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宁微愣,两人上次是什么时候对话的,他都快要记不起来了。他下意识地回了句:“哈喽。”
“最近过得怎么样?”车里的人笑得很甜,一双眼睛弯得好像两轮弯月,曾经多少次一起排练、演出时,那人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白殊宁恍惚了下,笑了笑:“还行。”
那人立马丢下一颗炸弹:“听说你被包养了?”
十点不算太迟,在公交站台等车的也不只白殊宁一个人。那人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就连笑声中都带着讥讽。
十年前,蓝砚不是这样子的。
不对,不是十年前,是在蓝砚被包养前,他根本不是这样的。
白殊宁望着他,沉默着。
蓝砚无所谓他的答案,丢下一句“当年这么没骨气,现在还一样”,扬长而去。
如果不是空气中传来越来越远的如低吼一般的引擎声,白殊宁几乎要怀疑刚才的一切全部是他的幻觉。
第八章 同床
今夜的出租车格外难打,白殊宁等了半个多小时没撞见一辆空车。在这么下去不是事,他只好一边想心思,一边往郑俭家走。
别看蓝砚现在说话刻薄,曾几何时,他也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少年。
rainbow刚组成的时候,三个人整天一起练歌排舞,虽然黄正明和蓝砚时常吵架,但到底是两个半大不小的男子汉之间的斗嘴,气得快,好得也快,不会影响感情。
白殊宁最大,充当和事老的事自然落在他头上。蓝砚是最小的,那会儿正处在叛逆期,白殊宁时不时哄哄他,三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从准备出道,到第一首单曲,第一张专辑,一路走来,他们从名不经传的三个少年,变成红遍大江南北的rainbow组合。
那会儿蓝砚还是小孩子心性,有人诋毁rainbow,他还会梗着脖子与人争吵。
rainbow即将被解散,他创作的,还未对外公开的歌曲要卖给别的新人,并且不能冠自己的名字,翻天覆地的变化让白殊宁目不暇接。
白殊宁依稀记得,解散没多几天后的一个夜晚,蓝砚曾经来找过他。少年的眼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蓝砚嗓音沙哑,伤心地质问他:“为了红,就能那么不择手段吗?你的骨气呢?”
白殊宁望着他不语。
“好,很好。”蓝砚绷紧嘴角,倔强地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二天,白殊宁接到公司宣布蓝砚将要单飞的消息,他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好几个小时脑袋都在发蒙。
同一个组合,一夜之后,人气最弱的那个单飞,另外两个因合约尚未到期被迫雪藏。
白殊宁甚至听说蓝砚能够单飞,全托了金主的福,据说他榜上了个很了不起的男人。
这怎么可能啊……
他们刚出道时,蓝砚被某位好色的大导演摸了下屁股都气得骂了对方好半天,现在却主动选择了这条路。
无论如何,白殊宁根本无法接受。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至今白殊宁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些年蓝砚虽然没有红得大红大紫,却也混迹于一线跟二线之间。歌也不怎么唱了,电视到是经常演,充分地提现了“唱而优则演”的演艺圈风气。
每回白殊宁换台,不小心看到蓝砚出现在荧幕上,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白殊宁的小腿微微有些酸痛,他弯下腰揉了两下,忽然发现马路边上停着一辆路虎分外眼熟。定睛一看,有个更熟悉的男人正半边脸贴在车屁股上,做着奇怪的动作。
一时间,白殊宁忘记酸痛,快步走到郑俭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问:“你在干什么?”
“推、推车啊!这都看不出来,你傻啊。”郑俭酒气冲天,张嘴就能把人熏死。
被喷了一脸酒气的白殊宁并不生气:“干嘛推车啊?”
“我喝酒了,不、不能酒驾!”郑俭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酒驾要关十五天,醉驾要吊销驾照的,你懂不懂法啊!本少爷可不想终身禁驾。”
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给自己宣传普法知识,白殊宁倍感好笑,仔细再瞧一瞧郑俭推车的造型,当场笑得前仰后合。
不知道郑俭今晚跟谁吃饭的,也没人帮他叫个代驾,太不靠谱了。
白殊宁心道,他想回家打不着车,郑俭想回家,有车不能开,刚好他们俩碰上,能一起回家,若是碰不着,估计今晚谁也别想回去了。
连拉带扯地把郑俭塞进副驾驶座,郑小少爷倍自觉的摸着安全带扣上,不过准头有些偏差,白殊宁坐上驾驶座后,他还在跟安全扣斗智斗勇。
白殊宁帮他扣,他却不撒手,没办法,白殊宁只好抓住他软乎乎热烫烫的手,帮他扣进去的。
车和司机同时具备,路虎一溜烟就把两人载到家门口。
郑俭闭着眼哼哼唧唧的在副驾驶座上扭动,白殊宁打开车门,思考着怎么把人弄下来。
最后决定用扛的比较方便,谁成想,郑俭刚被白殊宁拉下车,就给他一个超大无比的熊抱。下巴搭在白殊宁肩膀上摩擦,鼻腔里发出软绵绵的哼哼声。
这是啥意思?
撒娇?
只听一声呕吐声,跟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白殊宁肩膀后背上一热,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我的金主有特殊的撒娇方式……
白殊宁的脸瞬间黑透了,不管三十七二十一,扛起郑俭把人丢进浴缸。他急急忙忙地脱掉卫衣,早就不舒服的满是发胶的脑袋这会也顾不上了,先把身上的酸臭味洗掉再说。
洗完自己洗郑俭,再用水漂去衣服上的不明物体,最后连同郑俭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里。
当白殊宁把洗完澡还是一滩烂泥状的郑俭扔上床后,不仅是小腿,现在连腰都开始酸痛了。
郑俭套着白殊宁帮他穿上的浴袍趴在床上,白殊宁想起这人今晚干得好事,还有在浴室里的种种不配合与捣乱,气得脑袋发热。他累了一天跟条狗似的,还要照顾这么个连自己都忘记的,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越想越不爽,越想越要发泄。
白殊宁手起巴掌落,啪叽一声,照着郑俭的屁股给了一巴掌。
郑俭嗷呜一嗓子跳起来,白殊宁还没看清楚呢,就被弹起来的金主抓住了犯罪之手。
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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