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
听着许向挺像安顿后事一样的跟自己说这么多,黄文天哭的泪流满面,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多的他都来不及理了。
“好,我不说了…去大哥那儿吧…我有点儿累。”
等黄文天那边儿应了声儿,许向挺挂断了电话,头顶上方扔着一盒打开的注射药剂,一支一次性的针管里残留着注射了一半儿的药液,还有一个空着的断了瓶口的玻璃药瓶。
起身把剩下的一半儿液体推进乌青了一块儿的静脉,然后走进卫生间,呕了几口血,趴在洗脸台上呕干净了,稍微舒服些的许向挺捧水洗了把脸,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曾经的那些快乐,那些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怎么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为什么人一长大,那些快乐就都不在了。
☆、第七十四章
楚宁又进了医院,季璃和楚家父母陪着,李姐也被从家里叫了过来,许向维要操办张蕊葬礼的事儿,公司的事情暂时多半儿靠着季璃,黄文天那边儿…因为楚宁的事,暂时休庭,虽然有张小天那边儿的律师步步紧逼着,却碍着许向维的面子,一直压着,说好要两个星期以后从新开庭。
许向挺整理了张小天对六个民工灭口的证据给了黄文天,并且还按着私家侦探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几人的家属,试图说服他们出庭作证。情况进展的并不顺利,当初张小天为老爷子料理这事儿的时候,就找的都是些犯过事儿的品行不正的人,出了这档子的事儿,张小天事后威逼利诱了几人的家人。
时隔这么多年,又都是些庄稼人,谁也不愿意摊上这事儿。俩人拜访这些人家的时候,开始还好,一听说和当年的事儿有关,一个个儿的都摇着头装不认识或者不知道。
后来还是黄文天威胁了几家人,说这事儿已经在公安局立案了,连环凶杀的案子,上面很是重视,隐瞒不报就等同于协同作案,若是不配合上庭指正当年的事儿,几家人都要跟着吃官司坐牢。
半真半假的糊弄着,才终于定了下来。
再说许向维那边儿,刘鹏帮着找了几家丧葬一条龙的公司,许向维本来是想选块儿风水宝地安葬张蕊的。
后来还是作罢了,张蕊的家不在这儿,自然是要回到故乡的,落叶归根,哪儿都不如陪在父母身边来的安心。她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想家的。
按道理该送她的身子回故乡的,可是她的家在北方的草原,一路上尸体保存起来困难,送身子回去也不现实,等她的父母来了在火化,要等好多天,也怕两个老人悲伤过度在长途跋涉的折腾出好歹来,而且…张蕊走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孩子,人家医院也不乐意这样的长久放在自家停尸房,风水一说,这些人其实是最讲究的。
最后定了火化过后,由楚家父母带着骨灰坛子,许向维找人陪着二老送她回家,本来这事儿该由许向维去做,毕竟他年轻力壮的,可是b市这边好多后续的事,也不能一股脑的全扔给季璃一个人去做,他忙不忙的过来暂且不说,有些大事儿,还得许向维自己拿主意才成。
楚家父母也自己要求了送张蕊回家,怎么说,张蕊也是他们的儿媳,又是为了楚宁才没的,于情于理都该他们送这孩子回家,当面道谢也当面道歉。
张蕊的葬礼是丧葬公司负责的,礼堂黑白的基调,她化了漂亮的妆,穿着嫩黄的长裙,头发盘的整整齐齐,躺在白玫瑰的中央,面色安详的跟睡着了一样,楚宁送她的结婚戒指好好的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交叠着放在腹部。
葬礼去的人很少,刘鹏,黄文天,许向维还有楚家父母,季璃找了几个手下过来做扶灵的人,这种事本来该有小辈做的,可是张蕊没有后人,就只好由许向维的手下人代劳,楚宁没有去,病房里李姐陪着,外面儿三儿派人守着。
这个时候他也帮不上忙,来了只会添乱,况且…楚宁到现在也没接受了张蕊已经不在这个事实。
在医院里睡觉的时候,还跟从前那会儿,床上放着两个枕头,让出一半儿的位置,他自己睡在左边,噩梦惊醒的时候睁着眼到天亮,再没人从旁边空位爬起来,抱住他的肩膀,陪着他熬。
没有张蕊陪着的楚宁,跟从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儿,进来医院的日子里,没询问过一点儿关于张蕊的事,更没哭过一声,也没掉过一滴泪,只是越发的安静了。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总待在床上,或坐或躺,却从来不侵占右边儿从醒过来开始就空出的床位,也总是跟过去住院的时候一样,醒来了,就靠着床头,歪着身子坐着,看窗外已经枯黄开始脱落的树叶。
一看就是一整天,吃的很少,一天下来几乎不用去什么厕所,许向维会在忙的间歇的时候,抽空跑来医院看看他,那个时候会半逼着喂楚宁吃点儿东西,之后两人便一个床上一个椅子上,跟过去一样,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着。
两个人都很安静,也很默契,许向维没跟楚宁提起张蕊葬礼的事,楚宁则依旧空着他旁边的位置,当张蕊还活着。
跟什么都没改变似的,半是侥幸的逃避着不想面对的事儿,假装一切都很好的样子。
☆、第七十五章
葬礼过后,许向维派了两个人陪着楚家二老去送张蕊的骨灰回家,他和刘鹏两人去医院接楚宁回他的公寓。
至于公司,帝豪本来就是个已经走上正轨的大公司,内部的运作体系也早就成型,即便遇上点儿动荡,也不至于影响了日常。基本上用不着他操心,更何况还有季璃杨豆豆这两个大将坐镇。
帝豪05年在b市的重点项目,也就是南景海湾那块儿景区的开发,至于规划和方案制定,自然由财政部和设计部负责,他只需要在筛选过送上来的最后方案里评估得失,拍板定案即可。季璃几乎每天下班都会跟他报备下一天的工作,挑出重点的,或给他传真或直接过来等他看完,批复了再拿回去。
张蕊离开了,楚家爸妈也暂时走了,空荡荡的房子一下变的安静起来,楚宁不说话,刘医生准备离开原来的医院,自己开个诊所,许向维给他注了资,最近的时间也是很忙,除了给楚宁照常治疗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忙。
然后房子里就只剩了李姐、楚宁和他。
在接楚宁回家之前,许向维就让装修公司的来,把房子里的空地都铺了厚厚的地毯,他也搬进了楚宁的卧室,接替了张蕊,照顾他。
回来之后的楚宁再也没排斥过任何人,就连许向维睡在他的床上搂着他,占了原来本该张蕊躺着的地方,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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