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议大夫又在闹》谏议大夫又在闹分节阅读4

    而且这声音一听分明是两个男子的声音,谏议大夫身体僵硬,心中不停的发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皇上听着声音又看着一侧有些脸红的谏议大夫,有些想走,又有些舍不得。皇上碰了碰谏议大夫,却见他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开。皇上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仲顺,走罢。”

    谏议大夫听到皇上的话如释重负,第一反应就是冲出雅间好好洗几次耳朵,但看见帝皇在前面,忍了下来,向后退了一步,作揖:“陛下请。”

    隐隐约约听出谏议大夫有几分隐忍的声音,皇上又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他许是就害羞了一般,皇上脚步轻快的走出了集贤阁。

    现在是牡丹花会时分,恰逢学子入京赶考。到处热热闹闹的,皇上正是因此才约着谏议大夫出来的。哪里是来听这聚贤阁的学子高谈阔论的,每天在朝堂就已经是听得够多得了。

    皇上慎重:“如今人多嘴杂,咱们还是像个代号。要不这样,你唤我三哥,我唤你阿珩?”

    谏议大夫不以为然:“随时微服,但也是要以陛下为尊。你们二人是入京赶考的学子,臣唤陛下为爷,陛下称臣为阿珩即可。”

    皇上心中暗暗衡量了一下:“哥哥失败了,但这爷还是不错的。毕竟可以喊阿珩,也算是一个福利。”

    京中多说谏议大夫为太傅子,知郭珩的寥寥无几。皇上本来也就最喜欢叫他阿珩,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阿珩阿珩的叫了起来。

    谏议大夫虽然觉得阿珩这个名字会把他年龄喊小,因为太傅从小教导他,行冠礼之后,他就是未来的一家之主,在外,即便是再亲密的,都需称他为阿珩。却不知道为何,皇上在他耳边叫着阿珩,反而让他的耳边染上了粉色的印记,有了几分羞涩。

    牡洛河牡丹盛开缤纷,谏议大夫观其美景,吟诗“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觉得心情畅快:“牡丹乃国运之花,今年盛开的如此繁茂,想必又是风调雨顺的一年。”

    皇上瞧着谏议大夫开心的样子,他在看牡丹佳景,而皇上再看景中人。听到了谏议大夫的话,皇上嘴角挂着笑意:“阿珩说的有理。”

    风起,让牡丹的香味四处溢散。皇上看见四周全是谈诗说词的话,他们君臣二人好似也并不突兀。“阿珩,牡丹花艳冠群芳……”

    谏议大夫本来正在品花,听到了帝皇的话,抬起头来看他,莞尔:“是的呀,爷。”

    ☆、六 淑妃姚金?!

    大魏男女大方不大,也有佳人与洛河边赏花,若遇到了心仪之人就送他一朵牡丹。如今也算成为一景,与“人约黄昏后”的元宵节有异曲同工之妙。

    淑妃这会来洛河边自然是不想送什么浊世公子一朵牡丹的,失了赏美景的好滋味;再者,太后这几日兴致又来了,就一直催着她侍寝,要知道,这侍寝可不是她小小可淑妃就说了算的呀。

    心塞心累,这后宫的日子之前是最逍遥的。后宫她最大,除了遇见皇上跟谏议大夫的时候,淑妃都是横行无阻的。如今这太后从五台山礼佛回来了,她从第三就成第四,别提多郁闷了。

    瞧着这牡丹周淑妃就觉得心旷神怡,一扫多日的烦心事,恨不得溺死在牡丹丛中。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正是她。

    一转眼淑妃就瞧见了情意绵绵的谏议大夫跟皇上二人,吓得她花容失色,不过就只是这一会,怎么就瞧见了瘟神跟陛下。淑妃抓着侍女的手就往人群外偷跑,生怕撞了个照面,当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尴尬。

    其实发现君臣二人的还是侍女,当时她附耳轻声,心中也怕被皇上看见:“娘娘,前面那个是皇上么?”

    淑妃吓得花容失色,左顾右盼:“在哪里,陛下在哪里?!”

    侍女指着正前方,对淑妃的反应一脸的习以为常:“那可不是皇上么,身边站着的是谏议大夫?”

