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小人又岂敢居先?”飞鸾一听顿时变了脸,指着忆昔喝道:“你莫要后悔!”说罢转身抓了时翔的手腕儿,一面往隔壁间走一面道:“今日,我要你识破此人的真面目!”当那扇门重重的关上后,忆昔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素日的机敏此时却无能为力,唯有方才时翔对他的一往情深,让他存了几分侥幸。也就是那一往情深,将忆昔的心如同扔进了油锅里。一旁的人见他失去了从容淡定,苍白着脸,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立时便有四五个侍从,持刀仗剑将他逼回原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隐约只闻飞鸾的声音,却始终不曾听见时翔开口。忆昔正自惊疑不定,猛听里面飞鸾一声怒吼,紧接着“砰”地一声闷响。还未等众人冲进去,只见一个人一路打将进来。忆昔看时竟是凤弦,忙以眼色暗示。凤弦故作吃惊大声道:“和大官因何在此?”一面说,一面望着那扇门疾步走过来道:“里面又是谁?”忆昔挂念时翔的安慰,趁势要往里面冲。侍卫们认得凤弦,见他夹在中间,动起手来难免投鼠忌器。
此时飞鸾不得不拉开门出来,忆昔几乎与他撞个满怀。目光四下寻找,在角落里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时翔。一抹污血,正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凤弦满脸“惊诧”的瞪着飞鸾道:“太子怎么也在这里?”飞鸾不曾料到他会出现,狐疑的打量着道:“你身体不适,怎的会来到此处?”凤弦道:“又不是什么大症候,歇一歇便好。因心中烦闷,便想寻个清静之所发散发散,不期走到这里。太子不是往召德殿料理国事吗,为何还在东宫?和大官怎的也在……”话未讲完,忽听里面忆昔,催心催肝的大叫了声时翔。凤弦暗道声不好,待要往里去,被飞鸾上前挡住。凤弦有些失控的当胸一把揪住,吼道:“你把他怎么了?”飞鸾未及作答,却听外头一片嘈杂。一个略显尖锐的嗓音高声喝道:“官家在此谁敢放肆?还不通报太子速来接驾!”飞鸾心上一惊,不由望向凤弦。尚未出去,便见上林负了君上,手持利剑闯进来。忆昔不得不忍痛将时翔暂且放下,赶至君上身边护驾。
你道君上因何突然驾临?原来,凤弦怕忆昔时翔吃亏,自家又不能现身相救。硬逼着那黑衣人,无论如何也要将君上请来。因自家功力不深,恐被其发现,只得潜伏在较远的地方。焦急等待中,听得里面动静不对,只得硬着头皮打了进去。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自从察觉飞鸾在君上饮食中动了手脚,忆昔上林越发谨慎小心。虽再次识破他的奸计,却又不能因此而绝食。所幸药量不重,仗着自己功力深厚,每日饭后运功将毒逼了出来。虽是如此,于功力上到底打了些折扣。飞鸾将明德殿内其他内臣并宫人,撵了个干干净净。如今君上身边,除了忆昔与上林再无旁人。待验明黑衣人的身份后,君上吩咐上林立时负他前往。上林料到,必不能顺利到达东宫。同黑衣人在柜中翻出缎带,将君上绑在背上。一手挚剑大踏步走了出去。
果然,才下完台阶,便被从各处角落里冲出的禁军拦住去路。四五十人手持长枪,将他君臣二人团团围住。君上虽做惯了太平天子,见了今日的阵势却毫不慌张胆怯。扶了上林的肩,提气厉声对众人喝道:“尔等手持兵器阻朕之去路,莫非要刺王杀驾?”一面说一面打量那些人,竟个个儿眼生得很。君上猜到,必定是飞鸾豢养的死士,冒充的禁军无疑。众人见他虽满面病容,天子威仪却丝毫不减。一则顾忌他的身份,二则未曾得到太子确切的指令,因此不敢贸然擅动。上林高声道:“即便是太子登基,官家还是太上皇。更何况,官家如今尚不曾退位。你等手持兵刃相见,是要天下人都误会太子有谋逆之心吗?哼哼,只怕到时封赏没有,坏了自己性命便得不偿失了。官家要往东宫见太子,你等还不闪开?”两个小头目互相交换着眼色,一面命人飞报太子,一面缓缓让开去路。见上林负了君上,施展轻功急驰而去,不由暗自瞠目,遂带了手下紧紧跟在后面。
因急于救人,上林按黑衣人所说,直接找到那所偏殿冲了进去。不想竟看见了凤弦,二人心下一惊。君上见飞鸾,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凤弦,忙劈头盖脸地质问道:“前次你将时翔押走,至今不放其回转,如今又来拿忆昔。你将我身边之人一一扫除,意欲何为?”飞鸾收回目光,率众人跪迎圣驾。
忆昔赶过来帮着上林解开缎带,将君上扶到桌案后坐下。君上见他双目红肿满脸是泪,急问时翔何在?忆昔跪下哽咽道:“回官家,井……井都知方才与太子在里面说话,不知什么缘故,竟被太子……被太子打死了。”君上听罢,惊得双手扶了桌案,欠起身子怒视着飞鸾道:“你……你为何要草菅人命?”飞鸾瞥了眼忆昔,起来微微躬身道:“非是臣草菅人命,井都知乃是自尽身亡。”忆昔咬牙道:“他胸骨肋骨皆断,分明受外力所致。”飞鸾望着他哼哼的笑着,命人将时翔抬出来,指着他紧握的左手道:“你去看看哪是什么?”忆昔这才注意到,时翔左手拧成了拳头。小心的将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一个做工粗糙,略显破旧的荷包露了出来。众人正自疑惑不解,谁料忆昔颜色陡变,两眼盯着那荷包越睁越大。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在胸前。他没有勇气去看躺在眼前之人,俯身在地将脸埋入袖中,压抑嘶哑的哭声渐渐传来。深深的负罪感,连带着锥心的疼痛,让他痛苦不能自拔。
飞鸾到此时方觉吐出一口恶气,暗自思付道:“井时翔即死,和忆昔是再不肯写诏书的了。看他这般光景,对井时翔倒很有些情意呢。莫如乱一乱他的心智,叫他无法顾及其他。爹爹病重,薛上林孤掌难鸣,还能闹出什么乱子来?”想到这里,颇有得色的笑道:“拿画之时你家中尚有人看守,如今的和府早已人去楼空。我的人细细翻查。在书房里,博古架暗格中找到了此物。”说罢将忆昔瞥一眼又道:“你官居从五品,又常在御前行走,官家与你的赏赐不在少数。为何独独将此粗鄙之物,珍藏的这般仔细?哦不,是唯恐被某些人看见。井时翔看了那画自然不肯轻信,待我拿出这荷包,他才……呵呵,他才如你这般变了脸。看来此物并不是他的,而是……”飞鸾故意将话收住,望着因悲痛而浑身颤抖的忆昔冷笑不已。决议再往上撒一把盐,又道:“可怜他为了让你心无旁念,竟以下犯上对我出手。唉,也是我一时恼怒中了他的计,失手将他……说到底,他是因你和忆昔才丧的命。和忆昔呀和忆昔,他至始至终都深爱着你,而你却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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