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瑾年》分卷阅读33

    后来还没等梁封宁想出对付人的招数,**就来临了,起初他和许多人一样并不怎么重视这次灾疫,可随着病情的蔓延他越来越着急秋络的安危,因为他是个医生是站在第一线最接近危险的人,梁封宁不得不担心,可一次次电话打出去都没有回应,他数次在医院门口等人也没有消息,起初院长还能告诉他关于秋络的一些消息,可到后来他们医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每天进进出出的医生那么多,谁能注意的过来呢?

    梁封宁没有办法,就算他手眼通天可在当时的那个状况下,整个人已经完全像烤焦的蚂蚱,几乎六神无主了,当穿上那厚厚的5层防护服的时候,他心里不断的颤抖,他害怕秋络有什么事儿,这么多天以来的恐惧让他一头扎进了医院。

    秋络在看到他的时候,是很明显的吃惊,即便带着厚重的眼镜他也能看清那双眸子里的惊讶。梁封宁不顾形象的抱住他,死死的抱着,他冲他耳边吼:“你他妈根本没有心对吧?那么多电话·····老子打了那么多电话····”所有的声音都消散在耳边浓重的呼吸里,在寂静的楼梯里,秋络任由自己被死死的抱着,那强壮有力的心脏冲击着他已麻木许久的脑袋,他的手不知不觉的回抱了他。

    该怎么做?秋络不多的头脑空间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人际交往。这个人,他没办法像从前那些在生命里来去无踪的人一样无视他的存在,他该怎么做?

    ☆、第 52 章

    **结束后,博文医院长达半年的时间都在处理这次灾疫的后续事情,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小型的突发性医疗事件,可在医学界,sars的出现显然将无数专业的医学人员都引进了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无论是国际还是国内都展开了各种各样的探讨和研发,于是,在医院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03年年末的时候秋络出国参加为期六个月的国际新课题的研讨。

    国外的那半年时间里,梁封宁几乎每个礼拜都会出现一次,这似乎成了他的固定频率。他们见面也没什么说的,好像恢复到了最初朋友的那种关系,唯一改变的是,梁封宁非常自来熟,他会亲自到他公寓来下厨,做可口的中餐,他会把他外公外婆的一些视频资料发给他,和他像亲密发小一样谈论他家里的一些事情,甚至他会在半夜醉酒的时候来敲他的门。

    秋络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平淡,他不是还没出校园的小男生,他是一个已经在社会立足的成年男人,这样的**太幼稚。于是,他直截了当的对梁封宁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如果你再半夜来敲门,我马上搬到合租公寓去住。”这是他自**以后,认认真真思考过之后得出来的结论,不合适,他感动是真的,但不喜欢也是真的,秋络并非没有谈过恋爱,但他讨厌没有结局的故事。

    和梁封宁先不论性别因素,即便他能爱上他,可现实的差距鸿沟就摆在眼前,他自认没有勇气也没精力去对抗,所以,无论怎么走,最后肯定是死胡同,何必?

    梁封宁拿筷子的手一下顿在了半空中,他看着秋络平淡无波的眼睛,忽然笑道:“那你告诉我,我怎么···”他一下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忽地站起身将桌上的红酒杯摔到墙上,大声吼道:“你他妈告诉我,我怎么怎么才能走近你心里?你说啊?”

    梁封宁一直以为秋络缺乏的是烟火气息,这么冰冷的人好像根本不是凡尘俗世应有的产物一样,于是**结束后他专门花时间跑到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他想从根源上了解这个人,每个礼拜从繁忙的公事中挤出时间跑这给人当孙子,呵呵,现在看来,他缺的不是烟火而是他妈的就根本没有心!

    他一把将秋络推到墙上,抵着他的身体阴狠的问:“你有心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老子·····”忽然鼻头一酸,他想说他从小到大都没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他能做的都做了能说的都说了,可人家就是看不见,还嫌你碍事!梁封宁觉得自己特傻逼,就跟那愣头青一样白痴的不得了!

    秋络安静的看着他发疯,一句话也没说,梁封宁在那一刻突然想明白了,不爱就是不爱,不管你做多少他都没感觉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像个斗败的野兽,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不甘心的戾气,他看着秋络,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了上去,把人按住狂吻,秋络显然吓了一跳,怔愣过之后就开始反抗,到后来两人都开始上了力气,互相搏斗,到后面梁封宁简直刹不住车了,他没想真打,那一刻**比愤怒要强烈,他自己都说不清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清醒的时候,是秋络突然晕厥的时刻,梁封宁吓坏了,赶紧给人穿好衣服带回自己的住所,直到医生反复告知没有大碍之后,他一颗心才算掉回原地。他看着秋络宁静的睡颜,苦笑的想:“他前半辈子绝对是遭天谴的事儿干多了,所以才找这么一个家伙来讨伐他,打,打不得,说,说不了,只能他妈的这么干耗着!”耗就耗吧,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谁知这么一耗就又是两年。04年7月秋络回国的时候,梁封宁直接把人从机场绑回了自己家里来,这下玩大发了,烧到老虎尾巴了,秋络很生气,两人不可避免的又打了一架,可这回晕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梁封宁,准确的说,不是晕而是···骨折。

    梁封宁胳膊骨折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他自己家里,这事儿非同大小,直白说了,他本人的安危直接关系着他一个家族的利益,无论他现今出现什么毛病哪怕就是一个摔跤都能引起某些人的无故揣测,很讽刺,可这就是权势的魅力!到这地步,秋络也看出这是一个局了,他问他:“你拿这个要挟我?”

