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亲爱的
当晚,这两个疯狂的年轻人买了一打啤酒,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公园,抢了属于小朋友的鞦韆,一边蕩着一边喝酒,鞦韆越蕩越高,蓝月瞳也越喝越醉,十二瓶啤酒有一半以上都被她抢去喝了。
「自由万岁!美国是我家!」
「我要回美国!我要自由!」
叶辰夕笑笑不语,他的鞦韆早就停了,衹有蓝月瞳蕩得吱呀吱呀作响,口裏还喊着甚麽自由甚麽美国,看来她平时的生活太过压抑了。
「好了,该回去了。」叶辰夕慢慢地制停了她的鞦韆,然后蓝月瞳就像软泥一样倒在他的怀裏,「月瞳,喂」
蓝月瞳已经醉得一塌涂地,问话也问不出甚麽,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儿,没有办法之际,叶辰夕唯有把她带回自己家裏。
早上一缕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入房间裏,蓝月瞳从陌生的床上醒过来,看看四周,没一个地方是自己熟悉的,于是开啓了大脑运转模式,淡定地回想发生了甚麽事。
「你醒了。」叶辰夕拿着杯子和牙刷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修身的衬衫西裤,让他看起来像个儒雅的绅士,「先洗脸刷牙吧!」
「哦」蓝月瞳混混沌沌地回答,接过杯子和牙刷后,身子又软了下去,「头疼」
叶辰夕无奈一笑:
「喝醉了当然头疼,我在客厅等你,你洗漱完了就过来吃早餐。」
蓝月瞳挣扎起来,在厠所裏看着自己那个凋残的妆容,心裏惊喊一声,不知刚才叶辰夕看着她这番模样的时候,心裏是甚麽感受,她勉强把妆给卸了,露出净白娇美的素顔,然后出去吃早餐。
见了她的素顔,叶辰夕吹了一声口哨:
「你不化妆一样很美。」
「谢了。」
吃完早餐后,蓝月瞳坐上叶辰夕的车一起去上课,车刚开到圣德大学的门口,她便听到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叶辰夕和蓝月瞳在同一架车裏。」
「他们该不会是在一起了吧?」
「校花和校草在一起了!」
难道左歌就是败在叶辰夕手裏?
叶辰夕勾起了唇角,打趣说:
「我们有绯闻了!」
「随便吧!」蓝月瞳打了个哈欠,「我的绯闻多着呢!」
「也是。」
沉默片刻,叶辰夕终究按捺不了心裏的好奇心——
「你跟左歌在一起过?」
「我跟他不熟。」
「真不熟还是假不熟?」
「真不熟。」
「那跟金融大亨的儿子搞暧昧是真的吗?」
「是他缠着我。」
「真的跟连锁饮食集团李总的二儿子同居过?」
「算是吧。」
「甚麽?」叶辰夕激动得刹停了车。
蓝月瞳经这突兀的一停脑袋清醒了不少,解释说:
「就三天,一直在打电动,我跟他是电动爱好者,新游戏出了就约了一起玩。」
「哦,原来是这样啊!」
到头来所有的绯闻都衹是子虚乌有,她虽然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间,但还知道甚麽叫点到即止,不是没有暧昧过,衹不过这一年来,她已经收敛了很多,维持交往的大部分都是朋友,搞暧昧的早就疏离了。
下课后,蓝月瞳打了司机的电话,叫他来接人,她自己也往停车场走去,从偏僻的音乐大楼走去停车场大概要十五分钟,蓝月瞳估计司机没那麽快到,于是便绕了远路,走风景比较好的枫林区。
十一月正是赏枫叶的好季节,枫林裏赤橙如火的叶片漫天飞舞,然后徐徐落下,铺满在土地上,形成大自然的红地毯,此景尤其壮观美丽,让人看得目不暇给,转不开眼睛。
前面好像有一对情侣,看那女的拉着男的一脸激动和悲愤,蓝月瞳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甚麽好事,不要过去打扰他们?当然要!
她心裏澎拜,这戏又不花钱,不看白不看!
