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你说的画师,什么时候来?”徐文宣问道流萤。     “说是申时。”流萤说道。     “那你要不要休息下?”徐文宣说道。     “为什么?”流萤表示不解。     “被作画的时候,许久都是不能动的。”徐文宣说道。     “这样啊,没关系的。”流萤笑眯眯的说道。     流萤见徐文宣却皱着眉,也收起了笑容问道徐文宣“文宣你怎么来?从刚刚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我总感觉我娘亲不太对劲,可我又说不出。”徐文宣一脸担忧的说道。     “要不,再去看看?我给瞧瞧?”流萤说道。     “这样也好,那流萤麻烦你了。”徐文宣对流萤说道。     “文宣,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再说了……”流萤竟羞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     “再说了,现在不都是一家人了么?”流萤接着说道。     就这样,徐文宣与流萤牵着手,又回了南院。     三太太依旧侧身躺在那里。     “娘亲。“徐文宣这次轻轻推了推三太太。     三太太眼神迷离,似睡似醒。     “娘亲,您这是怎么了?“徐文宣内心无比的自责。     徐文宣心想,这几日忙于铺子再加上流萤,完全忽略了娘亲,春儿走后,明明更要多来看望的。     流萤轻轻拍了拍徐文宣的肩,示意自己瞧瞧。     只见流萤搭上三太太的手腕,表情凝重。     “怎么了么?“徐文宣紧张的问道。     见流萤没什么反应,徐文宣才想起,不与流萤肌肤接触,流萤听不到自己说话的。     少顷,流萤起了身,拉上了徐文宣的手。     “怎么样?“徐文宣的眉头紧锁。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流萤说道。     “这是个什么说法?”徐文宣满脸的诧异。     “抑郁的初期,嗜睡是她逃避现实的一种体现。”流萤说道。     “缓解好了就没什么大碍,如果缓解不好,会越加严重。”流萤接着说道。     “那要怎么缓解?”徐文宣忙问道。     “这个,外界因素只占有一小方面,最重要的还是病人的内心。”流萤瘪了瘪嘴说道。     徐文宣轻轻拉了拉流萤,示意门外说话。     “内心,是指春儿姐姐么?”徐文宣压着声音说道。     “差不多吧,毕竟二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流萤说道。     徐文宣一个劲儿的叹气。     “文宣别担心,不是有我呢!”流萤拍着胸脯说道。     “不过,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个丫头过来陪着三太太?”流萤皱着眉问道徐文宣。     徐文宣欲言又止。     “怎么了么?”流萤又问道。     “现在负责这些事情的管家,离家出走了。”徐文宣一脸的无奈。     “啊,那之前呢?也不能不管了啊?”流萤愤愤的说道。     “这都要怪我,我爹前些时候身体也不妥,无暇顾及,我娘本来在宅子里就没什么存在感,管家事情许是太多,也没照料全面。”徐文宣说道。     “文宣,你太善良了,都这时候了,还替别人说话。”流萤为徐文宣鸣不平。     “不是,本来嘛,自己的儿子都没照料好自己的母亲。”徐文宣眼神黯然。     “文宣,我看今日的画是画不成了,不如等画师来了再约时间吧。”流萤说道。     “流萤,你一直都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叫我感动,不过还是麻烦徐翊跑一趟吧,就省得画师来回折腾了。”徐文宣说道。     “好。”流萤应道。     “那等我挟副方子,也顺便叫徐翊去抓个药。”流萤接着说道。     “是什么药?要不要我亲自去?”徐文宣说道。     “不用,不用,就是安神的。”流萤说道。     “安神?睡觉的么?我娘亲都已经昏迷不醒了,还要睡觉的么?”徐文宣有些不解。     “文宣,安神是安神,三太太这种是嗜睡,不一样的。”流萤解释道。     “好吧,都听你的,我也不懂。”徐文宣说道。     “不过,流萤,你会写字了么?”徐文宣突然发现似的说道。     “是啊,有个朋友教我的。”流萤说道。     徐文宣张了张口,很想问是什么朋友,但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的感觉。     流萤张望了下,走到三太太平时习字画画的案几,但是墨已经干了。     “流萤,我给你研墨吧。”徐文宣说道。     “文宣,不用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呢,就是先把徐翊找到这里来,然后去找个可心的丫头来。”流萤说道。     “对对对,你看我,怎么就没想到。”徐文宣忙说道。     流萤笑了笑说道“原谅你了,谁叫你满脑子都是我呢。”     徐文宣终是笑了,说道“是啊,都是你。”     流萤与徐文宣放开了手,徐文宣出去了,留下流萤自己在这里磨墨。     刚刚说起识字,流萤便突然想起了白羽,她这些字都是白羽教她的。     那些日子,白羽每每遭受天雷之后,流萤都是以泪洗面。     流萤忽而有些奇怪,她与白羽、施泽一起长大,为何就自己不识字?那二人都是怎么识字的?     “难道偷偷背着我,二人识得的?”流萤小声自言。     白羽教给流萤识字,是在当时遭受天罚,在天牢的时候。     流萤磨着墨,有些出神。     “流萤姑娘。”徐翊唤了声流萤,把流萤的思绪拉了回来。     “姑娘,方子很长么?”徐翊看着流萤刚磨出的墨,问道流萤。     流萤马上停了手说道“没有没有,只有几味药。”     “好么,看姑娘的这些墨,以为要写上一刻钟的方子呢。”徐翊说道。     “你啊,太夸张了啊。”流萤边说着边用手裁着纸。     “你啊,先去画馆,文宣和你说了么?”流萤问道徐翊。     “说了,说了。”徐翊说道。     流萤点了下头,闷不做声的写起了方子。     片刻后……     “徐翊,给你这个,字不好看,将就下吧。”流萤说道。     “好的姑娘,我先去画馆,再去药铺。”徐翊说道。     “嗯。”流萤点了点头。     徐翊走后,流萤开了一扇窗,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屋子各处都布满了灰尘,一看就是久未打扫。     流萤不免有些心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