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分卷阅读374

    叫对砍。

    看样子,不是作态,而是真在搏命。

    同时,有人倒翻铜锣,向人群讨赏。

    杨瓒愣了一下,旋即失笑。

    刚刚回京,尚未了解情况,何必杞人忧天。

    内阁三位相公,哪个不是火眼金睛。这些人真怀揣心思,另有所图,行鬼蜮伎俩,十成会被一指头碾死。

    谢阁老和刘阁老不提,单是李阁老,就不会让倭人翻出浪花。

    想到这里,杨瓒立时轻松。

    见杨廉大睁着双眼,头都要探出车厢,连忙将其拉回。

    “这些人还会留些时日。待回伯府安置,明后日我带你来看。”

    “四叔,侄儿孟浪。”

    杨廉脸红,低着头,很不好意思。

    杨瓒看得有趣,终于没忍住,轻轻拍了拍杨廉的发顶。

    “小小年纪,何至于此。我将你带在身边,为的是育你成才,不是教出个小夫子。”

    小夫子?

    顾卿行在车旁,听闻此言,不由得勾起唇角。

    回想杨探花殿试时,几位阅卷官对他的评价,均脱不开这三字。

    如今回想,怕是阁老尚书都要拽断一把长须。

    看走眼了啊!

    “赵横。”

    “属下在。”

    “倭人之物,倒也有些意思。”

    顾指挥马鞭一指,吩咐两句,丢出几锭银子。

    赵千户立即应诺,翻身下马,就要亲往。

    迈出两步,忽然停下。唤来一名力士,道:“我这身太显眼。你去,换几把折扇。”

    “是!”

    力士抱拳,很快挤入人群,寻到摊位,问明价格,选出十把折扇,扔下银角。

    倭扇虽是贡品,在民间的行情却是一般。

    琉球商人摆摊数日,满打满算,只卖出两把,一把还是售刀的添头。

    力士出手就是十把,摊位瞬间空出一半。商人喜出望外,忙不迭以木盒装好,并赠送两柄发梳,鞠躬九十度。

    “万分感谢!”

    掂了掂分量,力士点头,转身离开。

    琉球商人抓起银角,咬了一下,见到清晰牙印,立即满脸喜色。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客人,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见他陷入幻想,表情有些飘然,通译上前,道:“你可知此人是何身份?”

    琉球商人当即回神,转身弯腰,恭敬道:“还请指教。”

    “锦衣卫。”

    力士未穿官服,通译照样一眼认出。

    闻听此言,琉球商人张大嘴巴,差点下颌脱臼。

    “那位大人便是锦衣卫?”

    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子亲军?

    “正是。”

    通译点头,明显在警告商人,京城之内,天子脚下,尔等最好老实些。

    如果敢有他意,假以市货刺探消息,做出不利国朝之事,下次遇上锦衣卫,甩过来的就不是银子,而是鞭子。

    “是,是!”

    琉球商人连连弯腰,十足谦卑。

    通译不敢掉以轻心。

    这些琉球人和倭人均通晓汉文,他在一旁,不为翻译,而是借口紧盯。凡是有半点不对,只要放出讯号,厂卫会立即赶至,将琉球人和倭人通通下狱!

    不提琉球商人如何表示诚意,马车穿过两条街巷,很快离开北市,进入东城。

    伯府正门前,石兽石阶都被清扫干净,门环门钉亦被擦得锃亮,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门匾之上,长安伯府几字,同是熠熠生辉。

    马长史领护卫立在门前,见顾卿策马行来,立即行礼,齐声道:“恭迎伯爷还府!”

    令众人起身,顾卿翻身下马。

    校尉力士同时停住,不再前进。

    马车前,车夫拉紧缰绳,车轮发出吱嘎轻响,垂在门前的雨布轻晃。

    马长史知机,再行礼,道:“恭迎杨老爷回府!”

    车门推开,杨瓒正迈步跃下车板。闻言,差点一脚踩空,摔在地上。

    幸亏顾伯爷眼疾手快,拽住杨瓒手臂,方成虚惊一场。

    杨廉随后跳下马车,黑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抬起头,看向杨瓒,认真道:“四叔,顾伯爷果真是好人。”

    恩?

    顾不得尴尬,杨瓒看向侄儿,此话从何说起?

    “顾伯爷接侄儿时,言四叔为人清廉,因俸禄有限,难以奉养家人,常对月长叹。其为挚友,同四叔莫逆,自当代为解忧。”

    闻听此言,杨瓒忽生不祥预感

    而他的预感,向来极准。

    果然,下一刻便听杨廉道:“顾伯爷来家时,卸下十辆大车。娘说,光是银子和丝绸就能堆满三间大屋。还有野物皮毛,人参古器,侄儿没见着,听六叔说,几张银狐皮就能买下整里。”

    “对了!”

    杨瓒忽然一拍手,道:“还有大雁!用红绸裹脚,送到祖父面前时,祖父半天没说话,样子很奇怪。”

    杨探花表情木然,当下决定,非必要,十年内不还乡。

    “四叔,顾伯爷为何送大雁?”

    “……”他现在不想为侄儿解惑,只想撸起袖子,找某人探讨人生哲理!

    叔侄说话时,顾卿交代长史,暂不卸车,从侧门拉入府内。

    待长史应诺,转身走到杨瓒身边。

    不顾杨御史目光如刀,按住杨廉肩膀,肃然道:“自今日起,杨御史之侄便为我侄。尔等当恭敬,不得怠慢。违者定不轻饶!”

    “是!”

    马长史为首,众人再次行礼。

    顾伯爷满意点头,看向杨瓒,道:“四郎以为如何?”

    “……”

    以为如何?

    请君入瓮四个字,瞬间闪过脑海。

    杨探花能坚定立场,威武不屈,富贵不淫?

    自然不能。

    于是乎,美人展颜,色如春晓之花。杨御史为艳色所迷,恍惚之间,主动举起铜锤,三下五除二,节操碎满地。

    碎裂声中,毅然抛弃立场,纵身一跃,落入瓮中。

    目送三人走进前厅,马长史回头,四下里扫过,眉头一挑,瞧见没有?今后怎么做,都该心里有数。

    护卫家人点头如捣蒜。

    说是侄子,以伯爷的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儿子。

    难道说……不成,岂能生出这种想法,甩飞,立即甩飞!

    皇宫中,知晓杨瓒抵京,朱厚照愈发兴奋。

    “杨先生回来了,朕要出宫!”

    张永和谷大用不敢有二话,匆忙翻箱倒柜,取常服,请陛下换上。

    “陛下,旗手卫可调……”

    “不用。”

    不等张永话说完,朱厚照一挥手,道:“取儒衫来,朕要私访。这么大张旗鼓出去,内阁六部都会晓得,杨先生携玉米归京,必要抢走不少。”

    先时皇庄种出甘薯,朱厚照激动之余,本着抚育万民的思想,早朝之上,下户部议,当如何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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