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绿酒》分卷阅读9

    ,车到了站呼啦啦下来一群年轻学生。女学生挺多都穿着黑丝,短裙长腿,踩着双熊掌似的雪地靴,看着憨呼呼的可爱。

    他咬了口冷冰冰的沙拉生菜,眼睛一抬,就看到了汪子聿。

    汪子聿才从车上下来,深色的牛角扣外套,裹着红白蓝格子的羊绒围巾,衬得气色格外好,跟学生似的,一手一个超市的购物袋,站在路边站牌底下仰着头跟车上的同事说话,看着心情不错。从额头到鼻尖到嘴唇到下巴,一道黄金比例的弧线勾勒得完美无缺;轮廓分明,是有点西化的美感,让他想起大学那会儿临摹过的古希腊雕塑,就连皮肤也跟雕塑似的,白得像云石,被时间打磨的哑了光,有种温润的质感。

    那车开走了,汪子聿回头视线就对上了他的,看着挺惊讶。

    徐思东呵了口气,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就那么靠着,守株待兔,等他过来。

    汪子聿果然走近了,低头看他搁车头的碗,搪瓷的,脱了色,猪肉炖粉条冒着热气,放在两百多万的路虎车上很可笑。雪花儿还在飘,温柔的落在汪子聿垂着的睫毛上,凝着不肯化。他一抬眼看着徐思东,笑起来露出嘴角浅浅一个涡儿:“你就吃这个?”

    徐思东没接腔,突然就特别理解了莫筱北,这么个人,温柔起来能拧出水,要他惦记十来年他也干。

    依着他性格这时候应该要满不在乎豪爽的表示这没什么,猪肉粉条跟燕窝鱼翅在他看来区别不大。可惜汪子聿的塑料袋里动了动,像有活物,他凑过去看一眼那话就全堵了回去,艳羡得直叹气:“哟,螃蟹啊。”

    汪子聿拉开袋子看了看,螃蟹一只只挺大个,铁青背甲,五花大绑,有几只挣脱了束缚精神抖擞挠着袋子要自由,从侧面反映出他们有多么新鲜。

    汪子聿眼睛里闪闪烁烁流光溢彩,声音幽幽的:“要不我回请你一顿?”

    徐思东眯了眼看汪子聿:“糖衣炮弹,想腐蚀我?”

    汪子聿看着他笑,说你怕了。

    徐思东中西合璧猪肉炖粉条加三明治的顽强意志在张牙舞爪的螃蟹大军面前立刻被瓦解,脆弱得不堪一击,接了袋子就跟着汪子聿过马路。

    汪子聿住在工地旁边的小区,老式的单元楼里光线不好,昏昏沉沉,墙壁上贴满小广告,楼道里堆放着纸箱杂物,徐思东一进去就啧啧着摇头,说安全隐患啊。

    汪子聿骂他乌鸦嘴,带他上楼。

    徐思东问:“你们这片怎么还不拆。”

    汪子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你怎么跟小贝想一样的?你们俩是不是都盼着我露宿街头呢?”

    徐思东一乐:“他是算计着要收留你,我目前没那计划再养个大活人。”

    汪子聿就不言语,在口袋里摸索着钥匙开门。

    徐思东登了堂入了室,看着汪子聿脱了围巾外套往厨房走。

    屋子里弥漫着鲜美的肉香,徐思东深吸了几口,跟进厨房,角落里一个电汤煲盖得严严实实,里头咕噜咕噜直响,热气从盖子边缘冒出来,满屋子都是那香味。螃蟹上了锅蒸着,汪子聿在购物袋里翻找,挑出棵大白菜洗了,自言自语说还能弄一个菜。

    徐思东看汪子聿就穿着里头的浅色羊绒衫牛仔裤,勾勒出腰那儿特别明显一道凹下去的圆润线条。他想起那手感就觉得全身都在饿着,走过去低了头挨着他耳边笑,脸擦着他头发,手在腰上摸着捏着:“小汪老师,我真饿了……你先喂我。”

    汪子聿的脸颊被他靠近了一阵发烫,定了定神,手下没停切着白菜,剁得砧板直响,小声说:“锅里有汤,饿了自己倒一碗。”

    徐思东贴紧了点,在他耳边吹口气,看他睫毛颤着:“我想要你给我弄……”

    汪子聿被他吹得耳边痒,忍不住要笑,说话像私语,笑里带点软绵绵的威胁:“我可拿着刀呢……你抱那么紧,我都拿不稳了。”

    腰间蓦地一松,他深吸了口气,是徐思东识时务的退了回去,在他背后笑起来:“那我等你放了刀子……”

    10

    10、第 10 章

    一会儿螃蟹熟了,汪子聿又炒了个白菜豆腐,盛了一大碗萝卜牛尾汤端上桌,徐思东跟大爷似的坐沙发上看着他:“挺贤惠。就凭这手艺,你要真无家可归了,我也收留你。”

    汪子聿从暖气片上拿了个古色古香的小酒坛,坛口封着红纸:“合着还不是要我喂你啊。”

    “花雕啊?真是南方人。” 那酒倒出来琥珀色,一晃一晃,香味醇厚,入口温和甜软,徐思东笑,“酒都热好了,你这是鸿门宴还是请君入瓮?”

    汪子聿没理他,自己端起酒杯饮一口,喉结轻轻一动,咽了下去,意犹未尽。

    徐思东盯着他**的白皙的脖颈,往下是被羊绒衫贴身包裹住的胸口,些微的线条起伏:“小贝不是说你不能喝嘛?”

    “你那天连路都不认了,还记着呢……”汪子聿看他一眼,挑衅似的,“我干嘛要跟你们喝啊?”

    徐思东不接茬,从他胸口移开视线,拿了个螃蟹过来。这螃蟹挑的好,掀开壳满满的蟹膏,直流油,肥美鲜香。汪子聿眼光不错,到底是南方人,螃蟹吃的很熟练,剔完蟹膏蟹肉那壳能摆出花来。他还教徐思东,可怜徐思东啃完了好几个也没摆出造型来,心底觉得挺遗憾。

    汪子聿喝得不少,有点醉意了,凑过来坐他旁边看那几个半成品:“你一建筑师怎么那么笨啊,一点儿艺术美感都没有。”

    徐思东埋头撕扯着螃蟹腿,挺自卑:“别同时追求食欲跟艺术了,你能让我好好吃一顿吗?”

    汪子聿笑弯了眼角,给他倒酒,看着他吃。

    吃完螃蟹那坛酒也见了底,汪子聿逼着徐思东去洗了手,最后是一大碗萝卜牛尾汤做结尾。

    徐思东酒足蟹饱,慢慢品着手里那碗汤,笑眯眯的说:“小汪老师,我发现你这的螃蟹全是公的?”

    汪子聿“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懒懒的,因为喝了酒,眼角一抹桃花:“九团十尖,这时候公蟹是最好吃的时候。”

    徐思东笑起来:“因为性成熟期了是吧……蟹膏都是辛辛苦苦攒的点儿精子,全让人给吃了。”

    汪子聿皱着眉:“你们学理科的就那么……”他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又一笑,露出白生生的小虎牙,“我前两天上课才教育过那群跟你一样的学生,古人说,一手持酒杯,一手持蟹鳌,浮沉舟中,可了此一生。”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汪子聿脸贴在沙发的绒布面上,额头发烧,熏熏然有些倦意。

    “我也想听这堂课……”隔了一会儿徐思东才笑起来,侧过身子挨近了看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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