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有些滞涩地迈开,身子缓缓转过,轻轻一咳,见是他,便微微颔首问了一句安。
白轩容不着痕迹地贴近他,嗅到他发丝间沾染上的茉莉香气一时有些陶醉。
韩晔继续浇灌着,闲聊道:“你这次遣人移栽到茉莉倒是不错,香气宜人,花开绚烂。”
白轩容笑着撩开附在他颈肩的发丝,替他拢在耳后,“难得你喜欢。”
又一阵风过,韩晔经不住几声咳嗽。
白轩容蹙了蹙眉,“好端端地怎么咳嗽起来了?着凉了?”突然,他迈开几步,将韩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阵,眉心蹙得更紧了些,“怎么这几日竟瘦了这么多?”
恰巧霓裳从殿中端了茶壶出来,白轩容叫住她问,“你主子日渐消瘦,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是怎么回事?”
霓裳吓得差点打碎了茶壶,急急地扑倒在地,“公子近来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请了太医看过,也开了方子可就是不见好。”
白轩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韩晔。
韩晔掩住两声低咳,“不关她们的事,近来的确身子懒懒的不愿动,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太医也瞧不出什么毛病。”
白轩容当即将太医院当值的所有太医宣进了华莹殿,挨个儿给韩晔诊脉,韩晔也被这样的阵仗吓了一跳。刚巧呼延宛进殿给鹩哥喂食,迎着韩晔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所有太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无一人可准确断症,却怕触怒龙颜,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大多说是气候湿热,乃气象所致,脾胃不足,百病丛生,开了一些健脾养气的药方。白轩容当即吩咐人去煮。可怪就怪在,连吃了几天药,韩晔依旧没有好转,甚至有一次当着白轩容的面将刚入口的药全数吐了出来,浓黑的药汁溅了白轩容一身。白轩容未曾理会身上的污浊,只是替他拍背,顺着气,待他咳嗽地好些了,将他扶靠好,在他背后垫了一床锦被,柔声问他:“感觉怎么样?”
韩晔恍惚在他眼中瞧出了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担忧,顺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我还好。”
白轩容摇了摇头,“这样叫还好?”看着他一日瘦过一日,偏巧一点办法也没有,“太医院都是一群酒囊饭袋!”韩晔自他这句话中才听出平日里熟悉的白轩容,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与他们无关。我随军出征陈国时曾受过重伤,一枪直取心脉,大约是那时便落下的病。”
韩晔在浔夜城受伤,白轩容听于韬禀报过,因此也未多做思量,只用指腹轻轻刮过他的脸颊,带着惯常的凉意。
霓裳要端了一碗药进来,韩晔不禁头痛,天天拿药这么灌着,他都快成药罐子了,更难受的是,他近来一直吐药。
霓裳看着也不好受,将药碗放下后,大着胆子向白轩容谏道:“陛下,太医们写了这么多方子也不见好,不知宫外可有医者能治公子之疾?”
白轩容貌似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但就在两日之后,他便命人张榜寻医。
白轩容的动作倒是雷厉风行,而接下来数日,蜂拥而至的民间医者也颇有要将华莹殿门槛踏碎的**。可是,韩晔始终没有等来他要等的人。
呼延宛递上来一碗浓稠的药汁,韩晔眉头微微一皱便仰头一饮而尽,独留满腔苦涩。白日里华莹殿被各位医者塞满,到得晚上才有了片刻的宁静。
呼延宛接过他递来到空碗,一声轻叹,“是药三分毒,而且还是由风雷草调制的药。若是再喝下去,怕是你的内力都要散尽了。”
韩晔笑意有些凄楚,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最清楚,日复一日地虚弱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忽又讪讪一笑,“这算不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呼延宛到没有想到他现在还有心情玩笑,有时韩晔总会带给她超乎期待的东西。她刚想转身出去,却听到身后的韩晔声音凉凉道:“到得现在,你也该告诉我,都城埋伏最深的那一条耳目了吧?”
呼延宛闻言转身看他,神色有些犹豫。
韩晔的笑意虚浮,“你就没有想过,魏冬阳入宫之后,我该让他去何处取密诏呢?”
呼延宛走回来,将碗重新搁下,缓缓开口道:“你且跟他说,在城西的柳巷有一家唤作秦陌馆的地方,找一个叫秦钰的人便可以了。”
韩晔眉心蹙了一蹙眉,这名字于他而言颇为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说过。
呼延宛看他神色有异,不禁疑道:“怎么了?”
