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分卷阅读33

    士和同进士的宝钞也由殿侧抬出。

    看堆成小山的宝钞,杨瓒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幸亏不是赏赐真金白银。否则三年来一次,积少成多,户部不给钱,天子必要从私库往外掏。

    天子门生,皇帝给钱发赏不是天经地义?

    不可能?

    煌煌大明朝,万事皆有可能。

    走出奉天殿,金榜已高悬殿前。

    众进士行过榜下,哪怕三甲同进士出身,也有瞬间的激动。

    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

    无论孔圣人的本意是劝人向学做事,还是入朝为官,总之,“学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已成为千年来读书人的追求,更是皇朝延续的基石。

    同之前一样,出宫之后,杨瓒即同众人告辞,与李淳三人结伴返回客栈。

    行在途中,忽遇一队锦衣卫当面驰过。

    为首者,正是被小杨探花惦记过的北镇抚司千户,顾卿。

    锦衣卫行色匆匆,队中更押解两名人犯。

    见状,路人纷纷躲避,不敢靠近半步。

    杨瓒立在路旁,扫过两名人犯,颇觉有些眼熟。想再细看,马队已过,只留一地烟尘。

    第二十二章 授官

    杨瓒四人回到客栈,书童欢喜的迎上前,掌柜和伙计皆满脸带笑。

    “四郎大喜!”

    “杨老爷大喜!王老爷大喜!”

    “程老爷大喜!李老爷大喜!”

    人生三大喜: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

    杨瓒被天子钦点为一甲探花,王忠程文等人亦是榜上有名。

    在进士出宫前,喜讯早已传出,更有快马飞驰出京,将抄录的榜单送至各府州县衙。届时,衙役皂吏必第一时至各家报喜,想必又是一番热闹。

    “小的早就知道,杨老爷几位都是文曲星下凡。能下榻小店,当真是蓬荜生辉,柴门有庆!”

    掌柜说话时,店中饮酒用饭的客人立即晓得,这四位老爷都是今科进士。其中,年不及弱冠的那位即是一甲进士,得天子钦点的杨小探花!

    “杨探花大喜!”

    “几位老爷大喜!”

    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脸熟还是脸生,都拱手抱拳,想着沾点喜气。

    声音传到店外,晓得今科探花就在店中,更有三位进士老爷,更多人涌到店中,进不来便站在门口,争相道喜。

    “瓒谢诸位厚意。”杨瓒大方笑道,拱手还礼。

    “杨土。”

    “哎!”

    无需杨瓒细说,书童噔噔噔跑上二楼,回房取来鼓鼓囊囊的几只荷包。

    荷包里是早预备下的喜钱,只等杨瓒回来,便散给道喜的人群。只没料到,四郎不单是中榜,更是今科探花!

    越来越多的人来道喜,铜钱不够,杨土咬咬牙,直接送出银角子。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哪怕爹娘晓得了,也不会怪他。

    说不得还会夸他。

    杨土甩开膀子撒钱,杨瓒忙着还礼。

    众人只为沾点喜气,压根不在意喜钱多少。哪怕只得一两个铜板,也是喜笑颜开,牢牢攥在手里。心中打定主意,回家后立即用红绳栓起来,给读书的儿孙戴在身上。

    进士老爷都是星宿下凡,今科探花的喜钱,必定有文气汇聚。给儿孙戴在身上,日后习字读书,必能机灵上几分。

    一举得中不敢想,能通通七窍,中个童生秀才也是好的。

    杨瓒大发喜钱,李淳程文等自不会落下。当即唤书童取来荷包,不只散给道喜之人,客栈外的弃儿乞翁也有份。

    叮叮咚咚的响声落地,福来楼前更显得热闹。

    客栈掌柜得了四人的喜钱,乐的合不拢嘴。唯恐被别人抢去,急匆匆回到后宅,一股脑的塞进长孙怀里。

    “收着,快好好收起来!敢弄没了,让你老子狠狠抽你!”

    不待孙儿回答,掌柜又一路小跑着回到前边,步伐矫健,压根不似半百年龄。

    “承四位进士老爷之喜,今日小店的酒水皆降至六文!”

    六六大顺!

    掌柜的话一出口,众人轰然大好。

    “掌柜的豪爽!”

    不好让掌柜的破费,李淳几人商量请席。

    杨瓒点头,和三人一起凑份子。

    对四人而言,十几两银子算不得什么,几十两也拿得出。此举不过为加深“友谊”,进一步巩固彼此关系。

    杨瓒得中一甲,恩荣宴前必定授官。

    王忠二甲出身,在朝考中努力,说不得就能中了庶吉士。

    李淳程文同在三甲,九成外放。两人家中有财,差的只是朝中关系。

    两人在京,二者在外。四人如能时常通信,对彼此都是助力。其中关窍,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见杨瓒很是痛快,无半点迟疑,王忠当即笑道:“杨贤弟爽快,当为我等仿效!”

    “王兄是在笑话小弟?”杨瓒同样笑道,“比起三位兄长,小弟还差得远。”

    程文李淳互看一眼,心下大定。

    “如此,我等今日必要把酒持螯,痛饮一番!”

    “兄长美意,小弟理不应推辞。然……”

    “杨贤弟不胜桮杓,我等自然知晓。只饮几杯薄酒,应不妨事。”

    “程兄误会了。”杨瓒苦笑道,“小弟日前接到家书,知族中出了事,此时实不宜饮酒。”

    自穿越以来,除李淳程文几人,遇他人请宴,杨瓒皆是婉言谢绝。与李淳三人同坐,也多是举筷吃菜。实在躲不过,便以茶代酒,称得上是滴酒不沾。

    “杨贤弟族中出事了?”李淳三人惊道,“可要紧?”

    “家父慈爱,不愿小弟忧心,信中并未言及。只小弟察觉有异,问过送信的快脚,方知一二。”

    杨瓒没有继续说下去。

    个中内情,当下不方便详述。

    稍微透出几分,恩荣宴上不肯饮酒,详究起原因,也可有人为他作证。

    族人出事,不至退出春闱殿试,也不应饮酒享乐。无论如何,都不能落人口实。而为兄长服斩衰……杨瓒皱了皱眉,暂将忧心压下,只等恩荣宴后再说。

    掌灯时分,酒足饭饱的客人陆续离开,喧闹声渐消。

    伙计收拾起残羹,带上两笼厨下新蒸的馒头,散给客栈附近的乞儿。

    行的是善举,自不会被巡街官兵阻拦。况且,这么做的不只福来楼,凡有进士下榻宴饮的客栈酒楼,均有此举。

    状元楼更加大方,馒头里还夹了肉。虽只薄薄一片,也足够城内的乞丐高念“老天保佑善心人,大富大贵,无灾无难。”

    翌日,杨瓒早早起身,未用朝食,便等来宣召的皇令。

    恩荣宴前,一甲三人需再次进宫面圣,授官翰林院,赐朝服冠带。

    谢恩后,由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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