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阴间那些事儿180

    走,哑巴突然睁开眼,嘴角抽动,伸手来抓我。

    他的动作不像那天在乡下瓦房里窃珠那般流畅,显得凝滞和踉跄,我知道他正处在低潮,机不可失,转身就跑。只要没了这两枚珠子,哑巴就像老虎被拔去了牙。

    珠子一到了我的兜里,光亮熄灭,周围立时陷入黑暗。我跑到供桌前,这时哑巴已经追到了,情急之中我“噗”一口吹灭长明灯,顿时一片漆黑。

    哑巴的嗓子发出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闷声音,他一定是怒极。黑暗中,响起“呜呜”的风声,他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大力挥舞。

    我躲在供桌下面,不敢露头。现在的黑暗,对于他来说是障碍,对我也是一样,我同样也看不见东西。

    正在高度紧张的时刻,突然供桌上“嘭”一声巨响,哑巴舞动的那东西,正砸在桌面上。桌子当时就裂纹了,上面的灰尘“扑棱棱”往下掉,落了我一脖子。

    我不敢呆下去,在地上爬着,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手腕,“杨秀清”阴笑:“大哥,我抓住了这个小贼。”

    一声沉闷的响声,桌子碎了,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是急眼了,照着“东王”的手就咬了下去,“东王”一声惨叫,手刚一松开,恶风不善,哑巴舞动那东西铺头盖脸砸了下来。

    我赶忙缩在椅子下面,黑暗中只听“杨秀清”喊了一声:“大哥……”话音未落,紧接着是西瓜破碎的沉闷声,也不知什么洒了我一头一脸,我用手一摸,粘粘糊糊一股血腥味。团巨吗号。

    心脏狂跳,我靠他姥姥的,哑巴拿重物把“东王”的脑袋砸碎了?

    我拼命往前爬,哑巴步步紧跟,“呜呜”的风声不断,坐在椅子上的这些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我越来越心凉,哑巴,就算是洪秀全吧,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兄弟。他招魂而来无非就是为了帮助自己打天下,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个工具而已。洪秀全,连自己的儿子都坑,更别说别人了。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手里的炼魂珠,只要拿到手,他就拥有了超级力量。

    哑巴忽然停了下来,我躲在最后一排,“翼王”的后面。心跳加速,逼入死胡同,现在已无路可逃。

    黑暗中,忽然有了亮光。我偷眼去瞧,哑巴走回破烂的供桌,桌旁有一根残破的木头柱子,上面挂着一盏破烂的灯笼。哑巴正在用打火机擦着火苗,去点燃里面的引信。

    火光一闪一闪的,不容易点燃。

    我头皮发炸,如果有了光亮,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我猫着腰,在椅子中间穿梭,这里的空间也挺大,顺着墙边遁走,摸到一扇铁门,轻轻去推,黑暗中发出“吱呀”一声。哑巴猛然回头,擦着打火机照过来。

    我趁这个工夫,从铁门缝隙钻进去,赶紧躲在墙后面,也不知他照没照到。

    停了一会儿,从缝隙中偷窥出去,发现外面微微燃起光亮。那团光幽幽而燃,像是飘在空中的一盏孔明灯。我明白过来,哑巴把那盏灯笼点燃了。

    他听到刚才的响声,一定会顺着声音找过来,这可怎么办?

    我贴着门缝,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门外出现一种很难形容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一群人的呜咽声,十分低沉,如同抽泣,听的人毛骨悚然。

    实在忍不住,我趴着缝隙往外偷窥,门外除了那一点灯笼的光亮,其他地方是一片骇人的黑。黑的深处,传来的呜咽声让人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这团灯笼的光,亮得很不真实,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一瞬间的感觉,我似乎在无边深渊的阴间,而这盏灯笼是燃自阳间亲人的问候。

    我摸了摸脑门上的指尖血,这是解铃赐予我的能力。我集中精神,凝目去看,想象一道目光是从眉毛中间射出去的。

    这么一看,我顿时惊住。

    绿色的灯笼光亮中,我看到有许多人在走来走去,这些人的姿势很怪异,似乎飘在空中。而且这些人穿的衣服也很怪,因为太远看不清楚,大多以深色为主,尤其是还有人穿着艳红色的衣服。

    看到这幕情景,我胸口堵得厉害,说不出的难受和膈应,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很暴戾很邪门。我敢肯定,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哑巴招来的阴魂。

    他在这里摆了一个百鬼阵,难道真的有一百个鬼?

