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不是人》分卷阅读66

    赶尸匠脑瓜很机灵,见根本跑不掉,索性也不做徒劳的挣扎了,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直磕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哀告:“各位阿伯阿婶阿哥阿嫂饶命啊!小老儿也是没法子哟!”

    愤怒的村民将他倒剪双臂绑成粽子,推推搡搡带回来,宋阿嫂边哭边扑过去死命地捶打他:“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把祖尔还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

    旷野见她激动得气喘吁吁、手足直发颤,担心她悲伤过度经受不住,忙示意旁边的两个女人,将她连拉带拽,拖到一边竹椅上歇息。

    自己走到赶尸匠面前,厉声质问:“你说,祖尔在哪里?到底怎么回事?”

    “不瞒您说,祖尔胳膊腿都断了,只能背尸。

    爬赤柱峰的时候,小老儿实在走不动了,万般无奈才想出这个阴损的主意。

    把他的脑袋手脚带回来,身子扔进了赤柱峰下边的山涧里。”赶尸匠眨巴着鼠眯眼,边说边小心翼翼睥睨他的脸色。

    他话音刚落,宋阿嫂又哭着要扑过来。

    “事已至此,杀了他也没用,”旷野拦住她,温声劝道,“叫他赶紧把祖尔的尸骸找回来才是要紧。”

    “各位活祖宗,”赶尸匠哭丧着脸,声音都抖了,“赤柱峰下边儿可去不得哟,那儿真真的闹鬼,你们就饶了小老儿吧!

    小老儿也就是为了糊口饭吃,但凡有活路,也不会干这个赚喜神钱的营生!”说着,砰砰砰继续不停地磕头。

    叶析听他连哭带嚎说得很凄惨,不禁有点心软。

    旷野板着脸道:“你知道下面闹鬼,还把祖尔丢下去!简直是太可恶了。”

    骆柯似笑非笑地搭话:“你不愿意主动下去也行,大不了把你丢下去嘛,正好和祖尔作伴,省得他在下面寂寞。”

    赶尸匠顿时像被卡住脖子的兔子,张着豁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灰褐色的脸膛上淌出两道沟。

    宋阿嫂歇息了大半天,又被喂了点水,这会儿精神了些,突然挣开扶着她的人,走到骆柯面前,扑通就跪下了:“骆柯,阿嫂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阿嫂信不过那个畜生,他趁机逃掉阿嫂也没办法。

    别人又都没法跟他同去,你帮帮阿嫂,跟他一起去把祖尔带回来吧!”

    叶析和旷野忙往起拽她,谁知她死死抱住骆柯的双腿,说啥也不肯松手。

    “宋阿嫂,你别为难骆柯。

    大家都知道,这两年,那条山涧里死了多少人,骆柯又不是寨子里的人,怎么能让他去犯险呢?”旷野叹了口气,“你别担心,还是我走一趟,一定把祖尔带回来。”

    “不行,你不行的,万一……”宋阿嫂使劲摇着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不行也得行啊,怎么着也不能让祖尔曝尸荒野。”旷野说着往起拉她,拽了好几下,宋阿嫂才勉强松开手。

    为难地看着他,心里知道应该拒绝,可是又惦记儿子的尸骸,所以左右为难,只能不停地呜呜哭。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旷野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温声吩咐,“先把这个家伙关起来,明儿早上我和他一起去找祖尔。”

    “旷野!”有人紧张地叫。

    “那条山涧可不能去哟!”有人哆哆嗦嗦劝道。

    旷野摆摆手:“都别说了,我决定了,我想阿爸也不会反对的。”

    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幕的骆柯突然开口:“你们别吵了,我去好了。”

    “骆柯!”旷野吃惊地叫,“你不知道……”

    叶析心里也是一紧,不过他见识过骆柯的本事,所以还不算太担心。

    骆柯打断旷野的话:“没关系的,我有分寸,你帮我准备些东西就行。”又扭头吩咐叶析,“你也别闲着,明天起早去采些菖蒲回来。”

    ***

    因为心里有事,叶析睡不踏实,天才蒙蒙亮,就爬了起来。

    骆柯睡相不太好,眉头紧皱,因为什么烦恼似的,弓着背,蜷着身子,被子卷在一边。

    叶析扯过被子给他盖妥,掖好被角,才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

    出去洗了把脸,被冷水一激,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时间太早,整栋吊脚楼安安静静的,显然旷昀父子还在睡梦中。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早的了,没想到拐过竹林,一眼就看见爱漓坐在瀑布边的一块石头上,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在专注地想着什么。

    他挺喜欢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孩,所以高高兴兴打招呼:“爱漓!你起得好早啊!”

    爱漓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叫声,吓了一跳,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

    抬眼见是他,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勉强扯扯嘴角:“叶析,是你啊,你也蛮早的。”

    “我来采些菖蒲,你一大早坐这里寻思什么呢?”叶析随口问。

    “……”爱漓沉默了。

    “难道跟旷野闹别扭了?”叶析调侃。

    “你也看出来啦?”爱漓苦笑,“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我。”

    ☆、第53章 十七

    “怎么会呢?”没想到会引出这个话题,叶析只能装糊涂,尴尬地说,“你们不是快要订婚了吗?”

    爱漓轻轻叹了口气:“我看旷野和旷家阿伯对我都不太满意,或许会取消婚约也说不定。”

    “不会吧?!”叶析知道,对苗人来说,婚约是很严肃的约定,他没想到俩人之间会变得这么严重,吃惊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爱漓是个有口无心的直性子,百般烦恼的事压在心里好久,又不能向父母和寨子里的人倾诉,难得找到听众。

    听他问起,于是不加思索地一股脑说道:“旷野本来是我阿姐爱菱的未婚夫,和阿姐自幼定亲。

    四年前旷家阿伯送他去b市读书,说是那里教育环境好些,做苗王也需要懂得很多东西、跟上时代的变化。

    没想到,他这一去就是整整两年,连寒暑假都没回过家,也不知道在学校忙些什么。

    后来还是阿伯觉得不对劲,三催四催,才终于把他给叫回来。

    他是带着骆柯阿哥一起回来的,喏,我就是那时候认识骆柯阿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旷野这次回来以后,对阿姐突然变得很冷淡。

    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和旷阿伯吵架,说是要取消婚约,所以那段时间阿姐都很不开心。

    更奇怪的是,退婚的事还没定下来,几天后的夜里,我阿姐突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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