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自己,前路心事已付水东流。
再看看身边的商执,虽然有的人会在中途离开,至少有的人会一直都在。
——后来商执说,你还爱他。
他终究面冷心热,在搬到商执家里住了四五天就忍不住回到l,想悄悄看看顾锦年,他现在好不好。结果是大失所望,那种看到l已然空空荡荡人去楼空的心情,即使到现在也形容不出来。他去了他家,久久敲门没人应。
那天下着一场暴雨倾盆,繁华大街上空无一人。吴清歌从他以前居住的地方出来连伞都拿不稳,摇摇晃晃就摔在地上。心口荡漾着的巨大的悲伤,几乎快把人压垮了。他如同镜花水月只不过持续三个月的爱情,终于连最后一点子期望也被撕碎。
回商执家的路上雨水顺着脸庞连成一条线滴落下去,脸上的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当天晚上吴清歌就因为淋雨感冒了。人已经走,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傍晚雨停,空气里又迅速地升腾起热度,雨后的霞光更甚美艳动人。商执拎着一包药丢他身上,“这种狗都不感冒的季节你居然…吴清歌,你还是醒醒吧。他已经不在了,走得干净彻底。”
“你知道是不是?”吴清歌的眸光扫向商执。
商执盯着吴清歌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算被他眼底的倔强打败,递过自己的手机:“你自己看吧。”
“商执我要走了,麻烦你不要告诉吴清歌。你说的没错,我们不会有未来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之前你和他看到的,我和鹿晗,其实是误会。鹿晗是我乐队的主唱,那天我是在和他商讨乐队的事宜,真没什么的。
“我现在在机场,一个小时之后就登机了,我想去南方。如果可以的话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终究是我负了他。你不用说什么,也别挽留我,机票钱可不便宜呢。
“只是也许再也不会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了,我爱他,你让他忘了过去吧。”
南方。大概艳阳里四季如春的美景醉人,不比北方的时光被越来越快地翻过。一遍遍晦涩梦想里望不清楚的夏天,都会忘了彼此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水砸到屏幕上,吴清歌若无其事地揉了揉通红的眼眶,终于沉默了。
再见不再见,如果明天梦里还是你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临回学校之前更一发。
☆、十三
马上就是高三的开学,报道那天阳光毒辣,光线强烈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吴清歌和商执都没有去,据说班主任本就不中看的脸庞都气歪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贯的好学生商执也会缺席,揣度吴清歌把他带坏了,这小兔崽子自甘堕落也就罢,偏偏还要牵连旁人。
第二天是正式开学,所幸二人再没旷课,只是脸上皆有挂彩之处,被骂的时候低头不吭声装闷葫芦,商执成绩好,也就这么放过。所以吴清歌被留下审问了好长时间,却不像高二时那样顶嘴冲撞了。
班主任尚且不知道他二人发生了什么变故,也没有想追寻的心思,吴清歌的安静倒让他不那么拿这个顽固学生犯愁了,这自然是好。
挂彩大概是打了一架,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商执,他不想去学校,商执就和他打了一架。不知道算不算把吴清歌打得清醒了,还是这个夏天突发的变故太多改变了他,吴清歌忽然就开始发奋扎在了书海。对于素日不看书的吴清歌忽然勤奋起来这件事,班里窃窃私语中众说纷争,都摸不到头脑,只能用一句“估计是觉得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任了吧”潦草概括。
秋天就在课本哗啦啦翻动的声音里,和南迁的飞鸟一样,从窗外梧桐树叶的缝隙里飞快地掠走了。这个秋天第一波飞鸟扑着翅膀从高远的天空里飞过的时候是个周末,吴清歌翻着高一的课本抬头一瞥正好看到,竟然衍生出一股满足感。
应该整个班级只有商执知道,他想去南方。
南方好一点的大学普遍要比北方分数线高一些,吴清歌除了这样别无他法。许是底子好,和商执都是学文科整天都要背,又因为商执帮忙补习,一个月就复习了整个高一年级的知识,也不知道吴清歌厉害还是商执教得好。
学习成绩稳步提升带来的还有班主任的惊奇,和同学关系的改善。文科班本来女生就多,吴清歌和商执二人又生得一副好皮囊,“浪子回头”的故事骗骗眼泪也能赚来许多桃花缘。他也不知道,自己变了这么多,譬如再收到信会说声谢谢再趁没人的时刻扔掉,譬如如何在班主任面前改观自己博好感度。这是终究要面对的事吧,只有自己学着圆滑世故。
不是没有棱角,只是如今,棱角已经被温和的稀泥层层包裹。
流光无情,付水东流。
上学的途中呵出一口白气的时候才发觉冬天悄无声息地侵略了n城,原来恍恍惚惚又是一年。他第一次踏进l的门是盛夏,去年的冬天这个时候l还在他亦还在,不过如今看来都物是人非。l的店面后来被更新更受欢迎的小吃店取代,顾锦年搬走的屋子住进了新的租客。
沙丁鱼会过期,凤梨罐头会过期,连爱情也会过期,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会过期。
《重庆森林》如是说。
吴清歌只知道,他想他。
不过他一腔入骨相思,顾锦年不知道。
☆、十四
除夕是个阴天,许是还有一场大雪将纷纷扬扬。屋外面的鞭炮不停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爆裂的声响,街上满是喜气洋洋的红色,电视网络和报纸里全都是关于春节联欢晚会的造势,还有各地迎新年的措施,中央出台的新政策。
但是因为已经高三,要提前就开学补课,整个假期合计算来不到半个月。这十几天里商执在打游戏的时候看吴清歌还在背书,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清歌啊你…你这样我都不太敢打游戏了。”
“我不知道怎么把两年的缺失补回来,”吴清歌摇摇头,低下头又温书去了,“你不一样啊,你前两年学的那么好,复习也不是太累。”
“……可是,”商执欲言又止,“你真是奇迹,半年就从倒数提到了前几名。”
“大概勤奋总是有回报的吧。”吴清歌揉揉眼底微微的乌青,笑道。
到晚上就更热闹了,遥望天空到处都是喜气洋洋但又千篇一律的烟花。年年都是和郑兰智或商执一起过,今年郑兰智不在,又寄宿商执家,自然是和叔叔阿姨一起吃了年夜饭,念着从小长大的情分,金父金母也丝毫不见外,吴清歌竟也感受到阖家团圆的气氛。
饭后本该是春晚的时间,吴清歌没心思看,他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蓦然想起一年前自己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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