韩晔眉梢一挑,眼神豁然一亮,“是他!”他已想起,曾随安敏出宫去见南彧漓时,在花街里的秦陌馆中听到与自己极其相似的一把声音,依稀想起,那人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你认识他?”呼延宛彻底惊讶了。
韩晔的眼神流转过她的面上,“只见过一面。”
呼延宛沉默了一阵,解释道:“秦钰是我呼延家的人,姐姐不放心我独自在姜国,便遣了他来照应,我与哥舒洛一间的书信往来皆经过他手。那份密诏也是他潜入于韬府邸偷来的。”
韩晔微微点头,又听得呼延宛道,“哥舒洛一毫不避忌地将荆慕楚和秦钰放在一处,本来我很担心,但的确,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韩晔陷入了一阵沉默,他曾目睹南彧漓于秦陌馆花重金求得与秦钰相处一夜,他心中推测,两人应是多有来往,虽不一定算得上过从亲密,但不知南彧漓是否察觉了秦钰的身份。哥舒洛一的触角伸得极远,几乎姜国所有重要人物皆被他掌握于股掌之间,这一次他定有十分的把握可以一举夺下姜国了。而后,他缓缓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又慎而重之地将它放进了一枚锦囊中。
呼延宛瞥了一眼,奇道:“这又是给谁的?”不多时前,韩晔曾给她一个锦囊随着荆慕楚的骨灰一起寄给哥舒洛一,却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韩晔将锦囊放进怀中,“给南彧漓的。”
呼延宛不禁凉凉道:“你爱他护他,却还是要算计他,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
韩晔眉梢一挑,眼神冷冷地扫过她,语气中却听不出情绪,“送你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别误了卿卿性命。”
魏冬阳到底没有让韩晔失望,在他喝那些倒胃的药汁喝到日日作呕之前,魏冬阳进宫了。他还是带着一脸的稚气,迎着夏日里炎炎的阳光,肩上挂着一个重重的药箱,脸上漾着不谙世事却天真讨喜的笑意候在了华莹殿外。出来迎他的是霓裳。
霓裳上上下下将他好好打量了一番,见他与家中的幼弟年纪相仿,不禁道:“你也是大夫?”
魏冬阳作了一个揖,“在下魏冬阳。”
霓裳带着怀疑的神情告诫他道:“里面住着的可是陛下紧张在意的人,若是-
猜你喜欢
- 层层
- 曾经以为在这个轮回中,再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曾经以为和他最近的距离,便是驻足远眺那抹星星点点的光晕;曾经以为能传递给他的最直接的温度,不过是一杯“JKSG”的咖啡。如果说相逢是上苍送给恋情的初生,那么重逢便是上苍给它的重生,多少玉碎肠断的恋人翘首以盼,而躲不开的却终究是命运。即使要用希望衍生绝望,即
- 清风莫晚
- (超甜宠文)简桑榆重生前看到顾沉就腿软,怂,吓得 重生后,见到顾沉以后,还是腿软,他折腾的 顾沉: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孩子 简桑榆:等我成为影后 然后,简桑榆成为了史上年纪最小的双奖影后 记者:简影后有什么丰胸秘籍 简桑榆咬牙:顾首长…吧 记者:简影后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么 简桑榆捂脸:还是顾首长 简
- 春望
- 沈斯曼聂思聪的名字是情深不可负,又名止于爱情,是作者春望创作的一本现代言情,全文讲述的是沈斯曼十六年的陪伴却换不来聂思聪的回首,她只是他见不得人的床伴,爱他那么简单,可把他从心底里抹去却太难了。只是爱他真的好累,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爱他了 身体被猛地贯穿进入,沈笑一下就醒了过来 她被男人的手肆意揉弄
- 三水
- 他的出现让我看清楚爱了三年的丈夫丑恶嘴脸,他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与危难,他说“夏竹,我想要保护你”转眼之间,他娶了别人,我痛苦离开,再次相见,我让他家破人亡,他问“夏竹,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尝尽人间百态,猛然回收他还在原地,他笑“你来,我还在 百转千回,爱与不爱之间隔着银河世纪 唯有深情负流年…
- 云往
- 傅莫深苏然大结局是什么女主苏然男主傅莫深名字叫做时光不负久情深,又名傅先生,我曾深深爱过你,为作者云往所写,全文讲述苏然和傅莫深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本以为只是各取所需,却不想会动了情,他是天之骄子,嫌她市侩现实,但还是被她迷了心“然然,我要结婚了,和天晴 那日电话里头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在耳边回响
- 秀儿
- 乔圆圆秦子琛的名字是时光辜负了深情,又名白首不怨相思染、曾想与你共白首,是作者秀儿创作的一本现代言情。全文讲述的秦子琛是乔圆圆倾尽了半生爱恋的男人,却不想会被他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虽然是为了嘟嘟的医药费,但她出卖了自己却是事实,只怕他更厌恶自己了吧“秦先生,别 一推开酒店的房门,乔圆圆就被重重地压在
- 江流华笙
- 传闻名门之家华氏有个貌丑口吃的五小姐,爹不疼娘不爱,这还不算,偏偏家族为她指婚的对象还是个渣男,大婚当日,新郎逃婚和三线女明星滚床单弄的满城皆知。本该遭人嘲笑的她,婚宴上玉手一指,给自己抓了个临时替.
- 岸芷清兰
- 人们常说,缘分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这世界很大,却也很小,有些注定要遇到的人,绕一圈也还是会跑到你的面前!然而我们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他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总会教会你一些东西…尽管那些东西有好,有坏…晨光微露,莫逆于心。
- 蔓菁
- 流年不负时光可期大结局怎么样流年不负时光可期目录怎么看这本的作者是蔓菁,讲述了叶青歌和陆正南两人之间的爱恨纠缠,她叶青歌一开始接近陆正南是带着目的的,但为了爱她放弃了自己的恨,却不想他却选择与别的女人结婚,这让她重新拾起了仇恨 手术室 叶清歌被陆正南压在手术台上,一边闻着浓烈的消毒水味,一边承受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