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板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自家大门。
仆人们见主人面色阴沉,唯唯诺诺的唤道:“老爷!”
“夫人呢!”声音像炸裂的烟火。
“在在内堂”
石老板直奔了过去,从院子到内堂不短的一段小道,他走的极快。
“败家娘们儿!你给我出来!”人还未到,便先嚷嚷起来。
一阵沉默之后,传来一阵更为聒噪的声音,石夫人像是被人打扰了美梦,匆匆披了件袍子赶了出来。
“吵吵什么!投胎啊!”她毫不客气的回道。
“你你个败家娘们!”石老板本来一肚子怒火,满腹的说辞。
但看到妻子庞大的身躯时,生生咽了回去。
这些年,她在府里尽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有年轻时的貌美如花,餐餐大鱼大肉,顿顿山珍海味,现在的身形,连床榻都又找人加宽了许多。
“姓石的!你抽什么疯!”石夫人因为生气,面部的肥肉跟着摇摆抖动。
“你是不是挪动了钱庄的银两!”石老板终于鼓足勇气脱口而出,毕竟这事有关他的声誉。
“你到底做什么孽!”
原本底气十足的石夫人,听到这,态度软了下来,嘟哝道:“那我也是没办法了嘛!”
她双眸一转,问道:“怎么难道你们那个大当家发现了”
“哎呦!”提到这些,石老板更是心如刀割,他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道:“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能不发现吗!你说说你你你”
突然的,石老板一口气未缓和过来,捂住了胸口。
“唉!唉!老头子!”石夫人赶忙上前去,扶住他,又唤丫鬟道:“快来!将老爷扶进去休息!”
石老板坐在椅子上喝了好几次茶水才算缓和过来。
“老头子!你们那个大当家怎么说!”石夫人坐在一旁,突然变得殷勤起来。
她肥胖的身躯窝在椅子里融合在了一起。
石老板瞥了她一眼道:“还能怎么说墨主对我何其信任,你怎么能做出这等荒唐事!”
“那笔银子到底花在什么地方了!”
石夫人意识到自己惹出的事端确实不小,声音也变得怯懦起来:“是过儿”
“果然是那个逆子!”石老板使劲的拍拍桌子问:“是不是又去堵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惹下的窟窿!”
“这次不是”
石夫人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欢天喜地的声音。
“娘!娘!我回来了!看我把谁带来了!”正是石过的声音。
石夫人多想此时此刻阻止住儿子,把他轰出去。
石老板站起身,朝着身后的家仆吩咐道:“去!将我手杖拿来!”
石过脚刚踏入门栏,便又抽了出来。
不只因为屋内阴冷的气息,更多的是看到了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爹”他轻声唤道。
“孽障!过来!”石老板冷声的吼道。
这时,石过身后走过来一个曼妙的女人,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看去。
女人婀娜多姿,样貌及其妩媚,走起路来如踩莲花,步步摇曳,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石老板微微张了张嘴,被眼前的一切惊的说不出话。
这个女人他认得!
男人嘛!总会沾染些风月场所,上次他非自愿而是被粮店杜老板硬拉去了月城最著名的青楼--醉心阁。
虽说前任城主推行新法将青楼这种是非之地尽数清绝,但自荆冀上台后,风气又渐渐恢复了从前,像这种风月场所,总是绝处逢生,应大众所需。
在醉心阁中石老板有幸目睹过这个女人的风采--月城最具声名的风尘女子,烟然。
像烟然这种花魁一般是不常露面的,上次也是机缘巧合,有人一掷千金要听烟然姑娘当众谱曲,这才一睹芳容。
当时的情形石老板还记得,那姑娘是美呐,那种让所有男人胸中波澜壮阔的美。
今日,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府中
还和石过一同前来!
“怎么回事”气氛沉寂了许久,石老板心知自己是这一家之主,应先开口道。
石过咬咬下唇不答话,反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母亲。
石夫人看懂了儿子的眼神,忙一手搭上石老板的胳膊道:“老爷!这便是咱们儿子带回来的媳妇!”
其实对于这件事,石夫人是一清二楚的。
当时儿子哭着求她拿些银两为那女子赎身的时候,她也是一万个不同意,奈何,宝贝儿子将刀架在脖子上,以死相逼。
她就这么一个命根子,打小宠着疼着,如今二十好几了都舍不得让他冻着热着。
但醉心阁的花魁,赎金简直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老爷兢兢业业多年,也只是顾得上一家老小的温饱,哪里有这么多闲散银两。
思虑了多日之后,石夫人才打起了钱庄的主意。
自古以来,母亲都是一个为了孩子不择手段的角色。
石老板沉浸在自己的一隅之地,脑海中浮现出多种画面,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毕竟商场多年,钱货两讫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孽障!孽障!”他只能咬着牙骂道,面容随着情绪的起伏越来越难看。
自己的妻子,挪用了公款,一笔不小的数目,惹得他多年辛苦建立的声誉一夜之间身败名裂!
自己的儿子,用这大笔钱,为一个风尘女子赎身,并要娶其为妻。
他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走到今日,却尽数毁在了最亲近人的手里。
想到这,石老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噗!”
所有人都慌乱起来。
“老爷!”
“老爷!”
“爹!爹!”
“快叫大夫!叫大夫啊!”石夫人焦急的一头汗,本就臃肿不堪的身躯显得更加的笨拙。
家人听到后赶紧拔腿往外跑!去找大夫上门!
石过忽然没了主意,而此刻,还心心念念自己心爱的女子,低声吩咐她道:“你先出去走走!我爹这是心病。”
烟然抬起头,眨了眨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点点头,款步离去。
这场景尽显悲凉,石老板半昏半醒的意识中,缓缓睁开眼,对着周遭人道:“去将墨主请来!”
“让那逆子去!”
最后说完这一句便睡了去,刚才的一番已使他足够疲惫
------题外话------
写这个章节时,遇到了一些时,本身是个颇为伤感的人而且思想过多的人,总爱天马行空,脑袋不停的转动,其实真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坚持做自己,无论前路是否漫漫,心无旁骛的只管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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