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抗战篇》分卷阅读62

    上海不会知晓这些。他和宁波在前往日本本岛的巨轮上,名为向帝国政府报告港口经营的情况,暗里则展开了一场更大的谋划。

    “你作弊!”船上棋牌室里,宁波皮笑肉不笑地指着上海,“把你鞋里塞的那张牌翻出来!”

    “不要……”挫败感在上海心中油然而生。他作弊、噢不钻研小窍门的能力退化了?

    “不带的,耍赖!”

    站在城墙之外仰望巍巍古城门的北平却多少体味着和苏州相似的心情。结束了在苏北游击队的考察阶段,他被接到南岸的镇江本部。这一天,他没什么要紧事,便冒着纷飞的大雪跨过南京市和镇江市的边界,走到能望见明城墙的地方。

    整整一年了。城墙下堆积的白骨,还是轻易可以掘到吧。

    这是伪政府的驻地。城内华丽的官邸内,还在夜夜笙歌吧。

    雪不停下。北平的心好似这连成一片的荒芜的雪野,铺开无限哀凉。

    他瞅着那道紧闭的城门,森冷高大,跟他自己城里的一模一样。城头垂着涂上黄杠的青天白日旗,伪政府的标志。

    ……还是别进去为好。往回走吧。

    他想迈开大步离去,脚却冻得有点不听使唤。原来南方的冬天也可以这么冷……

    一步。两步。然后那个踯躅而行的人影撞进了北平的瞳里。

    这一刻,呼吸也凝结了。

    不适宜深冬的打扮,熟悉的眉眼。

    是他。真的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指万家岭大捷。

    注2:这是中国留学生当初在长崎求学时自创的食品。

    注3:幸存舰员回忆的原话。

    注4:那啥,其实撞钟祈福活动是1979年才开始的,让我为了方便挪用下吧=w=

    第17章 望断天涯无寻处

    事实证明,一人乐,噢不,单方面的那啥不可取。

    北平愁肠百结:“……”

    “请说话,告诉我你是谁。”

    最初北平的第一反应是把南京拉到可以逃到郊外的路上去。彼时风雪太大,他想到先在墙根下避一避。等到算好差不多能动身了,之前由他乖乖带着的人突然却不干了。

    他绝对没有认错人,因为那人身上的特征全没有变,连认真时注视他的眼神都是熟悉的。然而那眼神不该充满对外的冷淡和戒备——完全的陌生,公事公办都谈不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没有时间去心痛,重要的是先说服对方:“跟我来,我是你的同胞。你在这里很危险,和我一起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是。”南京扭头,遥望堆满了雪的城楼,“我觉得我不应该离开这个城。那里面也有人在等我。”

    “按常理你是不该离开,可现在是非常时期!”

    北平紧紧攥着他的手,把他拉回一步。南京的手很冷,几乎要把北平自己身上仅剩的热度也消耗殆尽。也难怪,南京穿的衣服根本不适宜这零下的寒冷天气。外面裹一件穿得很旧的披风,披风摆开时露出里面却是严谨的春秋季礼服,胸口染开深色的一大片污迹——北平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这是血!这是上一个南京消失之际所穿的服装!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光是那张和原来一模一样的脸就不对劲。重生的人,多少要在原来相貌的基础上倒退些年的。“至少小燕你,还有我见过的另外几位情况都是一样的”——很久以前一个华北平原阳光灿烂的下午,邯郸大叔边剔牙边笑眯眯地蹭着他说。

    就是由于当初的永久性失忆,加上重生第一个碰到的人不懂道德节操为何物,他的人生第二季才开头就有了那么多血泪回忆……不、不要再想邯郸了,寒冷的天气加上寒冷的心情会冻僵的。不管南京身上发生过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都应该笑着而不是愁眉苦脸地回想着自己悲惨的人生然后皱紧眉头去说服他。

    说服他跟自己回老家结……个鬼啊。

    一阵吆喝声很不解风情地插入。伪军的巡逻兵发现了两人延伸到城墙边的奇怪足迹,呼朋唤友眼看着要前来集体围观一下了。北平心底暗暗骂了一声,一边左手把身边搞不清楚状况的累赘往墙角推一边盘算着解决掉这个兵以后干脆把南京打昏了拖回去来得方便点,省得拖拖拉拉吸引眼球,右手则娴熟地摸上埋在外衣里面的枪套。

    摸上枪套,拔枪的动作却被另一个人的手摁下。

    “不用动静这么大,我知道有地方藏起来……别动,燕!”

    燕。

    北平脚一软就差跪下了。无论是那个制止他的手的决绝还是话音的冷峻和含着感情的特殊用语,都暴露了他早以为没有希望的事实。当年他重生被邯郸耍,现在南京重生挨耍的依旧是他。反正是他命不好。不好也罢。

    南京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太恍惚了,没有实感,想好好确认一下……快点,先跟我走,我最熟悉这儿了。其他的我会交代的……”

    北平极力憋住笑意。以前的南京不会有机会用这副少年般的表情和他说话。如果就是这一点的改变,他只会感到欣慰。

    那是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凌晨。融化的雪水沿着屋梁滴到他的鼻尖,于是,他睁开眼睛的一刻最先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花板和少年怎么形容也好就是形容不准的神情。

    “您……醒来了。”

    少年的陈述带着深深的压抑的颤抖,令人不禁联想到他吐字时牵动的每一丝肌肉是否都绷紧了。他的身高眼看就要和成人平齐,跪坐时的身形却依旧显得单薄稚嫩。和服,苍白肌肤,清秀面孔,黑眼睛和有一点长的短发。思维的潮水中画面纷涌而来,他立即知道了这是谁,并产生出一股好好用拥抱安慰这个孩子的强烈冲动。

    久睡的身体却不太灵活。他伸出手去,只是抚上少年耳际的发丝。纤细脆弱又流畅柔软的触感。

    “对不起,台北……”他动动唇,只说出这几个字。

    “别这样说,受苦的是您。我真的很高兴,真的……”台北说得很急促,“现在是39年2月底,战争还在继续,您错过的不算太多。”

    “39年……战争……”他喃喃,“……为什么我会记得?为什么还是这具身体?台北,你能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下葬的时候,您的身体全都冷了。昨天路过墓地我突然就是想把棺材掘出来,虽然晓得很疯狂但还是做了。再一次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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