    其实这不能怪淑妃,进宫俩年来见皇上的次数甚至不超过十次,每次认皇上看的是着龙袍,前呼后拥的,走在最前面的;认谏议大夫就是穿着个紫袍,在宫里面乱溜达,到处抓错处的那人,长得好看是淑妃最不愿意承认的。

    虽然也有什么宴席,但是有些宴会那是见外臣的,淑妃就是见一些外命妇,认得最清楚的就是太傅夫人,长得跟谏议大夫有几分相似。再一些宫中的家宴……好吧,其实现在宫中没有什么家宴。

    宫中虽没有什么妃嫔,但如今什么事情都是淑妃一手过。今天这家的布,明天那家的米,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这后宫后妃少,但是太妃还有皇亲不少呀,淑妃哪里能够面面俱到,要防着不要让谏议大夫挑刺,别说她心里的烦了。

    与淑妃相似,皇上与谏议大夫对她也不熟悉,认她就是在宫里面穿的最好的年轻女子。皇上随意一瞥,就瞧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瞟了谏议大夫一眼想见鬼一样的跑了。

    皇上内心觉得很开心:“证明这蓝衣阿珩穿得不合适,也免得出去惹什么野桃花。”

    去年君臣二人一同来洛河边看花灯之时,也不知道多少个不长眼的频频往谏议大夫怀中送。看完一圈,谏议大夫身上的荷包都挂了一圈。

    好一点的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上能理解,毕竟谏议大夫是个谦谦君子,长得美好的人,自然都喜欢;但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又是什么鬼,才见第一面就狂?还有些什么“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气的皇上内伤。

    其实当时谏议大夫很无辜呀,后面几个全是在皇上身上荷包的内容,怎么就按到了他身上了?

    有个这个教训,皇上再与谏议大夫出宫,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朴素怎么来,争取在人群中是不会发现二人的。

    淑妃被皇上这么一下,以后再去洛河可就要想一想了,转眼间她去了一个君臣二人绝对不回去的地方——书斋。倒不是说他们二人不会去书斋,而是他们绝对不会来这个书斋,因为这个书斋写的都是断袖之情!

    那个女侍瞧见淑妃主仆来了,熟门熟路的走了上来,介绍道:“近日,新写了一本《深宫》,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淑妃最喜的就是前朝后宫之事,到了一个小雅间拿起书就看了起来,这里面未说二人的名字,都是皇上大人来称呼的,却有一个十分嫌烦的后妃,常阻隔二人的往来。如何小人如何来,让君臣二人波折重重,偏偏他们又是个心机深沉的,对双方都不信任的很,藏一半漏一半,说话做事都是各种阴谋诡计。

    看的淑妃恨不得进去打那人一顿,就不能好好地谈谈情,赏赏月么?怎么就那么难!

    “‘淑妃,你腹中……’大人眼中有几分无奈,虽然知晓身为帝皇子嗣乃是重中之重,皇位的安稳与他这个臣子来比,可不就是鸿雁与一毛么?

    淑妃期期艾艾,有几分不愿说:‘金金命薄,所求的不多,只求将腹中子生出来,也算为陛下续香火!’但眼中闪烁的精光,却透露出了她内心中的得意。”

    “金金,金金,这人真的是斤斤计较。这皇上怎么就看不出来那孩子是齐王的呀!齐王跟金金这对狗男女!”淑妃看的这书中写的捶足顿胸,就像安静的看一场风花雪月怎么那么难!

    侍女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忍了下来:“淑妃看的这么认真,我也不好扰了她的兴致。”

    “‘姚金,我郭舜敬你是个女流之辈,莫要再多做纠葛了。’大人瞧着姚淑妃惺惺小人姿态

    ……”

    淑妃道这里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指了指书本,一脸疑问的看着侍女:“这里面的姚淑妃?”

    侍女见淑妃看懂了,点了点头。

    淑妃气的吐血,恨不得把书撕烂:“谁叫姚金这么俗气的名字呀,本宫的闺名是姚疏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黄浮动月黄昏’的疏影!再说了,本宫哪里阻止过谏议大夫!他哪次在宫中不是横着走!我避都避不及,哪里还敢使绊子呀!齐王常年在封地,我三年都不曾见过一面,怎么就污蔑了跟他有私情的呀!”

    侍女看着她一脸深思的模样,劝慰:“这外面的人都喜把事情想得复杂,这样才显得自个儿高人一等,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淑妃拿起笔,义愤填膺:“不行,本宫要重新写。本宫的声誉可不能让这种书给毁了!”

    这样就写个简简单单的风花雪月,其中,淑妃要是最好的。温婉大方,为人处世没有半分可让人置喙的地方。让谏议大夫每次瞧见她都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皇上也将她当成是知己一般的人物,君臣二人之间有多少矛盾都是淑妃左右劝说的……

    小册子上,落笔二字《君臣》。

    ……

    侍女看着奋笔疾书的淑妃,叹息:“娘娘,您可长点心吧。”

    ☆、七 爬上龙床?!

