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成长手册》分卷阅读107

    春却进来,递给他一封信。

    赵元往床榻上一躺,枕着胳膊看信。信是臻铖给他写的,内容出乎他的意料。

    “……弟入宫为公子毓伴读……”

    公子毓,其母为祁嫔,目前赵王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妾。

    赵元脸色沉下去,阿父可是告诉他了,上回在宫里遇险,幕后就是那祁嫔指使,只因为阿父没有答应她支持公子毓。臻铖的父亲是右将军,但本身并无爵位,那祁嫔野心甚大,怎么会同意臻铖成为公子毓的伴读?看看信上面这一串名字,哪一个不是高门大姓子弟或者宗室?

    第74章 桃花粥

    臻铖在信上仔细写了这几个月伴读的细节,他们一共有八人伴读,两两轮值陪公子毓读书,早上和中午提供一顿工作餐,公子毓还在自个儿宫室里单辟出一间耳室给他们休息。信中还提到“小君待吾等甚佳”,语气里颇为不安。

    赵元和臻铖相处不长,但比起旁人,臻铖却很信任他,两人有种不必言说的默契。他自认还算了解臻铖,臻铖很聪明,也很敏感,说话不喜直白,比较能忍,这样的人都表达出不安,可见他对祁嫔有多警惕。

    “阿铖还是没变嘛……”他看着信纸上工整的字迹,感叹道。

    信上最后提及公子毓,只说“毓乃君子”。

    赵元还真没见过公子毓,不过绛城上坊对公子毓的风评一向挺好,再加上公子毓那时候也不过比他现在大上个一两岁,就连他老爹也不曾对公子毓有什么恶评,想来竟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这可真是“歹竹出好笋”,祁嫔那样恶毒的妇人,也不知怎么养出君子的。

    他想了想,起身找了个盒子把信装了起来,到时候给他爹看看,兴许还能看出点什么来。

    第二日,赵元洗漱完到正屋里准备吃早饭,看到方几愣住了。

    黑漆描金的方几上有一支水灵鲜嫩的桃花。

    赵元盘腿坐下,拣起桃花枝闻了闻:“这是哪儿来的?”还蛮香的嘛,甜滋滋的,感觉好像很好吃……

    芳绫和芳锦捧着食盒子进来,见他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咬一片尝尝的样子,忙放下食盒抢过那支桃花。她没好气地瞪了赵元一眼,道:“这可是留着插瓶子用的,您要想吃,今天尽是呢!”说着就捧着花枝起身去了内室。

    芳锦便抿嘴笑着打开食盒,捧出一大陶碗的桃花粥,并一碟桃花酱夹心的米糕,一碟柳芽儿炒鸡蛋,一碟切成了薄片儿的酱鸭腿。只见那桃花粥熬得严严,带着淡淡的粉色,里头的花瓣俱都变得透明,上面却撒了些新鲜的桃花瓣,点了旧年的桃花蜜,还没吃进嘴,就仿佛能尝到那甜蜜的滋味儿了。

    “三月三,桃花粥,不过咱们这儿到了寒食前后桃花早没了,也就现下吃得着呢。”芳锦舀了一碗粥搁到赵元跟前,又笑道,“这还是郎君遣人送来的,说是城墙外一处林子里开了几棵桃花,特地送回来给大郎。”

    哎?赵元眨眨眼,所以这是他爹送给他的花咩?

    他立刻喜滋滋地舀了一口含了,甜蜜蜜的,再拿起一块儿糕咬下,软热的糕点带着米香,刚咬了一口,里面的滚热的桃花酱就淌了出来,顿时满嘴都是桃花的香气。

    芳绫将那支歪斜的花枝合着几支鹅黄的素馨一起插进白瓷花插里,搁到了条案上。色泽刚硬的室内顿时多了几缕柔情。她转回外间,正看见赵元吃得香甜,不由叹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来。芳锦和她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各自挪开视线。

    因为某爹贡献的美食,一早上赵元心情都很好。他和赵达,正阳怀夕在校场做完全套功课,大汗淋漓地一块儿去冲了澡,然后才去书房念书。

    这几年在西关要说最困难的,大概就是读书这件事情。头两年赵元倒是扎扎实实地念了书,后面跟着他爹进了军营,虽说一个月也有**天待在府里,到底不能按时按点。从那之后,他们基本上靠自学,攒了问题就等到旬休再去问夫子,反而骑射这些军营里大把的老师能教他们。

    赵元这才明白怎么武官都谈不上学问高深了。举凡名将,谁不是从小混迹在军队里头?等到能带兵打仗的时候,谁又有时间去翻书呢?那些庶族出身的武官能粗通文墨,也就算不错了。

    晌午吃过饭,几个人各自去睡觉。赵元百无聊赖地牵出毛毛大红枣,跑到前院校场跑马。大红枣正是青少年中二期,对于大中午不能睡觉非得在狭小的院子里一圈圈兜着,表示非常不满意。

    #主人完全是个蛇精病,怎么踩死他,在线等,挺急的。#

    赵元完全无视毛毛同志的不满,翻身仰躺在它身上,四肢挂着。四方的院子格局,导致这样看上去的天空也是四方的,这个季节向来多雨,天上云层颜色晦暗,仿佛随时能挤出雨水来。

    真是太没意思了。

    赵元漫不经心地发着呆,抬起一只手映着看。这只手手腕精致,手掌不大,但是手指却很修长,原本应该和绛城其他的贵族子弟一样白嫩而纤细,然而现实却是,他的虎口和食指指腹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是长期握着戟和刀柄所致。

    不过,他却感到很骄傲。

    他的阿父有一双更为粗糙的手掌。

    赵元清楚地记得赵谌的手掌抚过身体的感觉,粗糙的,带有刮擦感,和烫人的温度……每次回想起来他都很不好意思。粗糙是因为有厚厚的茧子,那可不是他这种一年二年形成的薄茧。每隔几个月他就要替他爹磨掉手上新生的茧子,否则茧子太厚握兵器有碍。

    那些茧子可都是战功的累积!

    “大郎。”

    旁边有人喊他,赵元听出是守门的亲卫,翻身下了马。

    那名亲卫站在半开的门边,见他下马,忙持戟走过来,递给赵元一个卷起来的布条:“外头有个人让属下把这个交给您,属下检查过,似乎里面写了字。”

    赵元接过那个一指长的布卷,问道:“可看清是个甚样的人?”

    亲卫想了想:“个头挺高,蓄着一把胡子,戴了护耳帽,穿着普通的布衣,听声音年龄却不大……他说您先头救过他,原想拜见您的,身份卑微云云,属下让他留步,说来请示,或许能见,他却转身就走。”

    赵元不由纳罕。

    “行了,你自去吧,也许是我认识的人。”

    “属下告退。”亲卫行了礼,径自出去,关上了大门。

    赵元一边往第二进院子走,一边展开卷子,大红枣见主人忽视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还伸着大脑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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