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一愣,霎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底寒流涌动,薄唇微张,一字一顿的都是刻骨的恨,“萧、一、鸣!我、要、你、血、债、血、偿!!!”
严叙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冷冽如冰霜的样子。
这样的严景清是他没见过的,全身都笼罩在强烈的恨意之中的严景清比起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要好很多,起码那眉眼是生动的。可是他却不明白,为何为了他,严景清竟会如此憎恨萧一鸣?那人不是他的好朋友吗?还有,他好像没和萧一鸣有过过节,为何那人竟会害他?
严叙无奈的笑了笑,似乎他死了之后,不明白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了。目光落在那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他现在最不明白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人为他做了那么多,所有一切荒唐的事他都做了,而他却一直在后面跟着善后。他没心没肺、顽劣不堪、张扬跋扈、欺男霸女、不可一世……他这样的烂人这样的废物这样的渣滓却劳烦他记挂在心。
他欠了这人多少?要如何才能还得起?
突然很想对着他的面吼道,不要对那人那么好!你没看到那人已经死了吗?你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从来都不知道,又何尝领过情?你这样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因为那曾经的血脉相连?可是他都死了,那血脉还存在吗?
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以为忘记了的东西,那断断续续的画面中,孩童与少年的笑靥如花,恍若春日的阳光明媚,照亮了严叙此刻阴暗的心。
遗失的美好。
原来,他们以前……竟是相处得那般好……
那为什么后来却变成相看两厌了?不,是他一直这么觉得而已,这人,从来都没变过。是他,变了。变得叛逆、自以为是、不可理喻……
原来错的是他,一直都是他!
交代完林则,严景清让他出去,一个人静静的坐了会就起身走进了卧室。
严叙看他满脸疲惫,心中一紧也跟着进了去,可看到的下一幕却让他禁不住红了眼眶。
“小叙……”严景清小声的低喃着,目光温柔的看着相框里笑得一脸灿烂的孩子,指尖慢慢的沿着他的轮廓来回描摹,“真是坏孩子,说要陪我一辈子的,怎么可以这样不守承诺呢?小的时候,你还愿意和我亲近,长大了却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学坏了,连家也不愿意回来了……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我也没有强迫你接受,严家的一切责任我来承担就好,只希望你过得开心,只要你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那么就是不回家也没关系的……可是你这个坏孩子,忘记承诺也就算了,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是不是你也厌烦了这个世界,就如同厌烦了我一样?竟是不想再看到了吗?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啊,你就不想再看一眼了吗?你还这么年轻啊,你都还没来得及找到你喜欢的人呢,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那低柔的嗓音撞进严叙耳里,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刀,一下下的戳在心上,令他痛得不能呼吸。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严景清……严叙无力的跪趴在地上。
“可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小叙喜欢的人的样子,想知道小叙以后会有几个宝宝,宝贝们是不是也像小叙小时候那样可爱……”说到这里,严景清声音低了下去,泪无声的滑落。
严叙看着他瘦弱的身躯无助的蜷缩着,怀里抱着两人的合照默默流泪。心一抽一抽的痛。
猛地扑上床,严叙红着眼对着那无声哭泣的人哀求道:“严景清,你不要哭了!求你不要再哭了!求你了……。”
严叙想都没想过自己竟会有求人的一天,还是这样的苦苦哀求。
严景清自是听不到他的话的,哭着哭着竟累得睡着了。
严叙一旁看着那因哭泣而染上些许红晕的脸,心疼不已。手颤抖着伸过去拭掉那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那晶莹的泪在指尖慢慢挥发掉,不留一丝痕迹……
这人是这么的高傲要强,如果是之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人会掉眼泪,更何况还是这样动不动的就哭?
可是……这泪竟是为自己而落,为了他,这人竟一个人躲起来默默哭泣……
此刻的严叙从来没有过的后悔,可是老天还不愿意就此放过他,势要让他牢牢记住后悔的滋味。让他一直沉浸在后悔中,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4、追悔莫及(二)
“小叙,我把害死你的人都送来给你陪葬好不好?”严景清蹲跪在冰冷的陵墓前,俊秀的脸庞上带着温柔的笑,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严叙定格在二十五岁的照片上,眼里一片水色连天。
严叙看着相片上自己那张英俊的脸,突然很想把它扯下来撕个稀巴烂。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如果真的那么做了,眼前的人又要哭了吧?
他一直认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也从来没怕过什么,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害怕的东西的—— 这人的泪。这几天他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他害怕这人哭泣。尤其是那种无声无息的落泪。毎一滴泪都像一把刀刃一样狠狠地戳进心里,心痛的无法言语。
人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他从来都不认为那些无用的液体有什么好怕,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只要这人用上这武器,就是死敌他也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这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他生前未能明白的事实,在死后终于明白了。
如若有来生,他定不会再让这人落下一滴泪。
“你果然在这里!”一道突兀的男音打断了严叙的思绪,也引起了严景清的注意。
“萧、一、鸣!”严景清看清来人,冷声质问:“你还有脸来这里?”
“景清!”萧一鸣走上前,抓住严景清的手,柔声道:“景清你不要这样……。”
严景清甩掉他的手,面无表情,“萧一鸣,如果你是来看小叙,是来诚心诚意忏悔的话,我代小叙接受,忏悔完了请你马上滚!如果是来找我的,我不想看到你,也请你滚。滚完我再找你算账,我不想在小叙面前做一些不好的事。”
“我……”萧一鸣看着冷冰冰的人,心里对某人的厌恶愈甚,可又不希望看到严景清不高兴,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是,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徐廷说了些别的,可是我没想到他真有那个熊心豹子胆对严叙下手!”
“萧一鸣你当初有胆教唆徐廷,现在就有胆承认!别想把罪过推卸到别人身上!”严景清不屑冷笑,看着他的目光毫无温度、
“景清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萧一鸣似乎不能接受被他这样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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