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也被众仙讨伐,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天君之位便落在了身为二皇子的老天君身上。
那时候天界因为这场混乱着实陷入了一片颓然中,三大天界战将向来不管天家私事,包括温和的无为仙人在内也都在看热闹,于此天耀的出生时候尤其不好,除了刚出生的时候,老天君竟然再也没有抱过天耀,何况陪伴教导?
而今天耀的孩子却比当初的天耀更加可怜,一出生他的生身父亲就没了,而沧澜也不知能不能好好教导抚养他。
老天君只怕,这孩子可千万别是他亲爹都不管他了啊。
“天君为何说天耀不会来?可是因为他身子还未好全?还是……他不愿见我?”
老天君没说话,眼中却闪过沉痛之色,闭上眼不想回答这些话。
沧澜心底一下子空了起来,停下逗弄怀中婴孩的动作,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天君,“他……怎么了?”
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沧澜的紧张,一月前天耀生产,他是等到天耀平安之后才离开的,那时候孩子已然诞生,天劫消散,怎么想都是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天耀生命的存在了,何况那最后一条庞大雷龙消散,无数的仙灵之气修补受伤之人,便是天耀也会很快好起来。
老天君看着沧澜紧张的神色,只能叹息一声,最近他大约是将这一生所有的叹息都用光了,“天耀……陨了……”
“陨了?”像是没有理解一样,沧澜重复了一句,忽然脸色苍白若纸,骇然的看着老天君,“怎么会陨了?怎么可能?我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
怎么可能陨了?这一个月天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天耀怎么会陨了?
“天君,我知道你向来厌恶我,厌恶我拐了天耀,毁他前途,可你不能拿这种事情来诅咒天耀,也不能拿这种事情来让我死心……”
听着沧澜已经颤抖的声音,老天君似乎一下子颓废了,抬起手将紫金冠摘下来,露出里面悉数变作白色的头发,之前有紫金冠上的盘龙掩藏还看不出来,这一下却看得清楚。
看着老天君像是一瞬间苍老的模样,沧澜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却听到老天君沧桑了许多的嗓音道;“再如何不喜你,朕也不会拿自己的亲骨肉来开这种玩笑,天耀陨了,今日朕来此处便是为了将这孩子教给你抚养,这是天耀的最后的嘱托。”
话落后老天君便闭上眼,两行清泪缓缓滑落,他向来不愿在沧澜面前露怯显弱,可如今心中悲伤难以抑制,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老天君的话就像是一道一道接连不断的炸雷,将沧澜的眼前轰的没有半点光明,耳边都是嗡嗡的声响,整个人根本就站立不住,双腿一软一下子半跪在地上。
沧澜怀里的九重感觉到眼前一个恍惚,再看看老天君和沧澜的模样,小嘴扁了扁,伸出莲藕一样白胖的手臂轻轻揽住沧澜的脖颈,感受到沧澜眼中流出的热泪滴落在自己的身上,只觉得心里漫上了一股悲伤。
“父……亲,想……爹爹了?”
眼看着怀中的婴孩扁着嘴就要哭起来,沧澜急忙轻声哄道,“乖,你爹爹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九重是知道沧澜和老天君所说的意思的,只是这一个月来他都是养在天耀身边,早上才被万彦抱着交给了老天君,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九重在尚未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有了神智,更不知道,天生帝命的九重,在诞生的时候天道所赋予他的是一个帝君所拥有的强大灵智。
不同于刚出生的孩子那样,对于一切都是懵懂的,九重却是如同一个成人那样理智,甚至于他的理智超脱于任何其他的人,在他小小的身子里,掩藏的是巨大的力量。
所以很多事情,老天君和沧澜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清楚明白的看到了结果,因为他是命定的带着天界走向巅峰的存在。
之前他一直不曾说话,不过是因为天耀离开前一直都未曾见过沧澜,天耀对于沧澜的感情,他看在眼里,以亲子的角度,他其实是怨沧澜的,在天耀的终极到来之前竟也不能伴在天耀身侧,了一了天耀对他的情丝,即便没有情谊,可是在将死之人面前做一做戏都不肯么?
可如今看来许多事并不似他所想的那样,或许,爹爹那句话说得对,不见,是希望沧澜可以不念!
“父亲,孩儿的名字唤作九重,爹爹说,要重儿跟在父亲身边……让父亲就像教养他那样的教养重儿,可是重儿不想父亲看顾着长大,因为爹爹最喜欢的记忆就是小时候和父亲在一起的记忆。”
九重还在天耀腹中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天耀识海里面的记忆,那些从小到大,跟在眼前这人身边,哭的笑的,撒娇的,爹爹很开心,那些甚至可以算是爹爹最珍视最宝贵的回忆了,所以他不想占了唯一属于爹爹的东西。
九重的话让老天君和沧澜都惊讶了,目光投注在小小婴孩的身上,竟是一时被突然开口言语说理的婴孩吓住了。
“九重?你竟是……”
“重儿尚在爹爹腹中的时候便已经可以与爹爹交流了,只是因为爹爹身、体太过虚弱,所以重儿不曾与父亲神思交流过,也是因为重儿和爹爹的时间不多了,舍不得离开爹爹来寻父亲聊天。”
沧澜沉默起来,慢慢的听着九重说,他想知道天耀后来经历了什么才导致陨落了,这些九重一定知道。
“父亲想要去陪着爹爹么?”
本以为九重会接着说天耀的事情,可是九重忽然就这么问出来一句,沧澜许久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许久没出声,九重也没开口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沧澜的答案。
沧澜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想了个明白,脸上陡然带上了焦躁之色,老天君认识沧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不禁感叹,只怕沧澜也只有为了天耀的事才会如此吧?
“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告诉父亲,父亲带你去找爹爹!”
九重眼中闪过奇怪的光芒,在沧澜怀里借着沧澜的力站起身,小小的身子还很软,勉强能够立住,却是晃晃悠悠的,沧澜将他稳在怀里,急切的等着九重的答案。
伸出手狠狠的抱住沧澜,九重用自己的小脑袋狠狠的蹭着父亲的脸颊,这应该算是离别前的最后亲近了吧。
九重无声的叹息,和父亲亲近的时间,竟然比和爹爹在一起的时间还短!
“父亲,你快去吧,爹爹在桑洲,无论怎样,孩儿都希望,你可以陪着他……”
沧澜的动作有些僵硬,他察觉到了九重的不对,可是天耀在桑洲的这个消息让他心里不安,并且那不安越见扩大。
他可没有忘记,乐仙子还在桑洲!
这时候九重已经转身看着老天君了,他的腿还太软,不能站立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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