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劈棺》分卷阅读10

    ,道:"八目加贺,贺风贺月贺敏之。"

    第七章

    他将贺敏之的名字嵌入下联,但又加入风月二字,颇有些调笑轻浮。

    贺敏之垂下头,看不清表情,文帝微露不悦之色,太子已重重哼了一声。

    檀轻尘神色不变,笑道:"皇兄方才说探花对得好,自然是想赏些好玩意儿了,臣弟自然要先为探花郎贺一番。"

    文帝忍不住笑道:"十四弟说得是,贺敏之,你想朕赐你些什么?"

    贺敏之眼睛一亮,灯光下粼粼的闪烁:"皇上当真?"

    文帝很喜欢他这种天真神态,温言道:"君无戏言。"

    贺敏之道:"臣自幼家贫,上有老伯,下有幼弟,在靖丰无立锥之地,恳请皇上赐我一所宅子吧!"

    四座皆惊。

    文帝也怔住了。

    这位新科探花,不说视金钱如粪土,起码也该有些文人的清高和傲骨,皇帝给他天大的面子,他却落地要钱,张口就求一个宅子,真真是令读书人蒙羞。

    龚临的眼神已经藏不住蔑视,宋君博面有忧虑。

    檀轻尘笑得有些狡诈有些快意。

    静默中,贺敏之又琅琅道:"贺敏之谢恩!"

    竟是怕文帝不答应,敲转钉脚的催促着应允。

    宋君博心中叹了口气,只怕贺敏之的仕途从此断送,不由替他可惜。

    文帝略一思衬,却微笑了,挥手道:"这件事情,徐延你就挑个时间为贺敏之办了吧。"

    贺敏之大喜,文帝招呼众人举杯。

    宴席重新热闹起来。

    傅临意若有所思,轻声道:"老十四,这小子的言行举止很像一个人。"

    檀轻尘心跳漏了一拍,问道:"像谁?"

    傅临意嘿嘿一笑,手腕一翻,一杯酒直倒入喉,声音里有几分洞悉世情的苦涩:"你十一哥虽不成器,却也不傻,否则也早跟九哥一样,到凉州朔边,一辈子不得回靖丰了。"

    檀轻尘叹道:"你喝醉了。"

    傅临意淡淡道:"是啊,我原说的就是醉话。"凑到他耳边,声音直透心底最深处:"贺敏之,像足了你。"

    檀轻尘微笑道:"我哪有那么市侩?"

    傅临意自斟自饮:"市侩是假,示弱是真,这么一番做作,你瞧瞧这满殿,还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刺在心上?"

    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讥诮:"咱们的皇兄仁厚,不怕用人,却只怕用没有弱点的人。老十四你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我就吞了这酒壶"

    檀轻尘看着杯中琥珀似的杏花醇,十一哥想得还是简单了,贺敏之用意只怕不止是示弱,大哥看他的眼神颇有些古怪,看来另有蹊跷。

    轻啜一口,感受到醇厚馨香的酒液充满口腔,滑下咽喉,贺敏之这个人如果把他的面具一层层都撕开,一定有趣得很。

    正暗自琢磨,只听傅临意在耳边问道:"老十四,你累不累?"

    檀轻尘与他轻轻碰杯,笑道:"十一哥不累,我怎么会累。"

    傅临意摇头:"我怎会累呢,我只需瘫平了使劲糟践自己就完了,你呢,又要韬光养晦让人捉不住把柄,又要时不时露点儿锋芒让人芒刺在背,没见太子那张小白脸都被你憋青了吗?你不累谁累?"

    檀轻尘又喝一杯酒,承认道:"我是累,却没有十一哥苦。"轻拍着傅临意的手:"方开谢,多好的名字,这朵牡丹一开,香满都城。只可惜方家却看不到十一哥的好,太子似乎要与方尚书结个亲,方开谢明年满十七,大概要嫁给太子当侧妃了。"

    傅临意放下酒杯,凝视檀轻尘。

    良久,两人的眼神都转了温暖,相视一笑。

    傅临意喃喃道:"确实喝多了,喝多了话也多,不过这么一聊,倒舒服很多,老十四,咱们原是一根藤上俩苦瓜,哈哈。"

    檀轻尘一笑,斟满酒:"也就跟十一哥,才能说说心里话。"

    席终已是亥初时分,贺敏之从东华门出宫。

    刚出宫门就看到一个人影静静立在路边一株柳树下。

    柳丝在春风中轻柔卷起,这个人却如一把出鞘名剑,孤直挺拔,虽还是少年,已经隐然有了宗师风范,渊停岳滞,势如江河。

    一看见这个人,贺敏之只觉得心也安了,神也定了,笑着跑过去:"十三!十三!"

    笑容像纯白的花,肆无忌惮的绽放在春夜。

    檀轻尘和傅临意正一起走出东华门,看到贺敏之走向聂十三,不禁停下脚步,却见聂十三目光扫来,冷酷锋锐似夜色中一记刀光,傅临意打了个寒颤,惊道:"这孩子是谁?什么眼神!"

    檀轻尘远远致意,笑道:"他就是贺敏之的弟弟,叫做聂十三,再有几年,想必就是武林第一人了。"

    伸手接住贺敏之,聂十三也笑了,满天星斗璀璨,尽数溶进了他的眼睛,乌黑的眼珠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却满溢着温柔。

    两人并肩走远。

    宫中的夜风,犹带鲜花的芬芳。

    从春景殿到寝宫并不算近,文帝却说散步回去,且只让徐延随行。

    徐延自小跟随文帝长大,最是贴心不过,一路上见文帝只是怔怔不语,忙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容貌相似之人,也不稀奇。"

    文帝轻叹一声:"你也看出来了?眉目间不说十足相似,总像了个七八分,尤其那颗泪痣,教人一看便想到她。"

    路边芭蕉下一只丹顶鹤见人走近,张开雪白的羽翼,低低飞走。

    文帝沉吟道:"贺敏之,嗯,却是姓贺莫非是丹鹤之鹤?敏之,敏之之悯?"

    徐延低声道:"此事也不难查,要不奴才这就着人查访?"

    文帝抚着芭蕉叶,想了想,笑道:"不必查了,十之**就是他,这孩子聪明得紧,既考中了探花,又让我给他安置宅子,这便是让我放心的意思了。"

    又道:"你记得帮他寻个好些的宅子,别委屈了他,也不必太大显得张扬,住着舒服就好。"

    三天后,文帝身边的大太监徐延就在纳福街明镜胡同办下了一套宅子,领着贺敏之去看。宅子所处地点,正是个闹中取静的大好所在,青色瓦墙,黑木门,推开是前后两进六间另有两处耳房厨房的小院落。

    天井中栽种着桃树梨树,风吹过,落英缤纷。

    贺敏之一身白衣,站在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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