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夫传奇录》分卷阅读57

    去,有谁有那偌大脸面能使得释空大和尚让出整个后山收容难民?若不是二爷,又有谁有那等财力那等善心调拨几千人的食宿用度?”

    “直到现在,那些个草棚还好好地搭在那里,专门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乞儿难民什么的,因为是建在普济寺后山上的,我们都称那儿为‘普济堂’早年遭瘟疫的难民大部分都回乡了,还有些没走的,二爷就给他们找了些活计干前些时日皇帝陛下赐婚给将军府莫望公子,莫家就开始修园子准备迎娶公主,二爷还为此事专门找了莫家,让了一部分活计给那些难民们干,图个生计”

    花子尧一怔,突然想起当日在赵家村,李玳说的那句话——你可知耳听为虚眼见亦不一定为实,唯有以心去感知方是明证一时心头杂乱如麻。

    怔然许久,花子尧方才醒神过来,抬眼瞧到猴儿正贼头贼脑地瞄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好笑,想了想又道:“二哥明日可还过来别院?”

    猴儿窃笑一会儿,正经道:“我明日一早就去找二爷,就说公子有事寻他。”

    花子尧面上一红,却摇头道:“不是这个道理。二哥虽不曾说过,我却也知他诸事繁忙,要不然,要不然”依他的性子,大约每天都会蹲守在这院子里缠着自己了

    花子尧到底说不出那后半句话,只道:“我却也没甚么事情寻他,只是身子大好了,还是想出去院子外面走走。如此,便不要麻烦二哥了,明日还是你陪我出外走走吧。”

    猴儿一听,立即嬉笑道:“这个自然。二爷一早便吩咐过了,万事不要拂了公子的意思,只是这别院外人多眼杂的,公子生得太好,为免生事端,二爷说公子若要出门,还是戴了纱帽的好。”

    花子尧没有多言,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出门的时候,花子尧依言戴上了纱帽,侯明远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还有几名乔装打扮过的武士跟在暗处,兢兢业业地负着守护之责。

    花子尧并没走远,他在别院外巷子口的酒舍里坐了一会儿,期间瞧到门外头几个衣衫褴褛的乞儿正在乞食,样貌可怜,便令猴儿点了些饭食点心拎给他们吃。

    虽然有武士暗中守护,侯明远到底不放心,在乞儿们争食的时候直起腰来往酒舍里望,正瞧到一个中年男子自花子尧身边离开,心中一惊,急忙奔过去,花子尧却淡淡道:“只是个想过来搭桌的人罢了被我打发走了。”

    正是晌午,酒舍里吃饭歇息的人极多,这店又不大,一层店面放眼便可收入眼底,确然,此刻除了只坐了花子尧一人的这张角落里的桌子,其余的地方都坐满了人。

    侯明远再去寻那个中年人,却已不见了影子。想了想,猴儿终是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也便不再放在心上。

    ☆、第60章 浮生八苦(十九)

    回到别院,将人都打发走,花子尧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平淡无波的面容终于变了脸色。

    自袖中摸出一叠薄薄的纸页,那是几份地契与房契,是他的老父花庆年留给他的。

    靳纬是花庆年的左膀右臂,不必说地位低下的庶子花子尧,便连他的两位哥哥,名正言顺的花家主母的亲生儿子,见了靳纬也得恭敬称一句“靳叔”。

    靳纬道,老爷事发之前便隐有所感,将他打发了远远离开,又道若是将来花家落不了个好下场,务必要来京师寻到三少爷花子尧,让他想方设法离开太师府,有了这点田产房屋,总能保证下辈子衣食无忧

    他又道,老爷一直对三少爷心怀歉疚,当初是鬼迷了心窍,竟会将亲生儿子推进狼窝,如今恐怕是报应来了

    靳纬还道,他进京之后入不得太师府门,只得日夜蹲守,暗中跟着夏亥,期望能见花子尧一面,若非昨日凑巧见到掀了纱帘的他,恐怕至今还不得其门而入,只是没想到三少爷居然已经逃离了太师府

    靳纬接着急道,三少爷既然已经逃开太师府,该是知道了夏家所为吧?兀那夏老贼,若非他将老爷踢了出来做那替罪羔羊,花家如何会覆亡?只恨我晓得得太迟了

    靳纬最后道,既然花家仅剩了三少爷一个人,我靳纬便奉三少爷为主,以后但有吩咐,自当遵从

    屋内的红烛终于燃尽,微光跳跃几下已是骤然熄灭,房内陷入昏暗之中。

    却有那大好月华,透过支棱窗格照进来,温柔地触摸着熟睡人的脸颊。

    花子尧双眼紧闭,睡梦中犹然微蹙眉心,眼角带着阑干的泪痕。

    似乎恍然回到了小时候,美丽的母亲永远愁眉不展,待她回过头来却定会用严厉的口吻训斥小小的子尧,责令他用功读书,好好练琴,她要他为她争一口气。

    小子尧明白,母亲想进父亲的家门,可却总也无法顺遂心愿,所以她将所有的期冀都放在子尧小小的身体上。

    小子尧很听母亲的话,他很卖力地念书诵文,他的功课很好,琴也练得不错,只可惜,这些似乎并不能帮母亲将父亲的目光留住。

    所以母亲她,失望了。

    她不再理会小子尧,镇日里将自己打扮得十分动人,然后便一个人坐着发呆。

    小子尧很努力地追逐母亲的目光,只可惜,他怎么也得不到。

    十四岁的时候,病骨支离的母亲逝去,花子尧站在床边,为死不瞑目的母亲阖上双目,他在心底里默默地说:娘,我只想你能抱抱我,只可惜,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没有抱过我

    少年的子尧脸上有泪流下来,他弯下腰,给了母亲一个拥抱,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拥抱

    那一年的花子尧,失去了从未曾得到过的母爱。

    母亲逝去半个月后,父亲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自小母亲潜移默化的影响,让少年的子尧对于父亲的存在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执念。也因此,当父亲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他半晌,继而提出要将他带回花府的时候,子尧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花家本宅,少年的子尧受到了来自花家主母,两个血亲哥哥,乃至府中管事下人们的恶意对待。只是子尧向来是优秀而自傲的,哪怕是在自卑遮掩下的骄傲。他相貌俊秀,他文采斐然,他精通音律,而他的两个哥哥,在他眼里只是两只草包,他相信父亲总有一天会看到他好。所以他努力强撑,哪怕他心中发苦,但他一直这样坚信着。

    然后有一天,那个对他存了龌龊念头的二等管事趁夜摸到了他的房里,子尧用剪刀在他身上戳了一个窟窿,然后那人逃走了。

    半个月后,这个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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