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25 吵架

    25 吵架

    亚历士听到我的话，丰富的情感在他的眼里翻腾着。但在他说话之前，敲门声响起，然后主治医师与护士进了门。

    护士量血压，做一些例行性的检查。而医生解说修复亚历士右手受损的血管与神经手术的结果，医院会留亚历士住三天，若复原情况良好就让他回家静养，然后要预约时间回来拆线。一个月后亚历士得做另一个检查，评估他的右手是否需要正式的复健治疗。

    医生走后，护士则说明伤口管理的卫教，比如说这几天都只能擦澡不能让伤口碰水。还有手术时打的麻药退了之后，伤口痛可以吃什幺样的口服药。在医院时护士会来做清洁消毒与包扎的事，但亚历士必须看着学习回家才知如何处理，出院之前护士会再复习一次。

    好不容易回到独处时光，总觉得刚才的气氛完全被毁掉了。

    医院真不是个告白的好地方，护士随时会进来。

    亚历士看着我有些懊恼的表情，笑了出声。

    ?这一点都不好笑。?我哼了一声，双手环胸，偏头不看他。

    ?谁叫妳抢着说，那应该是男人要先主动说的话。?

    我马上站起来，準备要离开。

    ?我和妳开玩笑的啦，别走。?

    ?你的状况很好嘛，开起我玩笑来了。我还是叫珍妮佛来照顾你好了。?我冷冷地说。

    ?我就是这样长不大的人，妳知道的。?

    ?不知是谁到处放话说要成长变得可靠？?

    ?成熟是一回事，我还是有我的童心啊，难道妳只喜欢我当大人的一面？?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但他这样说后，我回到了椅子坐下。

    ?有些玩笑避免比较好。?

    ?好吧，那妳希望我现在就回应妳，还是选个良辰吉日在浪漫的地点环境之下再对妳说那句话？?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刚才纯粹就是感情影响之下很想告诉他，是在我计划之外的事。

    ?现在回应好了。?拖拖拉拉不是我的风格。

    ?crystal，我爱妳。?

    我皱眉，整个感觉很不爽。?被你刚才那样一闹，现在听你这样讲变得很没诚意。?

    亚历士一脸无奈。?那我出院后再安排一个超级唯美浪漫的时机重新说一次。?

    这还差不多。

    原来我耍起女人的不讲理与感情用事一样很厉害，无师自通。

    ?你怎幺会伤得这幺严重？那个学生是懂武术还是怎样？搞到两个教授都得住院。你为什幺不能一开始就拿椅子砸学生的后脑把他击昏？?我看到他的手，忍不住数落了起来。

    ?我又不是007，事情发生那幺突然，我哪里想得到妳说的用椅子砸那样的方式？而且万一打破他的头怎幺办？眼看安德森教授颈部要被砍到，我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挡。那时一团混乱，靠着肾上腺素反应，老实说我现在也记不清楚细节。?

    ?你去学一点防身术好了，这年头在学校都还要担心安危，又不能携枪自保。?

    ?ok。?

    我还是很不高兴，亚历士原本一个白白净净超级可爱的大男孩，万一脸上手上留下疤怎幺办？虽然我还是会爱他，但想到他可能为个烂学生破相，我很难释怀。但最重要的是，如果当时运气不好，他可能会送命。

    ?你要好好的活着，不可以随便死掉！?

    ?上帝的安排我无能为力改变，但我保证我会尽全力爱护自己的生命。?

    ?你这幺虔诚的人，上帝还让你受到这种无妄之灾，算什幺？?我开始迁怒。

    ?换个角度说，上帝安排我救了安德森教授。?

    ?反正你从小就信，已经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我和他迟早会为了这个话题吵架，选日不如撞日。

    ?我虽然在教会长大，一直到高四才真的信主。?

    ?大部份的人都是高中大学的时候离开信仰，你为什幺与众不同？?进化论看不懂？

    ?妳每天都会读华尔街日报，wsj最近有一篇文章，顶尖的科学家开始承认很多证据是在世界上有造物主这一边的。目前已经知道有两百多个缺一不可维持生命的必须条件，像是邻近的木星的引力很大，帮忙把许多陨石吸过去而不是直接砸到地球上。?

    ?就算有造物者，也不一定是你信的那一个。?

    亚历士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平静地说：?我高四下学期时被人陷害栽赃，害我的人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相信我，我差一点被退学，连珍妮佛在学校都和我保持距离，我爸妈更是严重地惩罚我。?

    我没有插话，听他继续说着。

    ?后来害我的人主动向我表明身份，原来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因为我无意间深深地伤了他，所以他要报复回来。?

    到底是什幺鸡毛蒜皮的事要搞得这幺严重？我无法想像亚历士恶意伤人的样子。

    ?一开始我很恨他，他完全毁了我的名誉，要不是我早已经被大学录取，爸爸又找人用特权把事情压下去，我可能就此走上岐途。可是我更恨自己，因为我的自大与无知，我的骄傲与虚伪，我对他造成的伤害同样难以弥补。?

    ?有些事发生了可以原谅，但后果还是会停留很久，不管试着做再多的好事都不能抵消。但我痛恨背黑锅，我不想原谅人，我也不能原谅自己。然后当我听到牧师讲的，耶稣原谅那些把他钉上十字架的人，耶稣为了我而当代罪羔羊，我终于找到答案。罪与罚，爱与正义，都在他身上完美的实现了。?

    好吧，这番话听起来还算感人且合理。

    ?也有很多人不用靠耶稣或宗教就可以原谅别人，做好事当好人。?我还是忍不住吐槽。

    ?我们只能 agree to disagree了。?亚历士微笑。

    这时又有人敲门进来，这次是警察想要来做笔录。

    警察问完话走后，我看亚历士脸色不太好，像是在强忍痛楚。?你要不要吃止痛药再睡一下？?

    ?嗯。妳先回家，明天再来看我吧。今天让妳上班一半跑来，一定造成很大的困扰，很抱歉。?

    ?我是你的女朋友，这是应该的！你之前不是要我不要离开你？?

    ?因为之前珍妮佛在这里。护士会定期来看护我，我妈也能来帮忙。我不能叫珍妮佛完全不要来看我，但我和我爸请求过，绝对不能让珍妮佛和我独处，我不希望让妳受到委屈。?

    我很感动亚历士的细心。

    ?那我就回公司了，晚一点再来看你。?

    ?开车来看我？晚上要小心安全。?

    ?知道啦，我当纽约客的资历比你久好吗？?

    看着亚历士吃药躺下后，我不捨得地离开了。

    刚才我和他算在吵架吗？不过能够坦白地讨论彼此不同意的事，感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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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那篇文章由eric metaxas撰写，不过必须付费才能看整篇，我是看到另一篇相关的报导。原文章的标题是 science increasingly makes the case for 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