    我看到这些虚虚淡淡的人影飘着,似乎分别在向四面八方进行搜索。我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困在这么个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完全就是个死路。

    我不敢再看,捂住胸口,胸前一阵针刺般的疼,像是被什么灼烧一样。

    低头看,胸前费长房的玉坠竟然有了强烈反应,烫了皮肤。

    ☆、第二十七章 声东击西

    借着外面那一抹微弱的光亮,我仔细打量藏身的这间密室,有一张只剩下架子的铁床。墙角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房间又窄又小,只要哑巴闯进来,很容易就能看到我。

    这时,看到了一样令我极度兴奋的东西。

    在墙的高处,居然有一个天窗,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我赶紧走过去,窗的位置有些高,踮着脚勉强够到,很难发上力把它打开。我看了一圈屋里,勉强能用到的工具只有破床了。

    我想把床拖到窗户下面,踩在上面开窗。谁知一拖这张床就发现坏事了。床摆在这里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四条腿锈死在地上,费了牛劲也别想拖动一分。

    这时,整个房间的温度突然下降,开始我没注意。过了几秒钟,那种冷让我浑身发寒。

    为什么会这么冷?我无意中往门外一看,不看还好,差点没把我魂吓飞。门缝的外面,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在窥视我。

    我靠着墙站着,双腿颤栗,我看到了一张脸。应该是个女性,黑暗中能看到长发的轮廓。而面目不清,就站在门外,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逼视着我。

    她不动,我也不敢动,喉头上下窜着,这可要命。

    这时,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正是哑巴的,他朝这里走来。我一下明白了,窥视我的这个女人肯定是哑巴摆下鬼阵里的鬼,已经发现我的踪迹。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一个箭步窜到门口,用身子朝着铁门重重一撞。“哐”巨响,铁门关闭。这扇门本来就陈年失修,铁锈遍布门轴。好不容易才能打开,现在我这一撞,外面固然进不来,要从里面再打开,也不那么容易。我是把自己彻底封在房间里了。

    现在不能犹豫,时间十分珍贵,我疾速又跑回天窗下面,双手扒着窗台,脚踩着墙面,爬高而上。勉强撑着身体,腾出两只手去扒天窗。费了很大力气,窗户终于开启了一道缝隙,外面黑黑的,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我也豁出去了,先从这里逃走再说。团共每巴。

    外面哑巴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他拉住铁门,用力往外拽,门轴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倒的声音。屋里虽然阴冷,可我出了一脑门汗,如果他闯进来,我会有什么后果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伴随着一声怪响,铁门居然被拉开,我在窗台上勉强向后看了一眼,哑巴像一座黑塔一般站在外面,微弱的光亮中,能看到他一身的龙袍上遍布血污,鲜红的血落在赭黄色的衣服上,配着幽绿色的光芒,整个颜色的混搭看起来极为鬼魅。他如同从阴间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他手里提着一把长长的消防斧,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我也是急眼了,拼命拉着窗户,“嘎吱”一声,天窗全部拉开。外面一片黑暗,冷风大作,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我不管了,双手把住边缘,用尽全力往外钻。

    哑巴也不着急,缓缓而行,斧子拖在地上,发出铁器摩擦的怪声。

    外面棉衣太厚,窗户太小,穿着外衣肯定出不去。我豁出去了,棉衣脱掉一扔,继续往天窗外钻。

    眼瞅着要钻出去,忽然脚腕被抓住,我拽了两下没拽动,心说完了。下一秒,一股大力传来,我控制不住,整个人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哑巴拽着我的脚踝,在地上拖着,从房间里一直拖到外面。

