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推广岐黄之术了,即使一时半刻培养不出几个大夫,能种植点药材,或者广推义诊,都是好事情。
况且他还稍微记得一点天朝大事,提早挖掘几位治世人才给小世子,保国家安定,百姓安居,应该是大好功德罢。
现在他什么也不用做,静等着世子登门就是了。这才叫“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呃,也不尽然,他哪能坐得住,得多往雷家跑跑。
不管王谢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也不管风依涵和阿魏怎么紧张准备,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并无想象中那么大张旗鼓。
这日于飞庄又收到一沓名帖,门房送上来给王谢取舍。
求医的拜帖实在太多,王谢捡些有疑难杂症,久治不愈的收下,翻看几张,发现一封奇异名帖。
奇异并非指名帖所用与众不同,乃是淡红色洒金笺纸。这姓莫名越的投帖人很规矩,将名帖提前三日交投,说有病者远路而来求医,三日后到,并附三月不愈的火伤医案供参考,医案后面是药方,内服外敷——罂粟黄连,苏子桃仁,没药麝香,白芨白蔹,生栀子明雄黄……燕窝华灰木,当归薏苡仁。
王谢看着有些不对了,这方子稀奇得简直胡闹。
前头用药甚是对症,解火毒,生肌肉,后面那四味药是怎么一回事?燕窝养肺阴,调理虚损劳疾;华灰木清热利湿,止血生肌,这两者虽然对症,但之前已经有合适药物,未免画蛇添足。最胡闹是最末两味药:当归补血活血,润燥滑肠;薏苡仁健脾渗湿,除痹止泻。这是哪位庸医开的方子?治了三个月没治好真不令人意外。
而且这笔迹歪歪扭扭,甚是难看。
王谢觉得自己在给病人重新诊治之前,需得先见见那位大夫,劝对方好、好、读、读、书。想着想着,不由哼哼笑起来:“燕窝华灰木,当归薏苡仁”,当我大夫是白做的么。
这么故弄玄虚,太假!
日子继续如水流般过去,眨眼便到了三日后。
夕阳西下,青色双轮马车拉着长长的影子,伴着踢踏蹄声缓缓行来,在于飞庄前停住。
一位约莫二十三四的女子率先跳下马车,只见她改了往昔长裙曳地,环佩叮当,飘飘欲仙的装束,换成青衣箭袖;也一改往昔高髻云鬟,步摇流苏,珠围翠绕的打扮,只在头上包了块浅蓝的帕子。朱唇皓齿,杏目柳眉,薄施粉黛,遮不住美貌,反将娇俏衬了个十足。
只见她莲步轻移,似慢实快,径直走向低头抱着茶壶嘬茶的门房,盈盈一礼:“有劳老伯,家主莫公子,特来拜会王谢王先生。”
那灰发白衣赤足麻鞋的门房抬头看看这女子,目光又落在马车上,忙不迭点头:“可是莫越莫公子?主人已经为莫公子备下了休息之处,主人还说了,倘若公子行动不便,直接驱车进来也可。”
女子才看到这门房面相年轻,觉得自己称呼差辈,有些赧然,闻言正要回答,忽然一声“……不必”自身后传来。
门房只见在一个小胖子的搀扶下,翩翩锦衣公子已经下了马车,他身着石青色云锦上衣,腰间系着一根鸦青蟠离纹丝带,足上一双深青缠丝文士履,绷带缠绕挡住大半张脸孔,往下包裹住脖颈并探入衣里,然而露在外面的菱唇形状十分之美好,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眸望过来,盯着自己,甚是吃惊。
门房眯着眼打量着莫公子,此人明明是陌生人,但是这眼神中万语千言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心思不由转了几转,这相貌……当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莫公子自然也在打量对方,打量过后不由连忙垂下眼睫,堪堪挡住目光中似悲似喜,不敢置信,不掩震惊——一惊之下连话都忘记说。他身边的小胖子感觉到主人呼吸忽然一滞,原本浮搁在自己臂上的手忽然收紧,扣得自己生疼,连忙紧张叫道:“公子,您小心着些,莫忘手上有伤!”
莫公子恍然回神,抱歉一笑:“礞石,对不住,刚刚有些没站稳。”
“啊没关系没关系,我是怕公子手疼。”礞石赶忙解释。
莫公子这才向门房一拱手:“在下……莫越,见过……见过王先生。”言语之间微妙地停顿了两次。
偶尔偷闲假扮门房的王谢挺直身体,拱手回礼,敛眸掩去心内波澜,对莫公子神色变幻的也做丝毫不知,笑道:“真是失礼,在下王谢王重芳,却不知莫公子如何认出在下?”
莫公子道:“江湖已有传言,称先生为‘白衣灰发王神医’,是以妄自揣测。”
王谢谦称不敢当,见莫公子行走不利落,必定伤口未愈,忙唤人手抬出一顶软轿,莫公子也不推辞,只叫侍女菲菲莫忘拿上鹦鹉笼。
这只波斯大灰鹦鹉颠簸了一路,此时黄昏,暑热稍退,清风一吹,登时展开双翅扇腾两下,欢快叫了声:“阿小!”
王谢本来要陪着莫公子一起往里走的脚步立时停住了,猛回头,也不顾风度礼仪,猛然扑到鹦鹉跟前,厉声道:“你叫什么!”
这举动吓了菲菲一跳,鹦鹉看不见,但是突如其来的动静也令它躁动不安,乱扑腾了几下,嘎嘎乱叫。
王谢双手扒着笼子边儿,不死心追问:“你叫了阿小,对不对?你叫了阿小!”
“阿小!阿小!”听见类似声音,鹦鹉跟着叫道。
这一叫可差点坏事,王谢几乎将笼子栏杆捏折了,二话不说一勾指头打开笼门,伸手就去抓鹦鹉。
大鹦鹉自然拍着翅膀乱窜,也不知怎的就矮身穿过笼门与手的缝隙,噌地一下钻出笼子。这下没了限制,更容易四处乱飞乱扑,东南西北转了一个遍,王谢不管不顾,只忙着逮鸟。
莫公子在软轿之上,听得动静,回首望见这一幕,定定看了会子王谢逮鹦鹉的狼狈身影,靠在软轿上,仰起头,左手遮住眼睛,隔了一会儿方扬声道:“菲菲,你去将灰衣抓来。”
“是。”菲菲足尖轻点,玉手挥出,五指收拢成抓往笼子里一抛,鹦鹉回到笼中。
王谢灰头土脸,追着鹦鹉复又趴在笼子前面:“燕……你可认得我?”
鹦鹉惊魂未定,再也无暇学人声,嘎嘎胡乱叫了几下,菲菲在旁瞥见王谢急切神色,便道:“这是公子豢养的灰衣。”
王谢闻言,心念电转,登时奔向软轿,眼巴巴盯着对方双唇:“莫公子,恕我冒犯,请问这只鹦鹉是天生便会叫人言,还是听人言而习得?”
莫公子挡在眼睛上的手并未放下,却反问:“天生会便怎样?习得又怎样?”
王谢急切道:“若是天生便会人言,请问这只鹦鹉可愿割爱?若是后天习得,在下想见一见教它说话的人。公子有何条件尽管提便是。”情急之际,他平素那些个客套,那些个试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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