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面容普通之人。他从小就什么都比我好,比我聪明,也生得比我好看。”遇晨跪坐在他身前,伸手去撕他脸上的面具,“你带着这样的面具,若不是我认得十二影卫,都不敢相信你是我哥哥。”
假面撕落,苏荇原本的面容彻底呈现在遇晨面前。细长的斜眉,狭长的凤眼,偏薄紧抿的双唇,这才是他熟悉的模样。
从前,苏荇生得勾人性子却很纯善,眼里一派天真无辜。而如今他便是一脸低落,眼角眉梢仍是化不开的邪气,遇晨明白,他性子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大哥,百姓到底是无辜的。你怂恿皇帝强征苦役会遭报应的。”
大约是从两年前开始,遇晨在民间听到了各种关于当朝国师苏流水的传说。传说他面貌普通却心如蛇蝎,自从治好皇帝的怪疾之后就被皇帝封为国师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只是旁人不信,皇帝却深信不疑。事事都以国师炼药为先,早将国政抛之脑后。
传说这国师心术不正,擅长蛊惑人心,皇帝事事都听他的,最后闹得民不聊生。只是皇帝却不管不顾,这次放他到民间来,也是为了让他寻找长生不老药的药引。
遇晨到郾城的第一日就听人说,那妖师到郾城了。
只是他没想过,那妖师会是自己的哥哥。
从他到这庄上的那刻起,就有很多疑问困扰着他。可坐他面前对他笑得温柔的人是他亲哥哥,他怎舍得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在苏荇眼里,他家阿藻始终是个孩子,所以这些事情他不愿意告诉对方。他知道阿藻把他当成了好人,可他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他没有勇气告诉遇晨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当遇晨将以一切都说出来的,苏荇是崩溃的。他知道他弟弟有多善良,他怕他弟弟会恨他厌他离开他。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最后的亲人也失去。
“阿藻,你听我说,宁国的江山本来就是从我们手里抢走的,我们再抢回来有什么不对?大哥打下的大好河山以后都是你儿子的,你别喜欢男人好不好?”苏荇忽然抓住了遇晨的手,急切地问道。
“这江山怎么会是我们的?”遇晨不能认同,“当时大梁气数已尽,宁家能者居之,并无不对。皇帝为杀前朝余孽灭我苏家上下是他之过,大哥若要报复我不能说什么。可是百姓何辜?那些栋梁之臣又何其无辜?大哥,你收手吧,我对江山没兴趣,我也不可能有后代。”
他喜欢江无际,纵使此生与江无际没有可能,他也不会和女子成亲。
“怎么能没有呢?”苏荇将他的手抓得发青,“阿藻,你就听大哥最后一次好不好?待我攻进都城杀了宁坤那个狗皇帝,这整个宁国就都是我们的。那时你想要打开国库赈济百姓都没问题!”
“大哥!”遇晨气道,“你若执意如此,你我兄弟自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万里江山你坐,美姬佳人你拥,然后再把这些东西都传给你的子孙后代!至于我,我叫雪遇晨,不叫苏藻,与你苏荇没有关系!”
“你想走?呵呵,阿藻,为兄怎么舍得放你走呢?”苏荇凤眼一勾,笑得骇人。他将遇晨扔到床上,遇晨想起,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苏荇走到门口,叫人送来一把大锁将遇晨的房门锁上,冷笑道:“阿藻,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反正江无际已死你也无处可去。如今你又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还是别冒险出门的好。”
“苏荇!你混蛋!”
这是遇晨第一次直呼苏荇姓名,眼泪控制不住地不断流下。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忽然就成了这样。
明明没多久之前他还在破庙里与他师父同食共饮,明明没多久之前他师父还温柔地抱着他安慰他,怎么大哥就说他师父已经死了呢?
明明不久前他还和他大哥月下共醉,明明不久前他还与他大哥彻夜长谈,今日他大哥怎么就把他锁起来了呢?
他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可他没想到他大哥会变得这么可怕。
纵使大哥想坐拥江山,只要他光明正大地招兵买马攻入都城,遇晨都能支持他。
可现在,苏荇伤害了太多太多无辜的人,比当年皇帝之举还要过分无数,他怎么能容忍呢?
怎么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敬爱的兄长,一步步走上血淋淋的不归路呢?
苏荇也不好过,他在遇晨门前坐了一夜,双眼又红又肿,却仍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那是他从小就发誓要保护好的亲弟弟啊!
如果可以,他怎么舍得让遇晨这么难过?
可他走到今日这步,舍弃了太多太多,已经无法回头了。
他祖父是苏家先祖从梁国的冷宫中带回来的,因为从小失宠,因为知道梁国末帝昏庸无道,所以他自愿成为苏家人,继承苏家定南王的爵位。他的父亲还有他都知道这层关系,他们愿意守护宁国江山无怨无悔。可是,宁国又是怎么对他苏家的?
一句前朝余孽,便灭他苏家满门。他若不干点造孽之事出来,岂非有负宁坤期望?
苏荇曾在他父亲面前发过誓,此生永远是苏家之人,所以他不会改回梁姓。他要让宁坤那狗皇帝,他苏家既然能守护他宁国江山,就能颠覆他宁国江山!
“阿藻,以我今日之力,还不足以推翻宁国。待我寻到梁国宝藏,用你血开启之后,便放你离开。”
苏荇说完,转身离开。
遇晨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闭上了眼睛。那一刻,心如死灰。
原来,连他的亲哥哥都利用他。
梁国的开国宝藏,唯有梁国后人之血才能开启。并且是,手心中有朱砂痣之人才能开启。宁坤灭他苏家满门,也与这宝藏有关系。
梁国宝藏只有梁国后人才能找到线索,他怕他们一开启宝藏就会颠覆他宁国的大好河山。
宁坤想的一切都没错,只是他没想到苏荇兄弟俩还活着。更想不到他如今正重用苏荇,还对他言听计从。
遇晨觉得可笑,却又笑不出来。天知道他发现他大哥尚在人世时有多开心,可他哪会想到,他大哥杀了他师父,还把他关在这里。
他哪会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唯一亲人的男人,竟想着利用他?
“师父,救我……”
遇晨情不自禁低喃,却恍然想起他师父已经被他大哥杀了。
他师父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笨蛋,早就迷失了方向,哪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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