    谏议大夫靠在皇上的肩上睡着了?!

    皇上放下看完折子,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了谏议大夫靠着他的肩睡觉了,平稳而绵长,那是一种对推心置腹之人应有的表现。皇上看着谏议大夫耳边散落的青丝,心弦好似被什么波动了,悠远而动人。

    心中一动,他一偏头,结果一看谏议大夫睡得流了一嘴的口水。皇上连忙咳了一下,掩饰失态:

    “算了,还是让阿珩休息一下好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瞧着郭珩要醒,皇上连忙装作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十分自然,丝毫不做作。

    谏议大夫自然是被外面的杂音吵醒的,君臣二人出宫回宫的马车坐的都是谏议大夫的。况且城中多官吏,若是让他人发现了帝皇就不好可,谏议大夫拉开帘子,询问:“发生了何事?”

    那车夫显得有几分焦虑,回话:“中书令长子挡道不肯让。”

    若是寻常自然是谏议大夫不愿生事,自然是避让开,然后第二天向皇上谏言说中书令管教不严。但是今日,帝皇在车内,如何能屈于中书令长子下,避让殿后?

    谏议大夫回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帝皇,轻声冰盖:“陛下,臣下车处理一点小事。”

    刚刚下了马车,那中书令的儿子率先打马过来了,瞧见站着车前的是谏议大夫,也知道是个硬石头,不敢惹。他领着一群狐朋狗友侧着走,却在路过车窗的时候,啐了一口窗帘:“真是晦气,遇见这么个瘟神!”

    声音虽然不大,但离窗帘较近皇上还是听得见的。他闭了闭眼,谏议大夫是言官,虽官职不大,但众人待他还算是礼遇,却不曾想到……

    等谏议大夫回来的时候,皇上在拿着谏议大夫桌上的折子瞧,什么整顿小倌是重中之重,看来今天在聚贤阁的事,让谏议大夫很是忧伤。他放下折子,不经意间:“阿珩,你在京中可有什么好友?”

    处在谏议大夫这个位上,基本是唱黑脸的,也就与同病相怜的御史大夫关系好一点,但也称不上是近友。与帝皇更近,就与朝臣更远,更何况,阿珩是这样一个骨鲠之臣,与朝臣的关系哪里是近得了?

    谏议大夫不在意,笑散了皇上心头冬日的寒雪:“为臣者,自当远离牛李之争。况且,在阿珩的心中,有一至亲好友,却不知那人心中如何看我?”

    皇上感觉到了谏议大夫灼灼目光,心里面忍不住想将他拥入怀中,目光温柔而包容:“阿珩的心意,那人自然也是知晓的。”不止是知晓,那人不仅想做你的好友,还想把你这样那样,这样那样呀!

    谏议大夫低眉一笑,春末的凉风,从窗帘内钻到了有几分沉闷的车内。马车“哒哒”的在青石板路上回响,岁月静好。

    到宫门口,皇上就下了马车。谏议大夫掀开车帘,跟在帝皇后面。皇上回头,看着有几分困顿的谏议大夫,整日的相随,现在他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虽然睡了一路,但谏议大夫现在还是站着都可以睡着的感觉。

    皇上有几分心疼:“阿珩,你回吧。不必候着我了。”

    谏议大夫没有平日里的精神气儿,呆呆的称了一个“是”就踏着脚踏上了马车。夕阳余晖之下,谏议大夫的马车渐行渐远。皇上站在宫门口,心中想的是折子上的弹劾大臣、路上的刁难。

    他这浑身的刺头,都是皇上宠出来的。皇上说:“吾乐意,阿珩,你现在这般,便是最好的。”

    用膳的时候,陪着太后唠唠嗑。从五台山回来的太后,已经开始不再挂念先帝,只是嘴里面说着的已经变成了皇上什么时候能有子嗣。这淑妃是不是不合皇上的心意,可需要广纳后宫?

    皇上义正言辞:“国不成,何以成家?况且,身边人深得吾心,儿臣不愿负他。纵然后宫千人,却也比不起那人的回眸一笑……”

    太后微微颌首,也没有再逼帝皇了。用了晚饭,在乾元殿批了批奏折,就往文德殿准备歇息。在这之前,还去看了玄仔一家,本来听见有人来了,玄仔也有些警惕,看见是皇上,眼神中带了些鄙视就继续说了。

    皇上表示,那肯定是鄙视呀!我好吃好喝供着你,竟然这般不待见朕,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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