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总管的身后。
严总管回头瞧他呆头呆脑的蠢样,当下一拍他的脑袋,粗声恶气地吩咐:「快把这里的灰尘都擦干净,连地板也不能疏忽。」
乔宝儿踉跄了数步,差点跌个狗吃屎。耳闻严总管又下命令─「我限你在两个时辰之内把事情做完,咱们的主子在傍晚后就会回府用膳,可别让他瞧见你在芙蓉阁里东摸西摸,当心他一怒之下扒了你的皮!」
吓!乔宝儿的脸色一白,马上回话:「我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他一翻白眼,思忖──派了个倒霉鬼来干苦差事,只要是长久待在府里的奴才们都明白,主子一旦瞧见谁出入在芙蓉阁内,无论是干些什么,都得承受主子发脾气、找麻烦。
众人不知这原因从何而起,只知主子变化莫测的性子古怪,无人敢犯忌。
未至傍晚,孟焰提早回府。他大跨步伐,所经之处,府中的丫鬟和家丁们纷纷靠边站,低垂头,不敢直视主子。
孟焰俊逸的五官透出冰冷的气息,浑身散发不怒而威的气势。锐利的眼眸淡扫周遭,问声:「严总管人呢?」
被问及的家丁战战兢兢地回话:「严总管应该在账房。」他暗叫声苦,府里的占地少说也有上千米,天晓得严总管目前在哪。家丁是依今日发奴才们的薪俸来推断,严总管此刻应该和账房的管事核算该发多少银两。
孟焰睨了家丁一眼,喝道:「没你的事了,滚。」
怕碍着主子的路,家丁连连称:「是」他立刻消失在主子和随身护卫的眼底。
凛着脸色,孟焰直往芙蓉阁的方向走。
护卫黎生尾随于后,他谨慎地拿捏分寸,不敢踰矩,始终与主子保持距离。彷佛是一道安静的影子,主子不问话,他也无声。
「黎生,我派你私下查问的事,可有消息了?」
「回禀爷,属下得知醉香楼内有位清倌,年届满十六,她在当天因躲避客人纠缠,遂误闯您就寝的阁楼。龟公怕您怪罪,于是瞒着此事将错就错。」
孟焰骤然停下脚步,回想当初在醉香楼喝醉的那一夜情景,翌日发现床褥沾有处子落红的血渍,的确符合龟公的说词。
「你去将那名女子带来。」
黎生闻言怔了怔,杵在原地望着主子离去的身影,怎都无法相信适才主子说了什么将那名女子带来?怎么主子一向严禁他人接近芙蓉阁,这回说变就变?
蓦然抬首,眼前有一群缤纷的彩蝶翩然飞舞,令人不由自主地追寻那目眩神迷的瑰丽色彩。
乍然,一只七彩蝴蝶伫立在两扇门的密合处,搧动的彩羽敛起,登时和门扇的雕花相互辉映。
孟焰怔忡在芙蓉阁外。
「黎生,你瞧。」他退开步伐,好让属下看见此番情景。
黎生也感讶异,「彩蝶似有灵性,但挡着您入内了。爷,您要属下上前将牠驱离吗?」
「你去办我吩咐的事。」孟焰紧盯彩蝶,忽地冷笑:「这只蝶不愿飞离,倒是不怕我折断牠的一双羽翼。」
剎那,目露凶光,他缓缓地转头射向属下离去的身影,嘴角勾勒一丝残忍的意味,「谁收了我的芙蓉石无疑是找死。」
吓!阁内,乔宝儿一脸惨白,眼神惊慌,望着雕刻精致的桧木大门,可见颀长的影子穿透菱形木棂的窗纸。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猛发抖,完了完了谁谁谁在外面
惊骇至极,乔宝儿的生理反应一瞬间失禁,几滴液体迅速染湿了裤裆。
当下,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拔腿一瘸一拐地跑往大型屏风后,看见一张精致的雕花大床,他想也不想就往床底下钻。
双脚在床底外蹬啊蹬、蹭啊蹭,使尽吃奶的力气爬入床底下躲藏,心脏「咚咚咚」地快要弹出喉头,一时之间忽略了手中除了抹布之外,还有一只小巧的檀香木盒。
下一瞬,孟焰推开大门,掌心一摊,两片七彩羽翼翩然坠落。
敛下深邃的眼眸,唇畔溢出一声叹息──「谁道我无情」
等待,彷佛永无止尽。
乔宝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双鞋和一截衣袍下襬,有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好久、好久
他也躲在床底下好久、好久;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全身汗涔涔,沿颊滑落的汗水滴在不断发抖的手。
「怦怦怦」心,提上喉咙持续扩张一股不安,他拿着抹布抹了抹脸上的汗,渐渐低头,惊惧的眼瞳映入一只檀香木盒,啊!他张大了嘴,倏地塞了抹布入嘴,瞬间呼出的尾音消失,仅差一点点就
他吓得脑袋呈现一片空白,须臾,鼻端渗入一股素雅的清香味,似能安定心魂般地消弭他的紧张。狂跳的心脏渐渐规律,乔宝儿眼看进不得、退也不得,唯有安静地躲着等待男人离开。
好生担忧,若是严总管来找他,若是发现他偷懒躲着,若是处罚他好怕又被打、没有饭吃。
屁股和大腿肉仍隐隐作疼,抿着唇,瞬间泛红的眼眶闪烁委屈的泪水,想着赚钱不易,他最怕的是被扣钱,那该怎么办?
良久,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孟焰站在梳妆台前,深邃的眼眸凝视一座翡翠台,镶嵌着透明水晶装饰,他伸手轻触,唇畔漾起一抹笑。
「喜欢吗?」
「哥哥,这是你从南方带回来的吗?」
「是专程送给妳及笄的礼物。」
「谢谢哥哥。」
他伸出双臂,搂住扑来怀里的娇软身子,凝视她展露笑靥,开心地说着:「我喜欢哥哥,好喜欢哥哥」
萦绕在耳的娇软嗓音不断重复,她甜笑,他也笑,愉悦的笑容只因她而起。
渐渐,敛下眼,脸上的笑容消失。
须臾,两潭深邃的眼眸急遽笼罩一层霜,冰冷的目光射向雕花大床,心一凛,他别过脸庞,望着一抹红色身影渐行渐远,然,眼底浮掠而过的忧郁是她所不曾察觉。
「芙蓉」
吓!乔宝儿浑身一颤,窜入脑海的嗓音实在熟悉,惊诧的眼瞳随着一道人影移动,直到他消失
孟焰踱出屏风外,约莫半个时辰后,眼看门外的天色蒙上一层暗色,孟焰回身踱至八仙桌前点亮一盏烛火,估算属下此时也该将人带回。
严总管在门外久候,察觉到阁楼内终于有了动静,他喊了声:「爷。」
阴鸷的眼神瞪向门外,孟焰喝问:「有事?」
「呃没事,小的只是想问,今夜的晚膳是否要移至芙蓉阁?」他内心七上八下,不断猜测早前来打扫的小宝儿是否撞见了主子?
但不闻主子发作脾气,也许那狗崽子早已离开,只不过人究竟溜到哪儿偷懒去了?
「滚!没你的事。」他没食欲,一出口就轰人。
严总管吓了好一大跳,连连称道:「是是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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