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日月之光》重生之日月之光分节阅读10

    向海东不回答他的问题,仅是按着他的后脑勺肆意的亲吻,亲过瘾了才微微皱眉:“以后别擦这香水。”

    小去失望的撇着嘴:“我还以为你喜欢呢。那向先生喜欢什么味道?”

    向海东望着这人的脸,深深的思考了一下,吐出一口烟在小去面上:“快餐厅后厨房的味儿。”

    小去一呆,马上笑的花枝乱颤:“您真坏,拿人开涮!难道你还要我去快餐厅打工啊?”

    向海东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像一条毒蛇般盯着小去。

    小去后背发麻:“您不会真的让我去吧?”他眼里突然挤出两滴眼泪,“要是您真的喜欢那味儿,我就去。谁让您喜欢呢,只要是您喜欢的,我什么都肯干。”

    向海东嘴角一勾,大手拍拍小去滑嫩的脸蛋儿:“你先跟蝎子回家。”说罢从沙发里抬起满是腱子肉的身体,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小去看他不理会自己的样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阎王喜怒无常,真是难伺候。他随后马上跟上去,缠住向海东的胳膊娇滴滴的说笑:“那我在家做饭给您吃,您想吃什么?我最近学做了样新菜,给您露两手?”

    向海东嗯了一声,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小去几乎跟不上他。

    小去知道金主寡言少语,但他不能寡言少语,怎么着也得逗金主开心:“向先生,我给你说个趣事儿。刚才我在洗手间啊,看到一个男的,跟我长得可像了,要是我俩站一块儿,别人肯定认为我俩是亲兄弟。”

    向海东突然停住脚,那些保镖紧张起来,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小去差点没刹住车——

    “那个人多大岁数?”向海东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有些凶恶。

    “我,我看不出来,就瞥了一眼……应该,应该是比我大挺多吧?二十五?三十?看不准。而且他挺没礼貌的,我问他叫什么他都不理人!”

    向海东环顾机场,茫茫人海,人头躜动,每个都是行色匆匆。这样的情景他以前经历过,不过那时他不像现在这般鹤立鸡群,而是个小豆丁,在人川中四处寻找,却找不到那人一片影子。

    向海东目光一闪,收回那一丝失落的神色,继续向前走。

    此时蹲在地上的鹿苧终于把脚上的鞋带系好,站起来甩甩双腿也跟着人流走出机场。

    向海东上车时接了个电话,对方嗓音很清亮:“向先生,三少在檀溪茶馆的高山阁等您。”

    向海东挂掉电话,闭目养神。向海东的老巢在东北,他老爹混黑道,当老大,他自然也混黑道,当老大。他小的时候他爹只是个五流黑社会,等他长到15岁那年他爹突然就成了一流黑社会,俨然当了东北黑社会总头目。但是前几年上面治的严,枪毙了好几个恶棍头子,他爹就总是精神紧张,总是惶惶不可终日,总是念叨着要洗白要转型。他倒是不管这些,该怎么作就怎么作,为非作歹花天酒地,全然一副过了今日无明朝的样子。直到三年前他爹突然病逝,他必须接手莫大的产业。有道是树倒弥孙散,尤其是这种黑道上的买卖,一个老大倒下了,千万个小老大站起来,向海东他爹一死,人心都活络起来,各个都蠢蠢欲动划地为王当起老大来。一开始没人看好向海东,他这人心狠手辣,做派野蛮,跟现代社会格格不入,还招摇的要命,不把政府放在眼里,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快会把自己作死。结果向海东自己没作死自己,反倒把造反派都作死了,那是真的死了。东北一年间出了几个灭门惨案,都有替死鬼进去受审,向海东则稳坐钓鱼台,继续为非作歹。

    但是他在东北呆腻歪了。他想把买卖干到华北去。他下面的人都不同意。华北那块儿跟东北不一样,靠近权力中心,各片儿势力也早已经固定,非要去虎口夺食显然太冒险。

    向海东这人的字典里没有冒险两个字,他只要刺激。但野心虽大,却苦于没有机会,直到有一天宋哲文突然给他递出了橄榄枝。

    一年前他俩在北京一个宴会上认识,两人颇有点臭味相投、互相利用的意思。一开始向海东也没想到宋哲文竟然想干那个买卖,还以为这个人想钱想疯了,而宋哲文对他也是不放心,但能干的起这个买卖的只有向海东,他瞄上这人很久了。二人互相试探着做了几笔小买卖后,效果非常的好,默契度出奇的高,就决定一起做那件大买卖。

