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左歌眸内冒火,两人握着的手异常刺眼,他一话不説就扯开了,然后把蓝月瞳拉到身旁。
叶辰夕低头看了看空蕩蕩的手掌,挑眉一笑,「嗯?第一校草该不会吃醋了吧?」
「滚!」左歌其中之一的口头禅出现了。
「月瞳,饭还吃吗?」叶辰夕无视左歌的话,笑着问蓝月瞳。
蓝月瞳刚想点头,却收到左歌一记凶狠的目光。
左歌猛地揽过她的腰身,像宣示主权似的,在説出狠话之前他顿了顿,问怀裏的人:
「他约你,还是你约他的?」
蓝月瞳推开一点距离,直答:「我约的。」
「好,很好!」左歌勾起一抹冷笑,手下用了力让蓝月瞳腰部吃痛,似乎在惩罚她。
左歌对叶辰夕説:
「很抱歉我女朋友打扰你了,以后我会管教好她的,也请你管好你自己,就这样。」
「等等。」叶辰夕悠閑地插着裤袋,叫停了想带蓝月瞳走的左歌。
左歌挑了挑修长的剑眉,「还有事?」
两人眼神交接中可见火花四溅,路过的旁人当然不想错过这场好看大戏,于是又多了人围观了。
叶辰夕温和地笑着,但怎看也像一只奸诈的狐狸,他眼睛轻轻扫过左歌怀裏的人,说:
「我只是想说饭是月瞳约的,就算是取消也是她来取消,她不至于跟朋友吃个饭都归男朋友管吧?」
左歌感觉腰身一紧,被两条白皙纤细的手臂搂着,蓝月瞳靠在他的颈窝旁,用娇柔的声綫在耳边说:
「就是就是,亲爱的,我跟朋友吃个饭而已。」
「吃个饭要牵手?」左歌瞪着她问。
「那下次不牵了,你别生气。」蓝月瞳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趁左歌愣怔之际,蓝月瞳飞快挣脱出来,走到叶辰夕面前,「辰夕抱歉,饭还是下次再吃吧,下次我请你。」
叶辰夕嘟了嘟嘴,「见色忘友。」
「最近不能惹麻烦,你看看我的脸。」蓝月瞳指了指被赵芳打了几巴掌的脸颊,虽然她涂了遮瑕膏,不过确实比另一边要肿和红一点。
叶辰夕眼底下翻起暗涌,「谁干的?」
「我」
「够了!」来不及回答,左歌又把她拉走了,走得远远的,该死,居然用美人计!
叶辰夕默默看着人离开,蓝月瞳还未来得及説的话,他很有兴趣去查一查。
他边走边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喂,是我,帮我查查蓝月瞳的资料,特别是最近的。」
左歌拉着蓝月瞳的手走了一段路,心裏对两人牵着手的动作感到怪异又不自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地甩开,低头看看高度只到他肩部的人,见她一副淡然自在的样子,心中哼了一声,果然是游走在男人身边的人,这牵手的动作怕是对谁都做过吧?
迈着大步走到偏僻处,他终于得偿所愿把那只人们恨不得能碰一碰,而他嫌弃得不得了的纤纤玉手甩掉。
瞄了瞄被嫌弃的人,还是一脸淡淡的微笑,那无所谓的表情直让人想撕了她的嘴脸。
左歌刚想问她笑甚麽笑,然后想起刚才她和叶辰夕的对话,冲口问了一句:
「你的脸怎麽了?」
问完他就后悔了,她的事管那麽多干甚麽?
「啊」蓝月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隐隐左痛,该不该告诉他,这跟他脱不了关係,因爲跟他玩得太疯,所以被打了。
嗯,还是算了。
眼珠灵动一转,她说:
「昨天被一老太婆打了,説我不检点,到处勾引男人。」
左歌眉宇轻蹙,「你该不会是」
勾搭有妇之夫
「呵呵,你猜。」
又是一张云淡风轻的脸容,那甚麽都不在意的语气让人听了就窝火。
左歌火光地说:
「你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接触不行吗?活该被误会!」
蓝月瞳先是楞了一下,忽尔失笑,浅浅的笑容带着无奈,「你那麽肯定是误会?如果不是呢?」
左歌眸色下沉,看着她不説话。
「骗你的,笨蛋!」蓝月瞳豁然开朗,「我还不至于做第三者,还找个年纪大的,这太掉价了。」
不知爲何,左歌心裏竟有鬆了一口气的感觉。
「那你这脸到底怎麽回事?」
「被一老太婆打了,説我不检点,到处勾引男人。」
「蓝、月、瞳!」这答案跟刚才有甚麽区别!
