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阳光灿烂,正如米罗神父此刻的心情。风暴城到处悬挂着彩色的旗帜,神恩大教堂正式开放的宣传单就像烟花般飘满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这天对风暴城而言绝对是个特殊的日子。
人们走出家门,穿戴整齐,齐聚在用神殿待建而成的神恩大教堂前。
大教堂华丽庄严,高耸的尖塔、白皙的柱石、彩色的玻璃幕墙以及出现在拱壁上各种精美的浮雕,无不营造着一种神圣肃穆的气氛。在教堂的拱门前,穿着白色的祭服,一脸严肃的米罗神父手扶刚编制完成的教典,对着底下的人们道:“今天,我很高兴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大教堂从这一刻起将正式对外开放,意味着主的圣恩将泽被这座幸运的城市。是的,这是一座被神恩所眷顾的城市。我的兄弟姐妹们,大家应该还记得不久之前,我们的城市还受到围攻。那一刻,我和你们一样打从心底感到绝望。”
“然而在当时,唯独我们的圣女脸色不变,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天上的主必不放弃这座城市,皆因吾等常颂他之圣名。”米罗神位声音提高了几度道:“于是我重新振作了起来,而事实也证明,那些恶棍最终被驱逐,我们重获新生!”
米罗神父闭上眼睛,如预料般听到人们欢呼的声音。早在几个月前,他便开始在苏尔城中传教,并且以一些小手段获得第一批教徒。哪怕当时教徒只有几个人,随后他又打出了薇拉这张牌,利用薇拉能够窥视未来片断的能力,在几次精准的预言之后,神父的信徒突然增多了起来。
尽管在拜勒岗帝国内,各种各样的信仰遍布着帝国的每个角落。然而这些信仰,以及它们背后所代表的神灵,无不是人们塑造出来的形象和传说。哪怕在历史上曾经被一些有心人利用过,人为制造了几次所谓的神迹。但传承至今,有的教派已经凋零,有的仍在苦苦支撑,却已经渐渐式微。
这个时候,神父带着基督的教义出现,而且接二连三地展现神迹,立刻斩获了人心。毕竟一个通过信徒展现神迹的神明,远比那些只余传说,而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的神明更容易收获人们的信仰。
在苏尔城发展起来会,关于基督,关于圣女薇拉以及众多神迹的事也悄然流传到了风暴城来。再加上爱德华在背后策划、煽动之下,米罗神父来到风暴城后,也顺利收获了一批信徒。今天,所有的信徒齐聚于此,让神父颇有加冕教宗大典之感。
享受着如潮声浪,米罗神父有些不舍地张开眼睛,双手做了个手势,让人群安静下来后,道:“现在,有请我们的圣女为大教堂做出新的预言。”
薇拉这个圣女,所做出的预言在经过多番证实之后,人们已经坚信是神明透过她的双眼看到了未来。因此薇拉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反而要比米罗神父高上不少。这也难怪,毕竟前者是神明的代言人,后者则是神的仆人,谁比较重要自然一目了然。
今天,一身洁白圣袍加身的少女果然有几分神圣的味道。特别是薇拉的黑发黑瞳,总给人一种超脱凡俗之感。加上少女本身那种空灵的气质,因此薇拉一出场,人群又欢呼了起来。
薇拉站在教堂的拱门前,渐渐抬起头。双眼有如蒙着一层水气的黑玉般,缓缓扫视过下方的人群。被她视线扫过的地方,人群安静了下来。甚至有的直接跪倒在地,对薇拉顶礼膜拜。收回视线,薇拉才从嘴中吐出一段话:“行走于天上的父,是世间唯一的真神。闻他的名,必让你得到平静,原离灾难和疾病。称颂他、爱戴他,当你归于尘土,必有天使引你前往他的国度。”
“主说,这座城市有爱戴他的人,必让神恩永远泽被此地,是为福音。”
薇拉双手平举,身后早等候多时的唱诗班立刻高声唱起了圣诗。大教堂后,突然升起团团火球和青光,它们在半空互相碰撞、炸开,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火,再徐徐落往下方。
米罗神父冲上前道:“这是神圣的洗礼,这里将成为福音诞生之地。赞美你,万能的主!”
顿时,典礼的气氛由此推上了。
在唱诗班结束颂唱后,由艾伦和爱德华两人亲自推开了神恩大教堂的门,为今日的典礼划上完美的句号。人群得以进入教堂参观,同时还可在门口领取一份教会派发的礼物。礼物只是相当普通的饼干或面包,可就是这么一份不起眼的礼物,却足以将教会的形象打入千家万户。
基督教在地球已经传播上千年,对于如何收获人心,长久以来早已形成一套固有的模式。米罗神父不过取其中一二,却已经受用不尽。这个教派最大的特点在于开放,基督教并不要求教民的身份地位,上至一国皇者,下至街角乞丐。只要你愿意皈依,教会都会接受。
仅此一点,便决定了这个教派的受众之大,远在其它神殿教派之上。
在艾伦和爱德华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着众人的面表示皈依教会后,其它的官员、军官以及平民都纷纷表达了自己入会的意愿。于是这个早上,米罗神父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欠奉,可神父脸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整个典礼的过程,黑格斯均在旁观礼。从艾伦的做法来看,毫无疑问,这个教会是在他的有意推动下才成立的。对此黑格斯并无法理解,尽管上位者通过信仰来控制领民不是什么稀奇的做法,然而艾伦此举,却明显捧高了教会的地位。这在以后,将对他的管理产生不可抗拒的影响。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领主,都不会允许教会的势力在自己之上。
所以他不明白艾伦为何要这么做。
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典礼结束前那冲天而起的火球和光芒,那自然不是米罗神父说的所谓神圣洗礼。那些火球和光芒却是来自艾伦布置在教堂后的一支军队,黑格斯的随从非常明确地告诉他,那支军队使用的枪械并非常见的遂发火/枪。重要的是,从枪械中射出来是由源力转化的火球,或者源力高度凝聚的子弹。
不管是火球还是源力子弹,黑格斯都可以稍微预估它们的威力,而结果让他大感意外。那就是若艾伦用这支军队朝他最精锐的黑云骑士团开火的话,黑云骑士还没有冲击到对方阵线时,就会被艾伦这边的火力吞没。
在上次签订和平协议的时候,黑格斯可没见过这只部队。艾伦在现在才将他们亮相,实则带着一种震摄的作用。黑格斯哪会不清楚,艾伦的作法无疑是一种警告。警告黑铁堡不要做出有违协议的事情来,在经过多番打听之后,黑格斯将一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寸火!
这是那支部队的番号,在黑格斯的心里。这个名字悄然高倨于山地之王、以及暗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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