    梁封宁悠然的靠在床头,看着手腕上的白纱布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不同样用自己的生命威胁我?”

    对视良久,秋络忽然展颜一笑:“如果我不在意呢?”

    “那你可以马上走出去,只要走出这间房间,你应当清楚我和你会有什么后果。”梁封宁盯着他,他在赌,拼了最后的希望。一旦秋络走出去,那么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次惩罚,可对秋络来说,这辈子算完了,他很清楚,他们这样的人家想要废一个人是多么轻松,尤其是在别人眼里,秋络不过是他一个情人。

    秋络看着他,平淡的眸子终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半晌,他说:“既然已经担了虚名,那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最后,梁封宁找其他借口把这事掩了下来,当然,他也达到了目的,秋络最终成了他的人。

    从他们确定关系到分手,前前后后也不到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里,梁封宁以为他能得到秋络的心,以为他能改变这个人,可事实上他高估自己了,他也低估了秋络的忍受力。

    秋络可以和他每天住在一起,和他睡同一张床,甚至能在他的诱哄下和他做-爱,可梁封宁从来感觉不到这个人心里记挂着他,他能为了他上一台超时的手术而心疼发火,能为秋络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而焦头烂额,可秋络不会,他甚至不在意他的夜不归宿。梁封宁不得不承认,在这段感情里,他付出的远比他得到的要多,可是,不想放手,只要看到这个人在身边就不想放手,尽管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顾尘看着秋络醉意朦胧的双眼,他问:“你喜欢过他吗?”纠葛五年的时间,在这场拉锯战里,他们双方都筋疲力尽,秋络正式带他的时候正是他回国的时候,顾尘没办法想象那时候每天都能兢兢业业为他们传授知识,能缄默的站在手术台上一丝不苟的人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无奈。

    秋络目光飘忽,爱过吗?他低头轻轻笑了一下,脑海里想起梁封宁熟睡的容颜,他好几次醒过来的时候都看见他睡在他身后,眉目英挺,呼吸温和,一副善良无害的样子。可是,他不能忽视一些东西,他不能看着怀孕六个月的女人被拉去做引产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不能看着夜场里一群男人肆意玩弄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而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他不能忍受和一个男人上床而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不能看着梁封宁将来娶妻生子而自己还能心安理得的睡在他身边,他不能看着自己变成连他都不认识的桑秋络。

    所以,他对顾尘说:“大概吧。”

    比起喜欢来说,他在乎的东西太多,否则到最后他不会想到让自己流血。他焦躁很久,在浴室里无意间被打碎的牙杯割到手指,看着鲜红的血液从白色的瓷砖里淌过他竟觉得畅快,小的时候他就要不停的吃各种药来预防随时可能出现的灾病,他的外公外婆把他的身体视如一块脆弱的琉璃,不敢轻易损坏,所以从小到大,他没什么朋友,因为别人不敢轻易对他玩闹,唯一的好兄弟常年都在部队几乎没办法联系,时至今日,在遇到梁封宁之前,秋络从没有发现,他会活的那么孤独。

    孤独到他看着自己的血液都觉得欣喜。

    梁封宁最终知道了这件事,从起初的生气到后来的沉默,他们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争吵。秋络没有解释,也没有发火,他平静的说,想去外面玩一圈。他把假期调整调换了一下,自驾去了一趟新疆,这是秋络唯一的消遣方式,他没人可以倾诉,只能向外走,可以说从小到大他走过的地方比他交到的朋友还多。梁封宁没有说什么,认识这么久,他清楚他的性格。

    去了一个月,回来的那天是半夜,他回了自己家里,可开灯的瞬间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梁封宁,但他告诉他飞机明天晚上才能到,两人无话,对视良久,梁封宁说:“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嗓音粗粝的像沉了沙子。

    秋络把东西放下,倒了一杯水,背对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慢慢说:“梁封宁,我觉得这是我努力的最大限度了,可是,抱歉,我们不合适。”

    “明天晚上阿姨会做一些南方小菜,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梁封宁说完径直离开。

    第二天晚上,秋络独自对着一桌子饭菜直到凌晨一点,他一筷子没动回了房间。

    梁封宁喝的酩酊大醉的回来,他坐在沙发上问秋络:“我还要怎么做?只要你说的出口,你他妈··到底不喜欢我哪里?老子做到你喜欢还不行吗?”

    秋络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他靠在沙发上,坐在他的对面,优雅的像个贵族公子。

    梁封宁愤怒的像狼一样扑上去,他撕扯他的衣服,啃噬他的锁骨,他死命的按着他的双手去亲他的嘴巴,秋络睁眼看他,说:“梁封宁,我们打一架吧!”

