将手指放在了那白衣人的掌心。陆欺霜了然地笑了,便左手忽然使力,将那女子从地上拉起,然后拦住了她的腰,莲足轻跃,便飞出了彩窗。沈厌夜和莲瑕连忙赶到阳台的画栏边,只见那一袭如雪的白衣在天际划出一道弧线,伴随着众人的惊呼,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就在她的影子消失之后,一道银光倏然从天而降,“当”的一声打在了沈厌夜手边的画栏上。

    一个做工精美的银钗牢牢地将一张丝帛钉在木制的栏杆上。沈厌夜展开那丝帛,但见上书:

    “七月七日,不周天径,冶云宫上,与君一战。”

    “……”

    沈厌夜收起了丝帛,对莲瑕道:“我们去光禄寺。”

    ☆、第一百零五章

    刘丞相去世前,用最后一口气写下了奏折,向易国国君夸奖卫聆这些年来为易国做的贡献和她在百姓中的威望,请易国国君立左议谏卫聆为新丞相。因此,在沈厌夜再一次见到遗音琴灵的时候,她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卫丞了。

    与她一起为易国帝后引路的,是另一位身着红衣,头戴红冠,身上斜挂了一朵红花的女子,想必便是新科状元严蕊。她的五官并不十分出众,和绝色倾城的落雪遗音琴之灵比肩之时,更显得容貌平淡无奇,但是她目光流转之间,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柔秀美,反而有一股勃发的英气与锐气,和从前那些独占鳌头的状元们没有任何区别。但凡状元及第,年少得志的人,都恨不得指天画地,认为整个世界都是自己战场,任自己驰骋。这般飞扬的神采,也许比温柔的娇羞更适合出现在这个女人脸上。

    卫丞与新科状元一道骑着高头大马经过朱雀门前,他们身后跟随着八位抬举帝辇的侍卫,帝辇后又跟随着举着明黄色华盖的掌扇使女。他们所过之处,周围的百姓无一没有下跪叩头,口中高呼万岁,但是沈厌夜只是远远地站在道路的尽头望着他们渐行渐近。

    遗音琴灵远远地便也看见了他,唇边不由得绽放出一个略有些苦涩的浅笑——他终于回来了。她的劫数,终究是躲不过的。

    她在距离沈厌夜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严蕊有些疑惑,她戒备地望着沈厌夜,却沉得住气,没有说什么,倒是一旁随行的侍卫厉声高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不跪?!”

    沈厌夜还未来得及张口,遗音琴灵便长袖一摆,制止了那侍卫,唇角勾起一道美丽的弧度:“怎么能令这位贵客跪拜我等呢。”

    她翻身下马,落在地上时已然对着易国帝后的龙辇道:“陛下,娘娘,这位公子便是前些日子在洛城击败了那蓝衣修罗的天庭上仙,为执掌天条,代天巡狩之人。”

    话音落下,周遭百姓一片惊呼之声。他们虽在易国,却也听过那蓝衣修罗的可怖。当听说她被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几招便击败了,大家更是一片哗然。只是,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那位打败蓝衣修罗的黑衣仙长亦是三百年前,携其剑灵,以极为血腥的手段杀光了胤国满朝文武之人。因此,他们的心中,惊慌不是假的。

    这谣言想必亦是传到了易国帝后的耳朵里,因为他们相携着走出帝辇时,神色虽然淡定稳重,但是望着沈厌夜的目光却也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慌。天音皇后只是与沈厌夜对视了一眼,便立刻移开了目光;倒是易国皇帝很是有胆色,竟直视着他的眼,道:“上仙下凡,可是上天有什么旨意要传达给朕吗?”

