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慌乱的呼喊声。
嘭!郭湛安摔在一个厚实的缓冲物上,他坐起来一看,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陈升的后背上,而陈升脸朝地背朝天,显然摔得厉害。
火把跟着滚了下来,落在了一旁,最后一点火星亮了几下,最终还是熄灭了。
郭湛安率先一把站了起来,把火把握在手中,权作防御的武器,他戒备地盯着陈升:“你在做什么?”
陈升摸着鼻子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郭湛安:“都是你这个狗官,比上一个还狠毒!居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对我家阿牛下毒手!”
郭湛安今天几次三番解释过自己并没有对陈阿牛做什么,甚至根本不知道陈升还有个二儿子叫陈阿牛,只可惜整个桐花县都没有人相信他,连陈撷浩都对他半信半疑。
如此的对待让郭湛安充满了疑惑,又十分不满,态度随之一转:“我多番解释,你却不听。如果是我绑架了你的儿子,证据在哪里?有人见到陈阿牛背着铁叉往北走,你还是不信,咬死是我暗中使坏。如果你再敢妄言,诽谤官员的罪,你全家都受不起。”
陈升啐了一口道:“阿牛死了,我全家也不想活了,带着你一起下地狱!”说罢,他竟然发起狂来,吼叫着朝着郭湛安冲了过去。
“你要对我大哥哥做什么!”只听到顶头传来霍玉的一声叱问,他人靠在雪坡上滑了下来,见陈升要伤害郭湛安,赶紧向陈升扔出手中的火把。
陈升被明晃晃的火把吓了一跳,赶紧往后一退,郭湛安趁机上前捡起掉入雪中的火把,随后一把抓过滑下来的霍玉,把人护在身后。
“陈升,我说过,进了这山就要听我的。”数丈高的坡上,领头的男人张弓搭箭,箭镞瞄准了陈升的额头。
陈升胸膛剧烈地起伏,郭湛安和霍玉甚至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但最终,他的双手还是垂到了两侧,疲惫地低下了头。
领头的男人这才收了弓箭,他往下看了眼,皱起眉头:“这坡太高太陡,我们没有带足够的绳子,如果要走上来,就要绕道,大约要花一个多时辰。你们先在这附近找个挡风的石头或者山洞呆一会,我让人回去拿绳子来。”
陈升闻言,瞪了一眼郭湛安,随后率先往左走了。
霍玉气不过,扯了扯郭湛安的手说:“大哥哥,我们别和他呆一起,这个人好不讲道理,说不定等会又要打你了。”
郭湛安看着一脸气愤的霍玉,一边牵着他往右走,一边开玩笑说:“你一个土匪还和别人讲道理?”
霍玉正色道:“爷爷说了,做人一定要讲道理,要不然就会变成刘老大那么难看的人。”
郭湛安“哦”了一声,问他:“那你想变成怎么样的人?”
霍玉肯定地说:“当然是像大哥哥这样的人了。”
说着,他松开了郭湛安的手,快步往前跑了几步,抢在郭湛安面前,转身向郭湛安走了几步,一脸期待地看着郭湛安问:“大哥哥,你看我走路的样子像你么?”
郭湛安哭笑不得:“你一路上一直看着我,原来是想模仿我走路的样子?”
霍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学的不像,不过等过段时间,一定会像的!”
郭湛安上前重新拉着霍玉往前走:“其实你没必要学我,做你自己就够了。”
霍玉有些为难:“爷爷说了,要我不能学坏,要学好,他说土匪不是好人,你被刘老大绑回来,说明你是好人,我要向你学,爷爷才会开心。”
郭湛安寻了一块大大的石头,他带着霍玉走到石头后面,挡住寒冷的北风:“那你学我,你开心么?”
“有时候会难受啦,不过老爹生前说了,让我一定要听爷爷的话,说只有他能照顾我,所以爷爷不开心的话,老爹知道了,一定也会不开心的。”
“那你娘呢?”郭湛安突然问,“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母亲?”
霍玉迷茫地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娘。”
郭湛安心中一紧,自己尚且还有和母亲一起相处几年时光的记忆,而霍玉却没有任何母亲相关的回忆,不由怜惜起来。
他正想说什么安慰霍玉,可自己在郭府的时候,前几年是作威作福的小霸王;等生母去世,继母进门,他的心渐渐就冷了,别说安慰别人了,没冷言冷语把人气得吃不下饭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霍玉此时突然“嗯”了一声,他伸手把石头上的雪擦掉,凑过去闻了一下,紧张地和郭湛安说:“大哥哥,这里有血迹!”
他们此时就在滚下坡的不远处,郭湛安让霍玉在这等着,自己则走回去和上面的人说了霍玉的发现,
领头的男人眉心突然一松:“现在天冷,狗熊老虎都不会来这觅食,可能是陈阿牛受伤留下的。我记得再往前走半里路,有一处废弃的小屋,我下来,和你们一起去。”
另一边的陈升听说了,顾不得他和郭湛安之间的间隙,也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在猎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猎人口中所说的小屋。
陈升看到里头的火光,喜不自胜,小跑几步推门而入。
郭湛安看着显然修葺一新的小屋,沉默不语。
☆、第15章 谣言
陈阿牛果然在里面,他半躺在床上,看到陈升进来了,惊喜地喊了一声:“爹,你怎么跑过来了!”
陈升喜不自胜:“阿牛,你怎么在这里?”
陈阿牛羞愧地低下头说:“本来想进山打猎的,结果我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把左腿摔伤了。”
陈升这才发现陈阿牛一直坐在床上,他顾不得其他,掀开左腿上盖着的毯子,发现左腿上已经缠了绷带:“伤得重不重?”
“不重,但是雪太厚,我这条腿走路不方便,只能现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了。”陈阿牛看向斜对面简陋的灶台,又说,“不过好在这里有粮食和肉干,还有伤药。”
郭湛安一进屋就发现那灶台上摆着的肉干,以及锅里头剩余的稀粥,他看了眼陈阿牛左腿上的绷带,问道:“你来的时候,屋里有人住过的痕迹么?”
他这一说话,立刻提醒了陈升他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陈升不由尴尬,搓着手对郭湛安说:“郭大人,实在是对不住,我当时是真的走投无路,这才错怪了你。”
郭湛安不甚在意:“误会解开了就好。”
他感觉到霍玉在自己身后用力扯了扯他的手臂,踮着脚尖似是想要站出来给自己鸣不平。郭湛安递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陈撷浩也在一旁打圆场:“是啊,是啊,陈升,你错怪了郭大人,回头可要给郭大人赔礼道歉。阿牛,大人问你话呢,你进来的时候,这里头有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陈阿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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