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上涨的速度,再过半个时辰,就会摸过此处,即使百姓爬过来,也跑不过河水淹没整个这也这一片山丘的速度的。
随后赶到的李押司看到下马看到那块巨石,又看到一动不动的尹日升,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下马走到尹日升身边,李押司苦笑,道:“没想到我要和你这个败家子一起死在这里,也罢,这也算是我在归州城这么多年作威作福的报应吧。”
耳边听着李押司的话,站在那里,看着那块巨石,尹日升竟日有一种解脱感。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怕死过,他害死过那么多人,害死了自己全部的亲人,最后,他连方良都丢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吗?
没有,死亡此时已经并不可惧了。
边上河道的水位在上涨,巨石那边,是成语县百姓惊慌的哭叫声,这边,是等待死亡的尹日升和李押司。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那河道上,那往昔很浅现在深得可以行船的河道上,数百艘黑白两色的船只破水而来,白色的船只上,白帆上画着一只巨鹰,黑色的船只上,也是黑色的船帆上一个白色的大字——漕。
远远的,两个声音在将江面上回荡:
“飞鹰堡韩超群受玉面神剑沈方良之托,来援归州城尹公子!”
……
“漕帮吕虎受玉面神剑沈方良之托,来援归州城尹公子!”
……
两个声音被内力送出,在水面上远远的传荡出去,伴这飘渺的声音,两色的船队,在水面上飞速的航行,渐渐靠近山路上的百姓。
两色船只,一靠近山路旁,飞鹰堡和漕帮的人立刻搭起木板,接这些惊慌失措的百姓上船,而巨石的另一边,尹日升则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脑中只有方才的那两句话在不断回荡——“飞鹰堡韩超群受玉面神剑沈方良之托,来援归州城尹公子!”“漕帮吕虎受玉面神剑沈方良之托,来援归州城尹公子!”
受沈方良之托?
方良没死,他找人来帮他了!
这个认知让已经决然赴死的尹日升似乎瞬间活了过来。
踩着帮众搭起的木板,韩超群走到巨石这一侧的尹日升身前,上下打量了下尹日升,口中“啧啧”两声,当年为了洗髓丹去找青田镇沈方良麻烦的时候,韩超群哪里想得到,那个跟在沈方良身边的败家子竟是有这种与归州城共存亡的魄力了。
想起江湖中盛传的沈方良与尹日升的婚约,韩超群眼中含笑,道:“尹日升尹公子,请上船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沈方良可饶不了我们。”
飞鹰堡和漕帮显然是准备良久了,动作很快,把这么多百姓接上船,没有半分混乱,有插队的挤人的百姓,飞鹰堡和漕帮中人都是江湖人,可是没什么温柔可言的,直接一掌劈晕了,然后扔到甲板上,所以一众人在这种情况下竟是秩序井然的上了船。
当飞鹰堡和漕帮的百余艘船开始快速的撤出来时,只见远处水位暴涨,一个大浪扑打在刚才的山路上,那块堵在上路上的巨石,被大浪啪嗒的,“噗通”的一声掉在水里,在那水浪中又掀起一波小浪。
黑白两色百余艘船只飞速的航行,远离这片水域,远远的看着那大浪一波一波的涌向归州城,韩超群叹息道:“堤坝破了。”随后又加了一句,道,“好在这次也许不会死人了。”
站在韩超群身旁,尹日升看着那一片茫茫的水面,心中五味杂陈,转身看向韩超群,尹日升想问关于沈方良的事情,然而还未待他开口,他与韩超群身处的这艘船突然一阵剧烈晃动,很多刚刚安置下来的百姓被这剧烈的晃动吓得哭叫起来。
飞鹰堡也是有着水上生意的,韩超群对行船是有了解的,所以当船身刚一晃动时,他的脸色就一变,转头看向船帆,只见支起主帆的船杆竟是不知道为何断裂了,缓缓的歪倒下来,整艘船也跟着剧烈晃动,甲板上的百姓尖叫声哭声混合着船身的响动,一时间嘈杂非常。
韩超群看着那主帆,死死的盯着,他确信刚刚他看到了一个一闪即逝的白色人影。
下一刻,韩超群确定那真的不是自己眼花,因为一个白色的人影踏着那断裂的主帆,在这剧烈摇晃的船上,像一只蝴蝶一样轻盈自若,踏着那断裂的主帆缓缓的“走”下来,那白色的人影开口了,声音不高,却远远的传荡在整个江面上:
“沈方良,老父来了,你在何处?”
这声音无远弗届,那滔天的水浪都掩盖不住这声音的传荡,笼罩在这片江面上。
亚骨拓微微眯了下眼,断了这艘船的主帆杆子,沈方良还不出来,难道要他把这几百艘船都击沉那个臭小子才会出现吗?
亚骨拓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韩超群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白衣的人影消失了。
就在亚骨拓飞身到另一艘船上,掌中蓄力要再次把那船的主帆击断时,天边一抹剑光划过,亚骨拓神色一变,以一种几乎是不可能的角度,几个转折,落到了江面上。
决定的轻功,让亚骨拓轻身立于这并不平静的江面,波浪涛涛,亚骨拓一身白衣,也随着波浪起伏,轻若无物。
就在亚骨拓落在江面上时,方才手持宝剑阻止他击断船只主帆的人,也飘然落在离亚骨拓不远的江面上,也是轻身而立,也是随着波浪起伏,并且与亚骨拓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见此人功力不在亚骨拓之下。
远远的,在韩超群的那艘船上,韩超群忙着去升起副帆稳定整艘船去,尹日升则是扒着甲板旁的船栏杆,死死的盯着远处那似隐似现的两个身影。
虽然离的如此之远,尹日升也不是习武之人,但是他就是知道,那个组织亚骨拓的人是沈方良!
此时大雨瓢泼,江面水面激飞,但是亚骨拓周身衣服和头发却都十分干爽,只因他罡气外放罩住周身,把雨水都弹开了,若是此时仔细看去,就能看到亚骨拓周身有一个圆圆的水幕,正是被弹开的雨水形成的。
看着与自己不远不近对峙的沈方良,亚骨拓笑了,上下打量了下,理了理耳边的并未被雨水打湿的干燥的头发,亚骨拓道:“沈小子,有进步啊。”
沈方良看着亚骨拓,笑道:“没有进步,怎么敢向教主您挑战呢。”
亚骨拓人就挂着很悠然笑意,道:“上一个接近宗师之境向我挑战的人,已经被我宰了很久了,对了,那人你应该听过,他叫江朝义。”
沈方良看着亚骨拓,笑得玩味,道:“教主,我最近刚想明白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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