    黑暗中只有一盏灯笼散发出来的绿色光芒,隐隐约约中我看到许多飘飘渺渺的鬼影,温度很低。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就像是一场噩梦。哑巴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冷冷看着我。

    空中隐隐出现的这些鬼影,面目模糊,似有似无,仅仅具备人的轮廓,看得我浑身毛孔都收缩起来。此时此景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邪味。

    哑巴歇了一气,走到近前,那些模模糊糊的鬼影,在他的身后,哑巴就像是在后背背了很多人。

    哑巴蹲在我身边,随手乱翻,把两枚珠子拿到手里。

    绿珠和金珠散发出浓浓的光芒,我看到哑巴的肩膀上,探出许多张五官模糊的鬼脸。这些脸虽然看不清面貌,但能感觉到眼神中的贪婪。它们应该就是哑巴用鬼阵招来的鬼魂。

    我前胸忽然一阵灼疼,费长房的玉坠在颤抖,有反应了,它感受到强烈的阴森鬼气。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有点玄机。”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我和哑巴一起应声看去,刚才我藏身的密室里,走出一个人,一脸的诡笑。一看到这个人,我顿时不镇静了,心一直在往下沉。

    来人竟然是陆老五。

    他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哑巴很敏感,直觉到了危险,迅速把炼魂珠放进兜里。

    陆老五完全没有前些日子受挫的颓败气,背着手,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笑眯眯看着我:“小罗,我们又见面了。我就知道嘛,你小子深藏玄机,许多奇妙的事情都接二连三在你身上出现,跟着你就对了,肯定能捡着洋落。”

    我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你,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障眼法。小把戏而已,这些东西在你陆哥哥眼里还不够看。”陆老五说。

    我猛地明白了什么,挣扎着坐起来,指着他:“你跟着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什么东西了?”

    他“嘎嘎”阴笑。

    我全明白了:“你就是邪神!你在我身上装了‘种子’,一路跟踪到了马来西亚,你杀了村子里的神婆,窃取了金珠。你……”

    他笑着不说话。

    我忽然脑子里诞生出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想法,猛地说道:“不对,你不是邪神。”

    陆老五冷冷地看着我。

    “真正的邪神其实是鬼差乌嘴!是吗?”我惊叫着。我推测的根据是,能在一夜之间杀死神婆和老孟的,想必法术更加高明,而且乌嘴是陆老五的师父,那应该是他。

    陆老五淡淡一笑:“你知道太多了,该休息休息。”

    说着,他从背后卸下一柄短短小小的桃木剑,顺手挽了个剑花,随手一指,那盏亮着的灯笼火苗微微闪了闪,应声而灭。

    屋子里陷入黑暗。

    我听到恶风不善,陆老五杀了过来。机不可失,趁着现在没有光线,赶紧浑水摸鱼,趁乱逃走。

    我不敢站起来,在地上连滚带爬。奇怪的是,声音并没有在我身边响起,按陆老五的功力,就算我趁黑逃走,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他并没有攻击我。就在愣神的时候,黑暗中传来“呜呜”钝器舞动的恶风和“啾啾”划破空气的尖锐之声。

    我缩在一边,从裤兜里摸出手电,对着声音的位置,打开光亮射了过去。

    光斑中,陆老五和哑巴居然战在一起。哑巴明显不如陆老五灵活,可胜在力大身不亏,消防斧耍的风雨不透,以自身为半径,360度狂抡。陆老五法术上有一套,但毕竟他要对付的是人不是鬼,一时半会还真拿这个哑巴没办法。

    我明白怎么回事,刚才陆老五拿语言刺激我,让我和哑巴误以为他要杀的人是我,当灭掉灯笼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攻击的却是哑巴。好一招声东击西。

    哑巴刚才遭遇过一次窃珠,现在珠子重回身上,注意力加倍集中。陆老五这边一动,他那边马上就觉悟到了。

    哑巴真是激怒了,狂抡斧子,打退陆老五。

    他把斧子拄在地上,咬破舌尖,把右手两根手指插进嘴里一阵搅动,伸出来的时候,手指头鲜血淋淋,他用带血的手指抹在脸上,从额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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