「这是事实。」蓝月瞳摊开手,耸耸肩,「只是打我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而已。」
「那你到底勾引谁了?」左歌吼了一声。
蓝月瞳状若惊讶地上下瞄了他几眼,「这麽关心我?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你想得美!」
「要不这样,」她靠近左歌,调戏说,「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左歌吸了一口带有温香的空气,再喷薄而出,「滚!」
「真不亲?」蓝月瞳看看周围偏僻幽静,因处于某大楼的角落位,连人影也没一只,不,远处有一个「这种地方最适合谈情了,把女生带到这裏却甚麽都不做,太没情趣了。」
左歌忍不住说:「你是我见过最厚顔无耻的女生。」
「谢谢。」蓝月瞳的手慢慢环抱着左歌精瘦的腰身,「作爲对我称赞的回礼,要不我亲亲你?我想吻你,可以吗?」
轻柔的声音含着妩媚与诱惑,像羽毛似的落入左歌的心湖,带着一环接一环的涟漪,再触及她眼眸裏的深情,那湖水忽然激蕩翻涌起来。
失神之际,柔软的唇瓣带着温香贴了过来,他听到那魔魅的声音再次响起,「亲爱的,把眼睛闭上。」
左歌被勾了魂似的,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双手也主动揽抱着蓝月瞳,品尝着怀裏那人儿的两片粉唇,他居然觉得美好,美好得心底禁不住打颤。
难怪学校裏的那些男生明明知道她惹不得,但又心心念念地想靠近,她太有吸引力,碰不着心裏挂着,碰着了更是摆脱不了,她是缠绕人心的罂粟花,被引起了**便停不了了。
睁开眼后,纳入眼中的是一双水泽盈盈的蓝眼睛,以及有些红肿的唇片,左歌身体一僵,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推开的。
「抱歉,到此爲止吧。」蓝月瞳轻轻一笑,相当地从容。
比起她,左歌显得窘困多了,那俊朗的脸上不见了倨傲与不羁,傻楞着张着嘴,但又説不出话来。
「你、你」
蓝月瞳歪着头,「想问我爲甚麽亲你?」
左歌马上恢复平时的脸瘫,嘴巴抿成一条綫,他当然不认爲蓝月瞳喜欢他,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被玩了。
「怎麽?猜到了?」蓝月瞳露出不屑的笑容,「你摆得一副清高,还不是跟你口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拳头紧握,左歌怒瞪着她。
「扑哧——」就在左歌以爲蓝月瞳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时,她的表情又从阴暗转爲明亮,「我就知道你会想多,开完笑的。」
左歌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你到底哪句真那句假,很好玩是吗?」
「生气了?」
「你想取笑我就直接点,别他妈动不动就说开玩笑!」
真太容易生气了,蓝月瞳心裏感叹。
她解释说:「真不是要取笑你。」
「滚!」
蓝月瞳忍住不笑,因爲左歌现在就像个閙彆扭的小孩子,莫名地可爱。
不知道现在凑上去会不会被他一把推开,不过她还是想试试,一只手慢慢地爬上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她好奇地观察着左歌反应。
左歌直目怒视,不过身体没有排斥,「你又想怎样?」
蓝月瞳安心了,于是轻拍他的胸膛几下,帮他顺顺气,「你别生气嘛,我刚才看见安佩琪了,这不是想帮你吗?」
「你还不肯说真话是吗?」左歌按停她的手,质问说。
「冤枉,真看见了!」
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安佩琪就在远处看着,也不知道是有意跟蹤还是碰巧经过,反正她跟左歌亲完就不见蹤影了。
左个咬牙切齿说:「你以爲我还会信你吗?」
蓝月瞳扶额,「要不是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我才懒得帮你呢,这个你拿好,有空再联络。」
此地不宜久留,她匆匆把私人名片塞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完课已经是晚上,蓝月瞳回到家裏打开电脑,开始劈里啪啦的赶稿子。
几乎每个夜裏,她都是这样窝在三米高的玩偶熊的怀抱裏,敲敲打打到淩晨,有时候还意识到要回房间睡觉,有时候,她会累得不自觉地睡在书房裏。
正当她沉迷在自己的思考世界时,倏忽觉得胸口闷沉,胃部有点发疼,慢慢地,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渐渐涌出来。
她这才想起这一整天下来,除了早餐外,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她吞了吞口水,想压抑那呕吐感,但是发现胃部的不适急剧涌向喉咙,她立刻冲去洗手间。
来不及冲向马桶,她在洗手盆上一顿呕吐,那刺耳又令人联想翩翩的声音不断响起,几许才停下来。
骤眼一看,洗手盆上的根本不是髒秽溢臭的呕吐物,而是鲜红一片,血鲜艳得如一群盛开的彼岸花,在洗手盆上,在镜面上,绽开夺目惊心的血色。
而蓝月瞳,已经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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