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你今天怎么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
“说我要出柜啊。”
“幼稚。跟你聊天一直感觉你思想挺成熟的。有时候说我的时候我感觉也挺对的,一直都感觉你很了解我。”
“我只了解自己。”向平专注地看着他笑着说。
“了解个屁。你想法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会怎么想?他们能接受么?再说了,你为什么啊?你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就是不想再继续虚伪的活着,也不想活得太懦弱,想让自己内心得到自由。”
“你不想的事多了。人不能为自己活着。你知道你爸妈知道这件事肯定接收不了,你想没想过他们的感受。真没想到你这么自私。”郭毅一脸气氛地说,又喝了一小口咖啡。
“这个味儿刺激么?”
“刺激个屁。都让你把我气糊涂了。”郭毅激动地说。
“你小点声。别让楼下听见。这么优美的音乐你怎么情绪这么激动?”向平嬉皮笑脸地说。看着郭毅立马沉下的状态接着问:“你怎么看?”
“没什么怎么看。感觉你疯了,在说胡话。”
“以前我认为我们怎么做都是自私,结婚不结婚都是我们的错,还以为这就是我们的宿命。但我现在变了,我觉得可以让大家都轻松,可能在这个过程里会有很多痛苦,家人不会很轻松接受,就像你我也曾经都排斥过自己一样。我接受自己的这个过程也很痛苦。可能你到现在也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取向问题,你一直活得很憋屈。我不一样。我觉得很好,现在丝毫不会因为自己是同志感到有什么不对的。甚至有时候感觉比做个异性恋还好,我经历了更丰富的生活,感觉很精彩。我相信我家人在我正确的指引下最终能理解我。我不需要别人怜悯和同情,又没什么错,也不可怜。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多想想怎么能让他们的那个痛苦过程尽量减少。”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爸和我爷爷没隔多久去世的,当时就是我爸心理上接受不了,又查出癌症,很快就不行了。你爸妈怎么可能接受呢?万一他们接受不了呢?你有没有想过?毕竟年龄那么大了,出什么意外你后悔都来不急。这事儿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向平沉默不语,为这个可怕的后果心痛着。
“劝过你多少次让你结婚,你太固执,我没觉得我结婚了有什么不好,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会影响家庭。等老了有个孩子牵挂着不是挺好的么?你总爱钻牛角尖,真是可怕,我知道别人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这件事不是小事,会彻底改变你的生活。”
“我也相信生活会彻底改变,其实我不是要大张旗鼓宣告天下,只要我家人能理解我就足够了,至于别人怎么看对我不会有影响,也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你知道最在意你的人不懂你,你也在意他们,但是活在相互猜测中,有必要么?”
“相信我,猜着也比知道结果好。你总说宇哥说话对,说他思想开放客观。那宇哥为什么没出柜?他40了不还是照样不结婚。活得也挺好。他曾经说过,打死我也不出柜!为什么?他怕爸妈难过。”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其实跟你说也是希望你能说服我。”
“没人能说服你。你太自我了。总以为自己都是对的,你也有错的时候,你以前劝我的时候也一样不是全都对。”
“这件事我没认为是错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哪没错?伤害父母不是错吗?你跟本没有责任的概念。”郭毅激动地说,丝毫不在意外人听到。
“什么是责任?”
“到了你该为他们着想的时候了,他们老了,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怎么样才算对他们好?结婚?生子?然后呢?”
“然后过正常人的生活啊?”
“正常人?”
“对啊。多数同志都选择结婚,整个社会都是这样,你偏要特立独行。”
“我不理解你说的正常。同志的生活环境才是真的不正常。所有人都虚伪的活着,婚姻的目的是为了隐瞒自认为可耻的性取向,忍耐婚姻是为了所谓的责任。你不幸福,你牵连的人也不幸福,这叫责任?”
“整个环境就是这样,你改变不了。”
“我早就不指望改变世界。我只想改变我的家人,他们就是我的世界。只要他们能理解就足够了,那样我们都能真实的生活,会很轻松。我认识的几乎所有的同志都感觉自己不自由,明明是咱们自己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
“中国不是西方国家,你知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们?那种异样的眼光,人会把你当成变态。”
“你还有其它反对理由么?”向平说得很累。
“没有!我就是反对。坚决反对。”
向平低沉地喝着水,不知道说什么,怎样表达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你想见他么?我俩也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他安静了,没有以前痛苦了。”向平转移了话题。
“我来是见你的好不好,然后听你跟我说这些,听你说这些我现在心情更郁闷了。听哥的,你千万别冲动,一旦说了,你后悔都来不急。”
“我没打算后悔。”
“你怎么就这么犟!真想揍你。”郭毅温顺的脾气变得暴躁,不轻不重拍了下桌子。愤怒地说。
“还头一次见你发火。”向平笑着说。
“你太气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你说我们想法性格哪哪都不同,我们怎么能成为朋友呢?”
“我看过很多资料,也听了很多故事,我们都想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不被歧视,都在指望社会观念发生变化,也都习惯把自己隐藏起来生活。都在指望被别人理解,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看穿自己是个同性恋。对于同志最可怕的不是艾滋病,懦弱远比艾滋病更可怕,就像瘟疫,当你进入这个圈子就已经被传染,一点点把你真实渴望的毁掉,活得自己都讨厌自己还在渴望被理解。把自己的心藏到连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是一味的渴望被你在意的人理解?这是现实么?”
“你说的都是屁话。现实是你爸妈不能理解你,他们会受不了。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们难受,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能理解?”
“就是理解不了,你别太天真。”
“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好你信么?”
“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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