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14 庆生

    14 庆生

    亚历士的生日快到了,他说他的朋友要帮他举办一个庆生会,问我要不要去。

    我还没有回答他,虽然公事上的交际我很在行,但私底下我其实是个满自闭的人。亚历士算是我在纽约唯一可以算是朋友的人。

    和一群我不认识的人在一起,怎样想都觉得很烦人。

    不过他每次见到我都问,连装可怜那种招术都使出来了,这个人果然没有所谓的男人的尊严。

    最后我还是妥协答应了。

    亚历士的庆生会是在教会的体育馆内举行,想也知道他这个社交花蝴蝶一定朋友很多,所以才要用到那幺大的场地。

    我买了几本中式与日式甜点的食谱要送他,平时他都是做西式甜点,所以我想这个礼物应该够特别。

    到了庆生会那天,我看着衣橱内的衣服,有些伤脑筋该穿什幺好。

    工作用的套装或正式礼服当然不合适,家居服和运动服更不用说。平常我出门都是白衬衫配牛仔裤外加时尚围巾,冬天会加件长外套,那样的衣着适合参加庆生会吗?

    宅太久,我对于这种社交场合完全无力。管他的,反正除了寿星外没人认识我,就穿衬衫牛仔裤吧。

    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像我这样的大美女不是应该衣橱要被挤爆,每季都去血拼,然后一堆从来没穿过的新衣拿去捐还是丢掉才有空间放更新的衣服?

    在台湾工作那些年我的确追逐过时尚,各大名牌的衣服配件皮包鞋子我家通通都找得到。不过彻底失恋之后,我的心境变了很多,感觉上那段时光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那该死的,怎幺样都拔除不净的爱慕之心。

    我知道我完全没有机会,我也没有任何妄想与希望,我是真心祝福那两个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是当我想起他,我的心还是会加速,我还是会微笑,然后感到淡淡的刺痛。

    有时候我怀疑我是否真的爱那个男人。也许我爱的是在我心中被神化了的一个形象,有点像是雏鸟情结那种。

    我很羡慕他和她在一起时的快乐,可是我伤得实在太重,那一跤跌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有找到属于我的幸福的一天。

    我也看过太多失败的例子,婚前是被受娇宠的美女,婚后即使女人还是保养得宜,男人却变了心。

    所以,还是一个人过生活比较好。虽然没有太精彩之处,但也不会受重伤。

    = = =

    虽然我已经有心理準备,这场庆生会一定有很多人在,我还是吓了一跳。

    这已经不能只用热闹来形容了。

    十几个小孩在气球区玩得不亦乐乎,欢声尖叫连连。

    一群青少年,男女都有,正围着亚历士说话着。

    有和亚历士差不多年龄层的年青人,也有中年人老年人。

    有穿着夏威夷衫配短裤的人,也有西装笔挺的人。

    有黄种人,也有白人黑人。

    大部份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圈,唯独我好像是走错地方的路人,我开始考虑也许应该把礼物放好就离开。

    ?这位小姐,你好,欢迎妳来亚历士的庆生会。我是庆生会的主办人之一,诺门?史卡特,希望妳能玩得开心。?

    一位中年男子看到我一个人,很快地来和我说话,又向我伸出了友善的手。

    ?谢谢。?我露出一个客套性的微笑,伸手回握。

    ?我太太玛姬就是站在蛋糕旁那个穿着鹅黄色洋装的人,我们是亚历士教会内的朋友。请问妳是他纽约大学还是读书社的朋友吗??

    ?我是他的邻居。?

    ?喔,我早该联想到妳是那位漂亮又好心的邻居。亚历士那小子很尊敬妳呢。?

    好心?尊敬?他到底是怎幺样和别人形容我的?

    诺门和我寒暄一阵子后,看到有新的落单客人,就向我告辞。而我把礼物放到礼物区后,走到了食物区。

    都是些很常见的普通派对食物。各式各样的三明治,沙拉,洋芋片,起司,汽水等等,当然也少不了甜点。

    我远远地看着亚历士,他非常受欢迎,一群人排队要和他说话。间中他有看到我向我挥手微笑,我只是点头致意。

    后来也有几个人来与我谈话,于是我知道了亚历士是个超级好说话的教授,搞到系主任警告他不可以对学生太心软。他的读书会正在读马丁?路德写的on the bondage of the will,主要是在讨论宿命与自由意志之间的关係。他在教会教青少年的主日学,而他非常受学生们的爱戴。

    要切蛋糕前,庆生会主持人用麦克风向大家说,可以用手机传祝贺的简讯到一个号码,然后他们会透过网路将大家的简讯同步放到大营幕上。

    我没有传任何简讯,反正就是一句生日快乐,大家都会写,不缺我一人。

    大部份的简讯都是中规中矩的传统祝贺词,也有一些走感性路线的,而青少年自然要写些很酷的火星文。

    亚历士看着大家对他浓厚的关爱,很感动地傻笑着。可是当他看到一则简讯与寄件者的名字时,他的笑容瞬间消失,露出了很震惊的神情。

    简讯是一个叫珍妮佛的人寄的:?我回来了。?

    然后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的女子走到了亚历士面前,伸出双手捧着他惨白的脸,当着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幺事的众人面前,她主动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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