    沈厌夜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让人分不清他说的是请求还是命令:“天地浩劫将至,天帝命我重塑生死镜,还请陛下与娘娘助我一臂之力,将生死镜的碎片之一归还于我。”

    易国皇帝从来都不知道遗音琴灵赠给自己妻子的玉玦竟是生死镜的碎片,此刻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但是沈厌夜看上去实在不是什么好说话的模样,易国皇帝实在不敢令他来解释来龙去脉,于是只好道:

    “如若此物在易国,朕定是双手奉上。只是,生死镜的碎片,朕却是闻所未闻。”

    沈厌夜伸出右手,结了剑指,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指向了天音皇后腰间的玉佩。他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上面的灵力,便微不可见地笑了笑——果然,是被加了封印了,否则他怎能感受不到这枚玉玦散发出的灵气?

    于是,他双指凌空一划,指尖所过之处结了一道闪烁着白色光泽的符咒。然后,他轻轻弹指,那符咒便凌空向天阴皇后飞去,缠绕在了她腰间的玉玦上。只听一声结界破碎的声响,那片原本看似平淡无奇的玉石顿时间光芒大声,几乎要把天上的日光比了下去。天音皇后到底是个凡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登时吓得花容惨白,但是好歹还未至惊慌失措,保留着容仪。

    沈厌夜摊开手掌,接住了那团白色的光芒。周围的光泽渐渐暗下去后,一片像是冰玉般通透却隐隐泛白的碎片静静旳躺在了他的手心里。沈厌夜将其收入了长袖之中,向不知如何是好的易国帝后道了谢后,本想就此离去,但是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遗音琴灵。

    “如今天下大乱,鬼魂妖魅肆虐,你在一片乱世之中保全了天音城,虽手段欠佳,却依旧功不可没。”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发钗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剧烈地颤了颤。沈厌夜说完,足尖点地,长袖一振,便倏然接力飞跃而起,这便要飞回天阙。遗音琴灵立刻起身,对着沈厌夜的身影高喊道:“三个月期限已到,我也已经得偿所愿。您……不打算捉拿我回天庭吗?!”

    沈厌夜悬停在空中,静静地凝视着她:“你既问了,我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选择现在跟我回天庭,帝君会因你自首而对你从轻发落。要么,你选择留在凡间,在天地命数难定之时,保全你想拯救的人。”

    “我选择后者。”她说道。

    她语气中的坚定一瞬间让沈厌夜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举棋不定,以及在面对陆欺霜质问时的束手无策。不得不说,遗音琴灵拥有许多他不曾拥有的品质,难道这就是她最终成功了,而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的原因?

    沈厌夜正在如是想着,遗音琴灵又道:

    “宗主,虽然我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刻,向当年一样站在您身边,但是我依旧想说……祝您赢得胜利。因为有个人一直都站在您身后,而您的对手,总是孤身一人。”

    沈厌夜端详了她片刻,目光里终是带了一抹笑意。他并未再说什么,便重新转身,飞离了天音城。

    ……………………

    沈厌夜径直进入南天门,完全没有理会两位值日天兵瞪着他,像是吃了黄连一样的表情。他思索着自己的事情,便纵起云头往凌霄殿飞去,一路遇到的其他仙灵们一如既往地都要远远地绕着他走,实在躲不过的也不敢和他搭话。他飞得很快,黑色的衣袂和长发被剧烈的风扬起,纷乱的发丝几乎模糊了他的视野。但是很快地,一只如同月光般洁白的手忽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拢起了额前的长发。那人手指上镶嵌了被雕刻上了火狱莲蕊图腾的红色晶石的魔尊权戒实在太过显眼,沈厌夜大吃一惊。若不是那只手的主人护着,他怕是要从天上跌下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他赶紧扯着对方落到了附近的白玉台上。那人红衣黑发,站在满目洁白的云端,容貌妖异非常,实在和这天界的气氛格格不入。此时此刻,劫火剑灵正笑得十分无辜:“你把我带进来的呀。”

    沈厌夜终于明白那两位值日天兵看自己的眼光为何如此诡异了。他长叹一口气:“……你怎么不提醒我?!”

    “……好吧,其实我在想事情,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莲瑕无奈道,“而且天帝不是说了么,你可以带我进入天庭呀?”

    沈厌夜一时无语。他用手重重地拍在了自己额头上:“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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