走到一个适当的距离,既听得到他们説话,又不突显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她假装在欣赏枫叶。
「歌,我哪裏不好了?你说!」
「説了多少次,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爲甚麽?爲甚麽你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啧,你烦够了没有?」
蓝月瞳愣了一下,又是这熟悉的口吻,真是到哪都有他,然而更离奇错愕的还在后面。
祇听见女的说:
「你和蓝月瞳的事是不是真的?那女人能比我好吗?」
「你够了没有?」左歌愤怒地吼了一声。
「她哪裏好了?」
「她再差也比你好!」
「嗯?」这一声疑问由蓝月瞳发出。
声音刚好被左歌以及那女的听见,两人望了过来,面色各异。
蓝月瞳乾咳一声,做出「请」的姿势,「你们继续,我路过的。」
她是想溜,但是别人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左歌朝她走过来,捧起蓝月瞳愕然的脸孔,俯身凑过去。
在那女的的角度来看,两人正是在接吻无疑,「不要!」
左歌扭头,骂说:「给我滚!」
「不要,不要是她!」
「该死的!」她不走,轮到左歌拉着蓝月瞳走。
那女的留着一头棕色曲髮,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樱唇,长得娇美可人,非常眼熟,蓝月瞳回头看了几次,才记起是新晋女歌手安佩琪,正在圣德读大四,音乐系,她的学姐。
安佩琪落流泪了,啧啧,好端端地一个美人,如果是她,一定会怜香惜玉的。
「她哭了。」蓝月瞳淡定地向左歌报告说。
左歌回了她一句:「管好你自己。」
安佩琪的事她管不着,但现在她个人的人身自由总归她管了,「喂,你想带我去哪?」
左歌把她带到停车场,绕啊绕,绕到了一架黑色有型的兰博基尼前,然后打开车门,把蓝月瞳塞了进去,再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上。
「我要那些传言消失。」左歌说。
蓝月瞳挑了挑眉,「其实你衹要放宽心就好。」
左歌眼睛微眯,咬牙说:
「你应该清楚自己是个甚麽样的人,跟你放在一起严重影响我的声誉,你有责任解开误会。」
蓝月瞳指了指他的眼,再指了指他的心,对他说:「真小。」
小心眼,心眼小。
左歌狠得拍开她的手,「你别以爲我不会对你怎样?」
「你想对我怎样?」蓝月瞳笑说,「别忘了是你非咬着我不放,非要我道歉不可,而且今天你在安佩琪面前假装吻我,是你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想撇开关係?迟了。」
説到安佩琪,左歌晃神了一瞬间,似乎在想着事情。
下一秒,他突然踩下油门,开动了车子。
「喂,去哪?」蓝月瞳急忙稳住身子。
左歌不作回应,车子驶出停车场,在校园绕了大半个圈,最后停在露天广场边的马路旁,那儿有很多学生聚集,人来人往的,左歌把她拉下车,人们一看到这对风云人物,很快偷偷地靠近,圣德的学生不会放过一丁点能八卦的机会。
见有不少人围在不远处,左歌终于开口:
「不要再缠着我,我不想跟你扯上关係。」
蓝月瞳:「」
她看看周围,已经有人在交头接耳,想必今天以后,又多了些新的传言。
譬如左歌终于受不了她的纠缠,把她赶下车了。
譬如左歌才是甩人的一方,而她来求复合,被拒绝赶下车了。
譬如
谣言的转向必然把她变成劣势的一方,是她缠着人,是她被甩了,是她急着贴上去,而左歌就是那朵高岭之花,冷漠、高洁、不受动摇。
可是蓝月瞳是谁?她是不闹则已,一閙非得把人弄得头大的人,所以当左歌以爲事情能按预期中结束的时候,其实是另外一个大麻烦的开始。
「亲爱的」蓝月瞳突然上前搂住左歌的腰,喊得那个甜腻。
「你干甚麽?」左歌僵着身体,愕然看着身前黏在身上的人,「放开!」
「你别生气嘛,我都道歉了。」蓝月瞳又搂紧了点。
左歌盯着她,简直觉得不可理喻,「该死的,放开!」
「你又凶我了。」蓝月瞳露出凄怨的眼神,表情甚是委屈,别「人的情书都被你撕碎了,怎麽还不消气?不带这样发脾气的啊!笨蛋,我心裏有谁,难道你不知道吗?」
「蓝月瞳!」
「瞧!你还凶我」别人送情书我又阻止不到,「没错,我是气你把信撕了,那是因爲这样对待别人的心意,太过分了,我不就是没接你几个电话而已吗?我都道歉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单单几句话,舆论瞬间逆转起来,观衆「真相」了。
「原来真的在一起了!」
「天啊,萌到我了!没想到左歌是个傲娇,反差萌太棒了!」
「蓝月瞳好像也没那麽差啊,女朋友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换作我早原谅了。」
「啊?不要啊!她不是跟叶辰夕一对吗?」
左歌双目变得锋利,恨不得化成刀剑把蓝月瞳给凌迟了。
「嘘——这裏怎麽这麽热闹?」叶辰夕悠悠地走过来。
「是叶辰夕!」一堆人自觉地让出路。
他端着略有意味的眼神,步伐优雅,不徐不慢地来到蓝月瞳和左歌面前。
上下瞄了他们两眼,叶辰夕微微勾起唇角,说:
「不是不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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