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一旦饥饿难忍,就无法控制自己,我不想伤害你,我无法跟你回去。”
瑶光有些不舍,但既然谢罗心意已决,她也无法勉强他。
“谢罗,你长大了呢。”她微笑着拍拍少年的手臂,“既然你不愿离开这里,那就换我来看你好了。至少知道你活着,你……还记得我,还能和人一样思考,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谢罗垂头:“但我变成了怪物。”
“……我也是怪物。”瑶光毫不在意地如此说着,“对这个世界来说,我恐怕是比你更怪异的怪物,别在意。至少你我都能控制住自己的獠牙,这就够了。”
谢罗一开始大概没明白,但是过了一小会,他却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 用力点了一下头。
而一边的威廉、罗星律、纳吉和鬼羽,此刻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各异的微妙神色,看着她的背影,这让谢罗对他们送去了威慑性的眼刀,但瑶光对此浑然不觉──她在想一些其他事──或许,她能对这些异化者们也做些什麽。
“谢罗,你介意我取你身上的一些血液、头发、皮肤什麽的做样本拿回去吗?”
谢罗疑惑地歪头。
“我是想,谢罗你大概是这里保持健全思维最好的一个,所以,这证明异化动物也不一定就非得这麽狂暴。如果能从你这里获得什麽提示,研究出让异化动物也保持理智的方法的话,那麽──或许……操控异化动物来攻击他人,这种技术也立即失去用武之地了吧,那就相当於剪掉了堕月城暗藏的一个绝招,也杜绝了i6区这样的惨案再次发生。”
瑶光说到最後,有些自嘲地拉了拉头发。
“这样的话,说不定到最後,你们还有可能被承认为智慧生物──当然,我知道这可能性很小,只是,如果,迦蓝热能让人的身体素质如此大幅度上涨的同时,却又能够保持理智的话,那岂不是和真正的噩梦病毒之於新人类一样,不但不可怕,还能将其作为最有利的武器利用吗?”
“是啊──”
威廉有些感慨地接口。
“这污染区,果然是藏着让人振奋的新情报啊。真正的噩梦病毒、保持理智的异化者,只要你稍作努力,或许就能同时得到两股非常可怕的助力。”
但说着说着,威廉的神色严肃起来了。
“只不过,有些东西,你还是得好好考虑清楚啊瑶光小姐。”
“我知道的。”
瑶光从椅子前起身,婉拒了谢罗的搀扶,慢慢地走到了窗边,望着楼下那破败的城市街景。
“这两支力量,是神明的祝福还是恶魔的诱惑,我也无法得知,它们有可能为我们带来极大的利处,但也有可能一旦解放,就化作吞噬世界的巨兽。稍不谨慎,‘梦魔’和有理智的异化者,说不定就能成为新的强势物种,把人类、沙亚克、新人类全都从这星球淘汰掉,毕竟,失去了弱点和束缚的他们,太强了。”
“──所以问题就变成,你有把握控制他们吗?瑶光小姐。你要再次打破平衡吗?”
“……是的。”
瑶光沈默了一小会,终於转头给了威廉肯定的回答。
“因为,既然我们能走到这里,接触梦魔们和异化者,其他成的精锐说不定也能做到,现在就是在比谁的速度快,谁的手段更厉害了。那麽多城主,我又能左右谁的思想?这两支力量落入我的手中,我至少能照我的观念使用它们,如果被别人夺走,可就难说了。”
威廉有些好笑地挑眉:“所以你只是觉得相比你的对手,你自己更无害而已?”
“……不是无害。”瑶光嘲讽地苦笑,却没有告诉威廉正确答案,“所以,我没把握控制他们,但我会尽快提升这种把握。──我必须,控制住这两种力量。”
“你有这个觉悟很好,但是瑶光小姐,请不要搞错了,我们和你合作来这里探索,可不是为了给你的赤地城增加实力啊。这两种力量太过诱人,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贪婪呢。卡列维尔也想对此分一杯羹,怎麽办?”
瑶光眯眼:“……我没有忘记我的承诺,只要卡列维尔不把目标对准我们,我也没必要和你作对,但是就此撕破脸皮的话,可就没准了。就算这样,你还是想和我抢吗?”
屋内的空气,在几秒间显得不稳起来,罗星律和纳吉不动声色地拉远了距离,鬼羽移动到了瑶光身後,谢罗也炸起了毛,似乎在为有可能爆发的战斗做好准备。
但威廉却呵呵一笑,硬是把这种不稳压了下去。
“瑶光小姐,你很出色。卡列维尔是财团,由商人组成,商人无法保证绝对坚定的立场,可也从不会轻易得罪会给自己带来莫大利益的人。和你作对带来的损失、和你合作带来的利处,两者一权衡,差别实在太大,我承认,此刻,我不得不忍气吞声。”
“…………感谢你的妥协。”瑶光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并未表现出来,“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遗憾,威廉,那两种力量是可怕的双刃剑,你拿去的话,背负反种族罪的可能性就背到你头上了,作为商人,你没必要站在这种风口浪尖不是吗?你完全可以和我继续合作,能得到这力量带来的利处的同时,却不必为其背後的责任所困扰。”
“你安慰人和谈判的本事也日渐长进了。”
威廉作下决定,便不再纠缠,他笑着靠回椅背,拿耐人寻味且带着点赞赏的暧昧眼神打量着瑶光,关注她下一步的举动。
於是瑶光顶着这有点让人发悚的目光,转头看着谢罗。
“愿意给我一些样品吗?血液、头发、皮肤什麽的。”
谢罗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摇摇头:
“要不要砍掉一只我的手拿回去?反正会再长出来?”
“这怎麽行!”瑶光被谢罗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拿点有代表性的样品就好了,可别弄伤自己。”
谢罗嘴一抿,有些撒娇地将下巴搭在了瑶光肩膀上,毛茸茸的发丝蹭了蹭她的脖子。
他用怪声怪气的语调轻轻开口。
“你变得很强了对吗?”
“…………是的。”
“……你有了一个城,还有军队和很多钱,对吗?”
“是的。”
“…………你说你可以好好保护我了。”
“……是的。”
“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听不太懂。但是我知道,你变得更强,肯定比别人变得更强要好。因为你是老好人y。”
瑶光眼眶一热,这个已经变成异化者的孩子,总是能轻易地触动她心中温暖的一角。
“所以,我也想继续保护你。就算无法留在你身边。就算我是怪物。你要什麽就拿去,拿得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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