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上的炮灰》分卷阅读40

    宁静般,搅得军中人心躁动。

    楚忘猜想,八成是萧定襄和北夷因为某些利益分配不均,拉扯住了。

    扯住好,扯得愈久愈好。

    那天乌云沉沉,厉风如刃。

    虽是傍晚,却堪比黑夜。

    有一骑斥候,飞马奔入,直入中军主帐内。

    不久便有人,将楚忘叫到帅帐中。

    帐中高悬着地图,北魏、梁国南北而立,山河天下,皆在此中。

    萧定襄负手背对着他,抬首看着地图:“你来了。”

    楚忘应一声,然后说:“你该看雍城,不该惦记盛京。”

    雍城是北魏都城,北倚九嶷山脉,南临雍水,易守难攻,龙凤踏鸾之地。

    萧定襄侧过身:“何以见之?”

    楚忘遥指了下地图上的盛京:“那字都被你摸糊了。”

    萧定襄哂笑,抬手轻抚过图上城池,就如以往千万次摩挲过一样。

    那两个字,盛京,隽秀锋利,笔画昂扬,字体却微微糊了,像是被人用水浸过一般,呈现出一种破旧感。

    “我惦记它……不,我惦记他。”

    楚忘皱眉,双手有些无措地交握,微微颤抖:“你别莽撞……别把彼此都逼入了死胡同。纵使成功,他……那样一个人,岂会甘居人下。”

    萧定襄一笑,不置可否:“我们现在不谈他,来谈谈你。”

    楚忘一惊:“我?”

    萧定襄将桌上一个雕漆箱盒推到楚忘面前:“打开看看。”

    盒子并不大,大概是乌木做的,看起来很沉。

    楚忘伸手,打开盒子。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楚忘脸色蓦然变得雪白,蹭蹭往后疾退两步:“你!”

    “禁军统领青锋青大人送过来的。千里迢迢,礼轻情意重,本王十分欣慰。”

    楚忘低下头,浑身颤得有些厉害。他勉强定了定神,自言自语:“不可能。”

    “今日我大宴诸军将领。”萧定襄傲然道,“到时三千虎贲军埋伏四周。黄袍加身之际,本王倒要看看谁会说不可能!”

    “今晚要下雨,不是个宴饮的好天气……”楚忘喃喃说,“你何不再想想……”

    萧定襄走到他面前,伸手扣住他的下颚,强制扭过他的头,逼他直视着那乌木箱盒:“要想想的是你!今晚大宴,你也在席。你且好好看看,天下风云,在此而起!”

    说罢松了楚忘,大步向外走去。

    楚忘失了桎梏,瘫软在地,许久才缓缓爬起来。

    外面忽然滚过一阵响雷,轰隆隆的,震耳欲聋。

    楚忘走到桌前,看着盒子里的人头,说:“对不起……”

    他捂住脸,抽噎一声:“对不起。”

    许久,他伸手探入盒内,将那人头捧起。

    血腥味愈发浓稠了,手上**黏糊糊,全是血。

    血也不新鲜了,呈现出一种乌黑的色泽,混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那……我说过,等你回来,就亲你一下。”楚忘哆嗦着唇,低下头,在人头血瘀的脸上浅浅印上一吻。

    “我……现在不欠你了……”

    但说这种话,实在太心虚了太不要脸了。

    楚忘将人头重新放入盒子里,猛地合上盒盖,放声大哭。

    外头雷声轰鸣,将他的声音完全淹没了去。

    楚忘被张氏兄弟拖出了帅帐。

    外头已然摆好牲畜酒水,长长的酒席蜿蜒了足有百步长。一顶顶的盖幔打开,撑在酒席之上,像一片片不详的云。

    众将士陆续入座,喧嚣声笑语声不断。

    他们是最粗犷豪迈的男人,就算天上下起了碗口大的冰雹,也影响不了他们喝酒的兴头。

    楚忘缩在一角,在狂风中,似乎有些瑟瑟发抖。

    萧定襄在左右心腹的陪伴下,亦入了座。

    他执起一杯酒爵,大声道:“我萧定襄,先敬诸位兄弟一杯!”

    底下轰然叫好。

    此时终于有雨落下来,打在土黄色的沙地上,激起一片朦朦的灰尘。

    萧定襄一口喝干,翻杯以示众人。

    雨滴越下越大,倒真是冰雹似的,砸在地面上。

    将士纷纷倒酒,遥敬萧定襄,然后一口闷干。

    萧定襄勾起嘴角,正欲说话,忽然一声马嘶声遥遥传来。

    一人一马,在雨帘中疾驰而来。

    马蹄伴着雨滴,砸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如战鼓一般,摄人心魄。

    萧定襄面沉如水,死死盯着来人。

    来人勒马,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天上夏雷阵阵,青电贯如长虹。

    泼天雨幕中,那人飞身下马,走到宴席中央。

    萧定襄从盖幔中走出来,雨水瞬时打湿了他的华衣。

    他走到那人面前,浑身湿漉,衣衫滴水,却并不下跪。

    倒是有眼尖的将士高呼万岁,叩首在地。

    34 狗男男

    萧修北伸手,牵住对方的手,然后握在手心。

    萧定襄微微挣扎了下,却被握得更紧。

    “朕颇是想念九弟,兴致而起,便微服边疆。诸将不必拘礼,随意宴饮。朕有话欲对小弟说,便先离席,众卿莫怪。”

    众人齐赞手足情深,陛下圣明。

    楚忘依旧缩在一边,看着那两人手牵着手,入了帅帐。

    大雨磅礴,天色似乎更深了。

    篝火根本燃不起来,只有几盏灯笼,在盖幔下虚弱地亮着。

    直到散席,那两人再也没出来过。

    楚忘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又哭又闹,被张氏兄弟扛回了帐中。

    “老子没醉!老子不稀罕!”楚忘哭得满脸眼泪鼻涕,“你们做什么?这是什么?我要喝酒!”

    张大捧着一碗醒酒茶,手忙脚乱地灌倒楚忘嘴里:“就是酒,这就是酒!”

    楚忘挥开两人,拿着碗,豪爽地一口闷干。

    呷呷嘴,吼道:“两个狗男男!”

    张氏兄弟一齐黑了脸:“公子,我们好心侍候你,还要被你骂,什么世道?!”

    楚忘接着吼:“两个狗男男!搞一起去吧!”

    张大张二面面相觑,然后一齐红了脸。

    “公子……你可不要乱说。”

    “什么乱说,是瞎说!公子,你可不要瞎说!”

    楚忘不理他们,将头闷在被子里,嚎啕大哭:“萧修北……你这个狗皇帝……”

    张大一愣:“他在说什么?……”

    张二拉着自家哥哥往外走:“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帐中很快只剩楚忘一人了。

    断断续续的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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