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卢米亚拍了拍手,“士兵们,列队了。”
抽屉应声打开,一堆小刀啦火柴啦弹弓啦指甲刀啦死皮脚板锉啦……扒拉扒拉的一派严肃地排了密密麻麻一大厅,然后领首的刀叉还弯了弯其中一根铁叉做出敬礼的动作。
雷诺:“……”
队伍倒是挺庞大,但是士兵们都太袖珍了吧……
“雷诺殿下请不必担心,”卢米亚温雅抚胸礼道,“殿下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会保护殿下您的。”
“……”雷诺有些发呆地用手掌盖上额头——现在可不是幽默的时候啊管家先生,这些家伙一定不知道暴风国王是怎样的角色吧。能够支配波斯米亚的军事,让对方的军队为自己服务的男人,即使只是出动小小分队恐怕也足够攻下一座小城镇了。就算刀叉还有点杀伤力,我要火柴士兵干嘛呢?点燃对方的裤管吗?即使剧情kuso了童话故事,现实也依然是现实啊,还能指望不靠谱的系统帮他带领器皿众打赢正规军不成。
雷诺趴在窗台上有些伤脑筋地捂住额头。
“哐当——”城堡的铁门发出惨叫,一队骑兵闯入,径自越过中庭向着城堡大门而来。漆黑的铠甲士兵肃穆的脸在火光不及的幽暗中沉甸甸的,而为首的军官穿着笔挺的有雪花标记的军服。
“开门!”底下的男人牵住马,毫无私闯领地感地沉声道,“这里是暴风国王的骑兵支队。”然后便不再解释,似乎“暴风国王”这四个字就足以吞噬一切理由,让世界上所有的真理让道,凡愚民所闻见,则必定信服。
不过他确实不必解释,因为被他从马背上丢下了的那个妇人就是当初送给雷诺苹果的那个。
雷诺支撑下巴对窗外凉爽的夜晚吐了口气,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砰——砰——砰——!”
等待不及的军人已经开始砸门,间或还有军官在放冷话:
“我知道你在里面,白雪殿下。我们的骑兵侦查小队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我已经快马报告暴风国王了,我想您应该不想让国王陛下亲自揪您出来吧。”
状况比预想的还糟糕。雷诺站在一楼大厅里,手指忍不住摸了摸挂在脖颈上的人鱼之眼。咒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全解除,现在必须分秒必争——既然对方认定自己在城堡中,那么就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逃离了城堡……但愿这样能够让城堡里的人逃过一劫。
“砰——砰——砰——!”
“要…忍耐……呜呜……”
雷诺突然在被撞得向内凹的大黑铁门上看到两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是的,两双。
左边那扇门和右边那扇门通过门锁结构紧紧拉住对方,间或因为疼痛而委屈地哽咽:
“哥哥,好痛呜呜呜呜……”
“要忍耐啊,弟弟……哥哥也很疼呜呜呜……”
——于是左右门是一对好兄弟么。
“开门吧。”
“雷诺殿下,我们完全可以从窗户跳出去奇袭对方,把他们赶走。”叉子将军报告。
“……”比起来我更担心他们待会失去耐心准备另辟蹊径打破窗户爬进来好吗。
雷诺指指大厅:“这里就是战场。”
雷诺这是有考量的。首先,大厅的空间结构会限制骑兵的活动;再次,既然要器皿上战场,那么就不分士兵不士兵了,能上的都上吧,显然在大厅里可以让器皿占据地利——一堆器皿突然出现在草地上总会让人警觉,但是在房间里摆放着不是最正常不过了吗?所以大厅就是掩护器皿的战壕。
当铁门猛地自动打开时,用树干撞门的几个士兵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骑兵小队队长下马带领士兵进入城堡大厅,便看到施施然坐餐桌上首的雷诺。
雷诺仿佛刚看到这群不速之客,放低手中的书卷,随意地挥了挥手:“坐。”
餐桌被摆上了丰盛的美食,烤鸡焦嫩油润,水果沙拉清爽宜人。让连月来从斯比亚奔赴波斯米亚,又来到比斯特领地的士兵们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军官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向雷诺走近一步,冷硬道:
“白雪王子,属下奉斯比亚国王利奥波德陛下之命逮捕您,希望您能够配合,如果有人想要干扰,那么将视为挑衅利奥波德陛下的权威,我们将代替陛下清除这些有损陛下尊严的人——无论他是谁。”
这番话除了针对雷诺的官方辞令,还有警告躲在暗处之人的用意,虽然大厅里只有雷诺一人坐着,军官显然不相信偌大的城堡会了无人迹。
“那么,至少也先填饱肚子吧。”
雷诺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使着色泽高贵的银质刀叉,插|入的肉块配着碧绿的蔬菜显得清爽饱满。长期骑马奔波,饿了也只是用粗糙的军粮充饥的骑兵们早就嘴馋了,再加上青年秀美的脸庞、优雅的姿态以及高贵的举止,让吃饭这种极为普通世俗的事情变得十分迷人,美色加上美食,就像是现场版的富丽堂皇的广告般富有诱惑力。虽然知道不可能吃对手准备的事物,这些骑兵还是忍不住向前挪了一步。
而雷诺的进食只是一个信号。
大厅的吊灯熄灭,与此同时还有摆满长桌以及大厅柜台的烛台。
预备好的水壶浇灭了骑兵手中的火炬,黑暗中清晰听到铁门哐当一声闷响。
“啊——”“嗷!”
“你干吗打我?!”
“谁打你啊!”
“……混蛋,不是你是谁?”
“啊——谁戳我屁打码!”
“……”
想打开窗的士兵被主动弹出的窗框砸中脑门,走到红地毯的士兵突然脚下一滑摔一跤……总之整个大厅响起了混乱的声音。即使是征战四方、令人闻风丧胆的暴风国王的骑兵,在明知身边只有自己人的情况下被莫名袭击,也会觉得莫名其妙,次数多了就会生气。而要是发现不是自己的战友,是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那么在黑暗的渲染下,就会滋生恐慌情绪。
怀疑以及恐惧,总是人类不可避免的。
“冷静下来!冷静!”军官努力控制场面,“快找点火器……哦!”不过只要观察到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确认雷诺是否还在原地就知道他并没有做到他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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