    然后他们像两只野兽一样纠缠在一起,梁封宁不敢下重手,他没有真醉,可秋络每一下都实打实的向他发难,房间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好像他自己的心一样,碎的七零八落。

    那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看着秋络沉沉的睡去,就那么看着他,许久,他低头去吻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他的唇瓣舔舐厮磨,这个身体是他日思夜想的,可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秋络不喜欢男人,他一点都不喜欢和他□□。

    和第一次的梦境一样,炽热,晕眩,秋络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地狱的冰火两重天一样,睁眼,梁封宁的脸无限放大,他的身体被挤压的难受,他推他,却意外的被吻住了唇,那一场□□做的秋络欲生欲死,每一次他觉得已经不可能的时候总能再次体验在冰火世界的考炼。他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只是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一次,而房间里都已经收拾如初,干净的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在那以后,他再也没见到梁封宁回来过,后来,他孤身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醒目一收,故事落幕,顾尘看着秋络祥和乖巧的睡颜,轻轻唱了一首歌,那是他小时候,妈妈经常唱的一首歌谣。

    忘却的不懂悲伤那是害怕的烟花

    悲伤的不会哭泣那是幸福的眼泪

    我丢失的梦想啊 亲爱的它躲在了你的梦中

    他记着你的笑容他听着你的歌声

    他说啊 亲爱的我一直等着你回来

    ·······

    清晨回到医院,顾尘简单洗了把脸,一夜未睡竟不觉得疲惫,他挂外套的时候忽然看见窗户前的铃兰,开的袅袅婷婷,正迎风飘舞。

    秋络只把它当一种药物和装饰性的植物放在办公室,可他不知道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都有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顾尘不知道属于秋络的命运会让他和谁再次相逢,可是,他衷心的希望,这个孤独善良的男人终有所归。

    ☆、第 53 章

    七月中旬的时候,顾尘在医院里碰到了林子衿,年少时候色艺双馨的女孩儿已升级为准妈妈,老友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如今的林子衿,对顾尘来说算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女性知己。

    在她和胥城的婚礼上,林子衿偷偷在化妆室把捧花给他,弄得顾尘哭笑不得,女孩儿仗义的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挺希望参加你们俩的婚礼的,很期待你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她笑着说的,可目光里泪花闪烁,顾尘心里感慨万分,他拥抱她,良久,说道:“你会幸福的。”

    那走在红地毯上的女孩儿曾也是他的少年明媚呀,转头看着眼前沉静英挺的男人,顾尘在底下偷偷握他的手,心里满足而安定。

    两个人说了小一会儿话,陪林子衿来的是她一个闺蜜,拿着号过来说快轮到她们了,于是互相告别,可临走的时候,林子衿拉着顾尘小声问:“你身边有没有适龄的未婚男青年啊?”

    顾尘不解,林子衿目光往前面一瞥:“帮我闺蜜留心一下,她再嫁不出就快被父母逼婚了,我呐是快被她逼疯了!”

    顾尘秒懂,笑着点点头,目送林子衿离开。

    回到他们科室,他看秋络正在看病例,随口说道:“秋络,有没有时间去喝个下午茶?”平常在外面的时候他得称一声“桑老师”,可只有彼此的时候他会直呼其名,两个人听着都舒服。

    “有事?”秋络抬了抬眼皮。

    顾尘走两步,思考了一下说道:“相亲!嗯,有一个女人······”

    秋络放下病历单:“你相过?我没经验啊,要不你先列个模板?”

    “呃·····那,让我想想····”顾尘费劲的想需要什么步骤,一时半会真伤脑筋,忽然瞥见秋络嘴角一抹笑,:“你蒙我?”

    秋络表情无辜:“我没说不去呀?”

    “那我现在就约人家。”他作势打电话,秋络只好讨饶:“晚上我约人了。”

    “是谁是谁?”顾尘好奇心大增,秋络很少和人约会啊!

    “没谁,我外婆的一个学生,刚毕业准备来这边实习,叫我先关照一下,今晚见个面。”秋络稀松平常的说。

    顾尘脑子绕弯弯:“哦,你家乡那边啊····挺好挺好!”一个水土养育出来的人,说不准照顾着就照出感情了呢,秋络急需要一个活泼大方,可爱伶俐的女孩儿来缓解他孤寂枯燥的生活。他正乐滋滋的想着,冷不丁秋络一个冷笑:“31号床的抗生素打了吗?”

    顾尘一溜烟赶紧跑出去,一路上他心情都不错,他喜欢现在烟火气十足的秋络,喜欢他这种轻松和富有生气的状态。

    回家的时候,看见陆初修在沙发上睡着,跟前还放着休眠状态的电脑和酒,顾尘轻轻把手放到他膝盖和肩膀那,准备来个公主抱,结果还没抱起来人就醒了,对视两秒,顾尘默默的把手抽出来,幽幽的说道:“真是死沉死沉的·····”

    陆初修笑,他搂着顾尘的腰坐起来:“老陈去接你了?怎么也没叫我一声。”

    “估计看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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