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神色都复杂起来。     有些人心里清楚知道,这显然是付家的反制手段,虽然很下作,虽然很老套,但偏偏很有用!     而大多数不了解杨辰的人,包括大门外围观的众多百姓,都有些将信将疑,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毕竟杨辰表现地如此霸道,手下的人马也都十分强势,手中有权,难免会滋生邪念,而且这名丫鬟姿色确实出众。     “巡查使,亏国君对你寄予厚望,你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不光是你自己,更是国君的脸面,如此下作行径,真是辜负国君厚爱!”     那王管家看杨辰一直没说话,咄咄逼人说到,看样子是想要尽快给事情定性。     他还以为杨辰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付家内院的大门也终于打开,先是一群下人涌出来,毕恭毕敬站在两旁,然后一众丫鬟搀扶着中年妇人走出来,众人目光顿时集中过去。     而在场的付家人员,全都恭顺地低下头。     如此排场,不用问,肯定是付家的主母崔氏。     付远一见到这位继母,条件反射般的心惊肉跳,这些年被压制的太狠,都有阴影了。     杨辰还是首次见到对方,好奇的打量。     付家主母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皮肤保养的很好,从五官看,也算是个美人。     但她下颌内收,眼角上挑,薄嘴唇紧紧抿着,给人一种十分强势且刻薄的观感,很不舒服。     “王管家。”     崔氏出来,先向王管家行了一礼,表明了立场。     然后瞥向杨辰。     “这位就是巡察使大人吧,您在外面闹的动静可真是不。”     崔氏说着坐下来,急忙有好几名下人来回跑动,慌不迭的给她送去擦手的毛巾,漱口的茶水以及糖果蜜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排场架子很显眼,而且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换个普通女人,在众人注视下,根本就撑不起这么强的气场。     “唉!”     主母轻轻叹口气,好像很不情愿地说道。     “这也是我的不对,巡察使大人有公务在身,奉国君之命调查,我自然全力配合,昨晚念及大人劳累,就让我的丫鬟平儿去问问有什么可以代劳的,谁知竟遭遇如此……”     主母说到这里顿了顿。     “本来嘛,下人命贱,不该闹得这么大,但我们付家一向善待仆从,总是替自己人咽不下这口气,同时也替国君所托非人而不值,还请王管家说句公道话。”     付家主母的感情很到位,一边说着,还一边满脸遗憾而又自责的神情。     如果是不熟悉她的人,兴许就被骗过去了。     但演戏太过火,就连在场的付家众人,也纷纷在内心吐槽。     “主母你要善待仆从,那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自始至终,杨辰都饶有兴趣看着她表演,没有说一句话。     “你有何话可说?”     王管家转头对着杨辰质问。     那名丫鬟也戏精附体,恰到好处的哭出声来,显得更凄惨。     “迟迟不回答,那你就是默认了?”     王管家的语气咄咄逼人。     可这句话刚出口,对面的杨辰突然动了。     王管家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听到耳边传来破空的呼啸声,紧跟着浑身汗毛立起。     “咣!”     “噗!”     先是传来兵刃撞击声,然后王管家才看到,自己身后的两名洗髓境护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前面了,此时全都面色难看。     刚刚电光火石间,他们反应迅疾,勉强接下了杨辰几招,但此刻两人身上全都挂彩。     一人胸前被开了口子,鲜血涌出,而另一人则是单腿受伤,只能用兵刃拄着地面。     杨辰手中的钢刀,现在正直勾勾指着王管家的咽喉,几乎要贴在肌肤上。     王管家甚至能感受到,身上寒毛受到刀锋的刺激,微微乍起。     “你,你要干什么!”     王管家没想到杨辰这么厉害,口中喝问,但根本不敢移动。     “没干什么,就是看你烦,老子是国君亲封的巡查使,你算什么东西?跑来跟我唧唧歪歪?”     王管家不知道唧唧歪歪的意思,但想来不是好词。     “我乃靖云伯爵府……”     “你奶个屁!你不就是个管家吗,就是靖云伯的一条狗,一条狗也敢对着我狂吠?别说是你!就是靖云伯亲自来了,也不能指使地方驻军袭击钦差,此乃重罪!”     说完,杨辰直接伸手,拎着王管家的脖子,像拎鸡一样,将他扔回了身后。     几名手下军兵迅速上前,将其五花大绑。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王管家的几名护卫,包括外面的州府军,都给惊呆了。     隔了好半晌,两名都头才反应过来,急忙举起手。     “起弓,备战!”     数百名州府军举起弓箭,对准了杨辰众人。     而陆辰虹手下的西军也不甘示弱,同样用箭头对准了他们。     气氛一时间极其紧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辰这边占劣势,真要打起来,对方一轮箭雨,就能将他们射杀大半。     绝大多数人都感觉,杨辰是不是脑子抽了,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     但杨辰手下的军兵要镇定的多,明显已经习惯了杨辰这种激进风格。     就在此时,突然又传来马蹄声,一队人马从州府军中穿过,来到了付家外宅。     看样子他们都风尘仆仆,显然是赶远路来的。     “侄,侄少爷,您怎么来了?”     王管家手下的几名护卫回头,立刻认出了为首之人,同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围拢上来。     他们口中的侄少爷,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精明干练。     他的身份可不得了,是靖云伯远房的侄子,叫做陈益,也算是旁枝末尾的王室血脉,从被靖云伯带在身边听用,十分讨靖云伯的欢心。     王管家好像看到了希望,急忙呼救,但内心也有一丝疑惑,这位侄少爷不是在国都吗?怎么会突然跑到付家?     陈益看着场中剑拔弩张的架势,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紧跟着,他的目光落在杨辰身上,紧走两步,挤出了笑容。     “哎呀,可算找到杨将军了,你们这是……”     “你找我?有事?”     陈益压下心中疑问,急忙将事情解释一遍。     之前杨辰本应进国都面圣,所以他奉靖云伯之命,在半路迎接款待杨辰。     实际上此举的意味很清楚,就是要提前示好拉拢。     但左等右等不来,最后到了大营中询问,才知道杨辰等人临时改变了行程,要前往云岗城付家。     陈煜故意没放出这个消息,就是要坑靖云伯一把。     陈益当即也不辞辛苦,带人一路从后面追赶,路上连番换马,才刚刚到达。     “侄少爷,您来的正好,您可是能代表靖云伯的意思,这杨辰实在太嚣张了……”     主母崔氏被杨辰刚刚的操作搞得有些紧张,现在见到陈益终于缓和一些。     旁边的人立刻向陈益大概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名丫鬟就跪在旁边呜呜啼哭着。     但陈益听完,并没有想象中的义愤填膺,反而好像对付家有些不满。。     “王管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什么事情,报上去,国君靖云伯自有公断,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私自调动州府军?”     “啊?”     王管家一时间傻了,侄少爷没有救自己,反而向着杨辰说话?没听错吧?     “杨兄,你且宽心,依我看来,这其中必有误会。”     陈益一张嘴,就是和稀泥的口吻,称呼也从刚刚的杨将军变成了杨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主母崔氏坐不住了。     陈益的态度,就代表靖云伯的意思。现在看来,靖云伯竟然是在主动示好拉拢杨辰?     “难得来了个会说话的!跟你倒可以试着沟通,但是你不用替我遮掩唬弄,事情有一说一,咱们都讲清楚。”     杨辰说完,望着那名丫鬟。     “别哭了!你说我强行玷污了你,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亥时!”     丫鬟呜咽着回答,但语气十分肯定。     “这绝不可能!”     她话音未落,旁边的陆辰虹立即开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