    宋哲文说是飞泰国,其实是从泰国偷转到柬埔寨视察新建的药厂,药厂的选址距离中国边境很近,大批量的新型毒品可以很快的入境。宋哲文虽然不在军方,但是跟云南的部队高层利益层层交织,毒品入境后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直达东北,剩下的事就是交给向海东了。宋哲文管制毒运毒,向海东负责构建贩毒网络。

    这次向海东来t城,主要是跟宋哲文谈相关事宜。他跟宋哲文一样,都需要钱。向海东需要更多的钱开拓华北,宋哲文需要更多的钱来对付他那两个兄长——必须要短期内有大量的资金,才能搞垮对方。他手中的资本都受到密切监控,想人不知鬼不觉的积攒力量,只有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涉足这种来钱快的领域。更何况他是个私生子,两个兄长和妹妹是正室所生,有身后的娘家人的势力支持,资本雄厚。而自己却只能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今天。

    宋哲文是野心家,他不甘于只是做宋家的有钱小少爷。为了当宋家家主,再脏的买卖,他都肯干。

    向海东去哪儿都招摇,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吃哪碗饭的。开着黑社会品位的保时捷,领着那几个戴黑超的魁梧保镖——还有个是光头,再加上他本人满满一身戾气,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静谧高雅的檀溪茶馆的整个氛围就变得不好了。

    那老板满身冷汗的弯着腰请人进了高山阁,就飞也似的逃了。向海东一进去就看到宋哲文正品着茶艺师给他沏的茶,他也不管,直接对那女孩说:“滚出去。”那女孩便放下茶具,飞快的退出去。

    一屁股坐下后,向海东那双穿着大皮鞋的脚就交叠着放在桌子上。

    “药厂进展怎么样?”

    “先尝尝这杯黑茶。”宋哲文见他来了也不理会他的粗鲁,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赶了一路,喝点茶解解乏。何必这么心急火燎的?”

    向海东长坐起来举起茶杯:“宋哲文,别跟我说废话。我就瞧不上你这伪君子的样儿。”

    宋哲文摇头一笑:“你能瞧得上我哪一点儿?”

    “够贱。”向海东说。“宋家少爷这种身份去贩毒,真是够贱。”

    宋哲文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沏茶:“我不贱,你能有这买卖?”

    “你废话说起来没完是吧?”向海东已经表现出明显的厌烦情绪。

    宋哲文轻轻抿一口茶:“已经开工了,你尽快找信得过的人,跟三虎飞柬埔寨,三天后第一批货就能到。”

    向海东扔下茶杯就起身走人。

    宋哲文也不说再见,也不送他。等人走了,又把茶艺师叫上来给他捯饬茶叶。

    ☆、必须戴

    这天晚上宋哲文还是跟着鹿苧坐公交回家。但这次他表现的比以往绅士多了,给鹿苧让了个位置,他则抓着公交扶手,低头看鹿苧一边听耳机一边刷微博。宋哲文无聊的一把抓下鹿苧的耳机:“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成天拿着手机不离手,难道就不能把时间空出来跟家人朋友交流一下吗?”鹿苧无奈的说:“弟弟,你出生还比我晚两个月好不好?在这儿装哪门子老家伙啊?”

    正在这时,鹿苧旁边的位置也空了出来,宋哲文长腿一撩就坐下,颇有几分玩味的说:“唉,说到这个岁数吧,你看你比我大这两个月,咱俩搞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年下的感觉?”

    鹿苧哈哈大笑,抬手撞了一下宋哲文的头:“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词?”

    “啧,我知道的可多了行不行?你看像什么年下啊,什么总受啊,鬼畜攻啊反攻啊什么的……哎,这反攻你连想都不用想。”谁要攻你,拉屎的地方那么脏。

    “老土。”鹿苧白他一眼,“都用了多少年的陈词滥调了你还拿出来说,我牙都酸掉了。”

    “对对,我老土,没有鹿检知识更新换代的快,以后你教教我。”宋哲文笑着把手放在鹿苧裸露出的膝盖上。鹿苧一巴掌拍下去:“对了,我家附近新建了个公园,你要不要去转转?”“好。不过你不打算先吃饭?”“吃什么?”“对啊,吃什么好?”宋哲文烦恼的抱起胸膛。

    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明明跟他才好了没几天。鹿苧咳嗽了一下:“你,你要不要去撸串?”

    “干不干净?”宋哲文皱眉。

    咱俩到底谁有洁癖?

