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倒也不乏顾全大局之辈。
其实血疫并非普通瘟疫,不会通过尸体和接触传染。不过对方的应对之策,的确是比较妥当的,至少对于一般的瘟疫都极为合适。
“这一夜的功夫,又不知会死多少人。要不然我现在便去把大伙张罗过来,左右大夫也在此。”二伯对疫病心存希冀,待诸事都安排妥当后向章煜提议道。
章煜回头望着沈喧,征求他的意见。
天王老子来了,这血疫也解不了。沈喧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忍心说出来。面对这那双渴望活着的眼睛,毅然告诉人家自己是来找儿子的,合适么?
见沈喧不说话,二伯有些着急,一旁的沈长易有些看不过去了。
“再有一个时辰,天也该亮了,不急于这一时。”沈长易眼角又挂上了笑意,只不过那抹笑意有些勉强。
章煜瞥见沈长易眼角的那抹勉强的笑意,便想起了为对方找儿子——侄子的事情,于是目光锁定了詹荀。
不远处詹荀正一手抓着詹左右的肩膀,似乎对方有些不舒服。
“左右,是不是太累了?我背你回家,睡一会儿。”詹荀望着眼前呼吸急促的詹左右,有些担心的道。
“大哥……”詹左右抚着胸口,整个人突然倒了下去,詹荀忙一把捞住,防止对方摔到。
一旁的沈喧将这一变故看在眼里,起身走了上去,章煜和沈长易紧随其后。
“将人放平。”沈喧一边吩咐着,一边捞起詹左右的手腕号脉,片刻后他突然甩开对方的手,有些气急的对着章煜道:“把他抓起来。”
詹左右:“……”
章煜:“……”
“不要动他。”詹荀挡在闻声而至的士兵前面,章煜见状挥了挥手,士兵立在一侧不动。
“寂言,怎么了?”沈长易上前拉住对方有些颤抖的胳膊,问道。
“他……”沈喧平复了片刻才喘过气,指着奄奄一息的詹左右,道:“他体内有寂溪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俏郎中小剧场:
总攻大人:好喝么?
左右:啊……没给你留。
总攻大人:算了,以后有机会尝,而且已经尝过了。
炸毛受:你特么还要下巴么?
☆、毒血·下
这人体内有沈寂溪的血,他们将沈寂溪杀了?沈长易闻言刚要炸毛,但看到沈喧的样子,他立马就恢复了冷静。他们两个人,不能都失去理智。
“他们怎么会知道……”沈长易一语道破天机。
沈寂溪的体内有血疫的解药,此事外人不可能知道,除非沈寂溪自己说的。他要……求死。
沈喧得出这个结论以后,也快速的恢复了理智,他望着詹左右旁边的詹荀道:“此人服了不该服的东西,血疫解了,可是……活不到天亮了。”
詹荀闻言一愣,低头望向詹左右,对方已然神志不清,嘴唇眼睛都透着黑气,显然是中了毒的迹象。
“他服的东西,从哪里来的?”沈长易问道。
詹荀抬头望了他一眼,手中握着詹左右的手没有回答。
沈长易见他不答,四处瞅了一遍,最后锁定了章煜腰间的长刀,上前一把抽出,指着詹荀道:“他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了?”
章煜见状挑了挑眉,不由自主的望了一旁的沈喧一眼,见对方一派淡然,对沈长易的举动好似不以为意,方才的慌乱也早已不见踪影。
“不说我便杀了你。”沈长易对着蹲在地上的詹荀恐吓道。
沈喧实在看不下去,摇了摇头,上前从对方的手中拿过刀还给章煜,靠近詹荀沉声问道:“还有旁人服了……那个么?”
詹荀没有抬头,依然握着詹左右的手道:“只有左右……和我。”
“爹。”
沈喧眉头一松,随即听闻门口传来了沈寂溪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沈寂溪背着个竹篓子站在门口,衣衫又是爬山又是爬树早已有些褴褛,头发也没有整理,乱糟糟的。手腕上的伤口,只有沈喧注意到了,不过面上的几道血痕,却是让沈长易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疼的不得了。
“叔……”沈寂溪叫了沈喧没得到回应,快步上前奔着沈长易而去,对方刚欲迎上去,却被沈喧抢先一步,抬手一个大耳瓜子扇了过去:“胡闹”。
詹荀:“……”
沈寂溪:“……”
沈长易:“……”
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沈寂溪低着头有些想哭,却又觉得气氛不对。而且此时没有睡觉,也没有做梦,哭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沈喧教训完了儿子,开始做自己的分内之事,给詹荀号脉,此人若是服了沈寂溪的血,早晚也是个死。
沈长易终于在沈寂溪尴尬的想钻地缝的时候,过去一把搂过对方按在自己怀里,眼角又挂起了那抹笑意。
章煜立在一旁耸了耸肩,方才拿着自己的刀喊打喊杀的炸毛鬼,瞬间化身慈母了。
沈家人团聚了,在一片死气沉沉血腥气泛滥的詹村。
詹荀背着詹左右的尸体径直去了村北的祠堂。詹荀服了沈寂溪的血解了血疫,却奇迹般的没有毒发,这归功于那枚夹杂着沈寂溪口水的药丸——万草丹。
万草丹并非当真由一万种草药炼制而成,只不过比百草丹复杂了许多倍,而且用的药材极为名贵,炼制也极为复杂,服之可解百毒。
这万草丹世上一共也没有几枚,因炼制所需的几味药材太过稀缺。沈喧将仅有的几枚交给了老六保管,因为老六是沈寂溪的专属伙计。
自幼,沈寂溪的衣食住行都是老六在打理,沈喧负责医馆的生意,沈长易负责管钱和打赌。
“药瓶呢?”老六一脸面瘫相,沈寂溪这几年是看得烦烦的了。
“丢了。”沈寂溪坐着不言语,沈长易在一旁给他的脸擦药。
老六拿着手里的药瓶犹豫了半晌,道:“只剩这一枚了,我收着吧。”此刻他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在为那只玉瓶暗叫可惜。
两只小玉瓶是沈长易花了大价钱买的,因为他觉得万草丹这种名贵的药应当用衬得起的瓶子来装。如今被沈寂溪这么大手一挥,不但将药送了人,连瓶子都丢了。
那只被老六念念不忘的玉瓶,此刻正在詹荀的手里握着。
他立在村北的祠堂里,里面是今日士兵们帮忙收敛的村民尸体,一共二十七具,包括詹左右在内。
疫病到了中后期,死亡的人数增加的越来越快了。
士兵们浇上火油,点燃了尸体。
詹荀立在那里,抬手想要将玉瓶丢入火中,却又收了回来。
那晚沈寂溪以口喂药给他,玉瓶掉到了他手边,迷迷糊糊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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