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分卷阅读473

    个亲吻……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甚是诡异。

    因为钟磬书很快会回来,所以阜远舟也没急着出来,稍微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便借着细微的光线打量了一下这个衣柜,也不担心长孙轻言会告诉钟磬书他在这里。

    虽然是第一次见长孙轻言,甚至不知是敌是友,不过不知为什么,长孙轻言的那个眼神总让阜远舟觉得对方不会害他。

    太平静了……

    像是一个迟暮老人的平静,万念俱灰,生机不再,岂会还有害人之心?

    阜远舟觉得,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些很惨烈的过去,才会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拥有风烛残年的心境。

    有点像……几个月前的苏日暮。

    衣柜很大,挂着的明显是两个人的衣服,有一些明显是属于长孙轻言的宽松长袍,若是钟磬书打开了衣柜,他还可以借着掩饰一下。

    趁着钟磬书还没回来,他大胆地翻了一下衣柜里的东西,这几天他就发现这位停仙宫宫主并没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而这里有很多文书资料,也有钟磬书的衣服,那么他平时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若是宿天门门主真的把那份钥匙交给他保管了,有没有可能藏在这里?

    他大致地翻找了一下,未果,外面已经传来了钟磬书的脚步声,阜远舟只好作罢,继续往外看。

    钟磬书端着简单的饭菜走了进来,架了个小桌子放在桌上,照例将瘦弱的无法动弹的大师兄搂在胸前,温柔地给他喂食。

    八年前名动江湖的一代大侠长孙轻言仿佛也习惯了这般吃饭,将饭菜麻木地一口一口咽下去。

    他吃的并不快,钟磬书也不急,就这么陪着他耗着,偶尔交换一两个没有回应的亲吻,心满意足地浅笑。

    不知道有没有停仙宫的人看过他们宫主的这般和素日里迥然不同的样子,不然定会被迷得更加神魂颠倒吧,就像平日里那些偷偷瞥着钟磬书的那些侍女一样。

    但是阜远舟只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钟磬书在看着长孙轻言的时候,眼神很深,很沉,很温柔,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

    可以说是深情……一种,近乎扭曲的深情,充斥着浓浓的独占的**,能够逼退理智的疯狂在其中穿梭,像是黝黑不见底的深渊里的飓风,把一个人拉下去困起来,就再无逃生之日。

    ——变了质的感情。

    阜远舟开始觉得,也许不是宿天门的人把长孙轻言幽禁在了这里,而且钟磬书把他的大师兄幽禁在了自己身边。

    他的眼神告诉阜远舟,他做得到。

    大概是因为长孙轻言的身体关系,这一顿饭就吃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期间有停仙宫的人来钟磬书处理一些事情,钟磬书也没离开,就在门口处理了一下,返回来继续给自己的大师兄喂饭,好像天塌了地陷了,都比不得长孙轻言吃不饱这么严重。

    阜远舟虽然也会严格控制自家皇兄的三餐正常用膳,但是相同的情形放在这两个人身上……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别扭呢???

    吃过这顿晚饭之后,钟磬书细心地替他擦拭着嘴角。

    长孙轻言忽然开口了:“你死的时候,记得先杀了我。”

    声音平静一如往昔,说“死”的时候就想和吃饭一样那么简单。

    钟磬书的脸色和动作都僵了一会儿,旋即才缓缓开口:“不,师兄,我们会一起长生不死,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长孙轻言慢动作地眨动着眼睛,钟磬书看着他苍白的脸,都担心他动作稍大一点就会碎掉。

    “……梓严,”长孙轻言轻轻念着他的名字,“你真的相信能有永生吗?”

    “为什么不信呢?”钟磬书笑了一笑,“不管宿天门的手段怎么样,至少你现在还活在我身边。”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这么一个信念,一个他和长孙轻言能够永远在一起的信念,他才能够坚持下去。

    长孙轻言无力地想要张握自己的手,但是只是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而已,“违逆天道,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钟磬书握住了他的手,语气里充满了虔诚,好似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信仰,“不管你去哪里,梓严都会陪着你。”

    长孙轻言微微垂下眼帘,看着面前那只长着常年握刀弄出来的茧的手衬着自己惨白如鬼的皮肤,忽然许多经久不衰的画面就撞进了脑子,遥远得像是前辈子。

    小时候无忧无虑的他们,少年时闯荡江湖的他们,青年时意气风发的他们……

    那些日子,怎么一下子就从指尖溜走了呢?

    他的六师弟,再也回不来了……

    还是,其实他从未变过,只是将原本的自己隐藏起来了呢?

    第二百八十四章伤害

    看着怀里的人眉目低垂伤感的模样,钟磬书的眸色就沉了下来。

    长孙轻言只觉得对方的手猛地一收紧,勒得他骨头都开始发疼,但是他没有出声。

    钟磬书的语气里隐隐有些发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留在我身边?!”

    长孙轻言的唇动了动,“何必执着在我这么一个废人身上呢?”

    闻言,钟磬书却是笑了起来,温柔的弧度里藏着淡淡的阴冷,“师兄,你的手脚是我亲手废掉的,你说我何必呢?”

    要是他想逃,他何须做得如此绝情?

    长孙轻言的眼神起了一丝细微的波澜,旋即又恢复了麻木的模样。

    阜远舟皱了皱眉。

    他觉得自己能明白钟磬书对长孙轻言是什么样的感情,却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如果必须要伤害才能相爱,这样的感情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阜徵和慕容桀,不正是这样的一个悲剧吗?

    眼前的情景让阜远舟不知为什么回想起年初宫变时,阜怀尧等他和阜崇临两败俱伤的坐收渔利,还有宗亲府地牢里看着服毒的他好似无动于衷却显得有些哀伤的眼神。

    有时候伤害可能并不意味着没有感情,恰恰相反,就像有爱才能生恨一样,舍下这个人就等于生生剜走半颗心,待得这个伤疤好了不流血了,就再也不会有弱点了。

    然而钟磬书却不是能有魄力舍下这个弱点的人,他宁可让彼此遍体鳞伤,也要绞碎了两个人混糅在一起。

    阜远舟有些高兴也有些难过,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也许阜怀尧喜欢他的时间要比他想象中长得很多,因为从一开始阜怀尧就没想过要杀他,若不是阜崇临的那杯毒酒横插一脚,他被关进宗亲府等帝位之争结束后会被流放到边疆——阜怀尧布了一个局,从很久很久以前,为的是保全搀和进帝位之争里的他的性命。

    能狠下来去挖心的前提是,有个人住在了自己的心里。

    阜怀尧心里有个阜远舟,他要江山社稷安稳,就要割掉心中私情,但是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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