    到了经常去的烧烤店,鹿苧除了点了两串羊肉串,其他全是素菜。宋哲文看着这个那个的不知道要怎么点,有点懵逼。鹿苧惊呼你不会吧宋哲文,连烧烤都没吃过,你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难道天天都吃日料西餐啊?妈呀,装逼装到你这份儿上算是到头了!然后呼啦呼啦按照吴越以前经常点得内容,什么羊腰子羊肉串烤鱿鱼烤鸡翅烤茄子最后还来个烤大蒜,原封不动的给上了份儿。“今天鹿哥哥给你管饱,你尽情吃!”鹿苧拍拍他的肩,然后冲老板喊:“上两杯扎啤!”

    宋哲文突然说:“鹿苧,你还跟我撒过什么狗屁谎,都给我坦白!”

    “什么谎?我撒什么谎?”鹿苧拿着湿巾一遍一遍的擦桌子。

    “你不是说你不喝酒吗?”

    鹿苧听了,毫无愧疚的神色:“看跟谁喝。信得过的人才喝,信不过的人一口也不沾。”手顿了一下,“除了那天,我大意了。”宋哲文愧疚(并不)的拉过他的手:“对不起……”鹿苧抽回手,继续擦桌子:“其实我现在也是恨你的。不过算了……”看你对我还不错的份儿上。

    宋哲文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脱口而出:“那事儿之前,其实,我还是处男来着。”脸上热热的,感觉演技棒棒哒。

    鹿苧在这闹哄哄的烧烤店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其他声音,只感觉心里升腾起一片烟花,炸的他有点儿晕乎乎:“怎,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宋哲文脸上真的在烧,“所以那天我忍不住嘛。”他喝了口扎啤掩饰下内心的尴尬,啊,为什么要扯这种谎,我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有过交往对象,但是都不合适就没有继续深入。我这个人还是很保守的,不信你去打听,谁不知道我宋哲文为人正直,洁身自好。”万一以后这种话被拆穿会死的很难看,不行,要把他护得死死的,不让乱七八糟的人接触他。

    “所以,你也得对我负责。”

    两个人对面坐着,彼此的脸都红得跟什么一样。

    “嗯。”许久之后,鹿苧低低的答应他,“好。”

    宋哲文松了一口气,笑的很灿烂。

    吃完饭后二人去逛了公园,一人拿着一个冰淇淋在黑漆漆的树下荡秋千。宋哲文谈起自己的母亲,说她又温柔又固执,不肯当小的,把他扔下一个人去日本定居了;他又说起了他的大妈,懦弱无比,他爹在外面乱搞她都不能生气,连把他这个私生子带回家都不敢说一个不字;他说起现在做的这个项目,事儿多的要命,总是要开会,除了下班能好好陪他坐一趟公交,都没其他时间去看看他,而且晚上还要通宵处理文件;他说起他的小伙伴徐立江,这人被惯坏了,去年硬抢了个漂亮小大夫当情人,美得不行了,结果前两天就被小大夫捅了一刀,差点死家里……

    “那小大夫为什么捅他?”鹿苧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

    “床事不合吧?”宋哲文开玩笑。

    “不合就捅刀子啊?那大夫也是够狠的。”鹿苧当真了。

    “没有,我随口乱说的。好像是受不了徐立江骚扰他吧?那人有老婆孩子。”

    “那徐立江也是禽兽,破坏别人家庭。”鹿苧恨恨的说。

    宋哲文不置可否。

    “你说说你呗!光听我呜哩哇啦说了一堆。”宋哲文知道的其实差不多,但还是想听鹿苧谈他自己的事儿。

    鹿苧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就是惨呗。我爸同性恋跟人私奔,我妈守活寡,后来她跟我继父结婚,我跟着我继父姓冯。再后来,就是我20岁的时候她得了尿毒症,我继父嫌她花钱多,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没办法,我就只好在快餐店打工挣医药费,挣学杂费,挣生活费,但是根本不够花。于是我妈……很快就没了。光我剩下一个人,一直到现在,快十年了。”

    摇晃,摇晃,易拉罐里的碳酸气体跑没了。

    宋哲文轻轻拉过他,轻轻的吻他。

    在额头。

    在眉心。

    在鼻梁。

    在双唇。

    只是轻吻,呼吸交缠。

    “那你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宋哲文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我也不再孤身一人走荆棘。以后的路我陪着你走,你也要陪着我走,我做你的刘备,你就做我的吕夫人,我一定会拿下天下,到时候分你一半。”他紧紧的抱住他。当谎言随手拈来,誓言显得难能可贵。

    鹿苧看着天空圆圆的月亮,用手指环住它,对宋哲文说,好。

    他松开手,闭上眼,在心底默默的念叨:

    再见,我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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