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分卷阅读450

    八瓣格桑花,就能找到幸福,玩笑之时慕容桀曾道,等他找到八瓣格桑花的时候,他就跟他回家。

    现在格桑花已经在他手里,他的慕容,又在哪里呢……

    敌军在城下宣战的时候,阜徵披上战甲,走出营帐时,负责暗势力的亲信忽然向他禀告,说是近日里刹魂魔教内乱,偌大教派几乎一溃而散,慕容教主力揽狂澜,一怒之下杀了不少无辜之人,似是在找叛教之人。

    阜徵听罢,缄默片刻,拿出一枚小巧印章交给那亲信,“把对付魔教的人撤回来吧,这是慕容的私章……也送回给他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踏上了八重城墙,眺望城下泱泱大军。

    旌旗鼓动,战鼓雷雷。

    阜徵下令,开城门迎战。

    然后,一支箭击穿了他的胸口,以不可思议的力度。

    其实那一瞬间他真的不觉得痛,只是顺着箭矢的方向,注视着敌军之中那个有着一双紫眸的男子。

    那双紫眸里流露出真真切切的惊讶,似乎也没想到武功高深的武威元帅居然这么轻易被击中。

    阜徵用剑撑住身体,忽然想笑,觉得平生能看一回慕容桀目瞪口呆的模样也算不亏。

    可是一牵动嘴角,血就顺着唇边汩汩涌出。

    他想起了菩善大师的那四个字。

    究竟什么是执着呢?

    大抵就是,不死,就舍不下放弃这个人吧……

    苦吗?很苦啊,可是甘之如饴怎么办?

    沉重的身体慢慢滑坐下去,他将头靠在剑上。

    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人的脸,老天也算待他不薄,阜徵不觉得遗憾了,他一生都不曾试过这么安稳地闭上了眼,左手重重地跌在血泊里。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死……君且在。

    那年所言,当真一语成谶。

    战神一死,玉衡兵败如山倒,忠诚的心腹想要冲进来抢回元帅的尸身,但是被一个紫眸魔魅的男子一路斩杀殆尽。

    他就这么踏着一路尸骨,站在了阜徵守护着的蓝翎州城墙上。

    那个说爱又折辱他至深的男子了无声息地跪在那里,背挺得直直的,到死都没有弯下半分。

    慕容桀摩挲着他带着安详笑意的冷凉的脸,忽然觉得心底一片空洞。

    阜徵骗他,侮辱他,还险些毁了他的魔教,可是为什么他死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快活?

    丁思思拖着滴血的剑,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道:“教主,指挥教中人反叛的私章已经找到了,在阜元帅的亲信手里。”

    “是吗?”慕容桀淡淡道地回了一句话,不知有没有听清,目光只是集中在阜徵的左手上。

    那朵染血的格桑花静静躺在那里。

    他将已经枯萎的花苞拿在手里,记起很久以前,阜徵总是时不时跑去看格桑花,然后在花丛里东翻西找。

    然后一次一次失望,一次一次再去找。

    有透明的液体打在格桑花上,一滴又一滴,将血迹都冲刷了下去。

    真是奇怪,明明不觉得悲伤,怎么会掉眼泪呢……

    慕容桀微微用力地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底红血丝叫嚣着哀凉,表情却是淡漠。

    他缓缓收紧手,将干枯的格桑花碾得粉碎,随风飘零的时候,像极了他们初见那年江南纷飞的柳絮,青年说他是好人的时候笑容也是轻如柳絮。

    那时若能错过,该有多好?

    “比起爱,其实我还是更恨你,”他呢喃着,站了起来,转身步下城墙,“你再也回不了家了,我……也永远不会跟你走。”

    风沙渐大,风声暗哑,淹没了那虚弱飘渺的声音:

    “既是孽缘,那就相见争如不见罢了,慕容桀在此,祝你来世逍遥自在,愿你我……生生世世莫再相见。”

    ——end

    《八重雪——边城歌》(纪阜徵慕容桀)

    作词:扶苏

    演唱:聪少爷dam

    后期:聪少爷dam

    天沧地无涯,

    是谁丹青作的画,

    你剪一段月华,

    抡满弓射向了老家,

    城楼风吹纱,

    长枪随盔甲飒踏,

    岁月寂寞了长夏,

    你站在城墙凋零格桑花,

    雪仍纷纷下,

    虬曲了那梅花,

    风折百草啊,

    你肩过铁甲,

    八重楼宇喧哗,

    你护帝都繁华,

    七分剑指潇洒,

    守三分天下,

    来年雪融化,

    稻穗又抽新芽,

    谁唱段蒹葭,

    不减那风华,

    大漠枯藤昏鸦,

    羌笛婉转天涯,

    边马谁怨胡茄,

    镜湖沙还家,

    坝上雪喑哑,

    和着残阳如血作画,

    楼兰席卷风沙,

    楼倾塌,

    白骨化,

    磨穿铁甲,

    雪仍纷纷下,

    虬曲了那梅花,

    雪映遗城啊,

    而你在天涯,

    煮酒又论天下,

    边疆又起风沙,

    谁用歌写手扎,

    描尽了思家,

    来年雪融化,

    稻穗又抽新芽,

    谁城下厮杀一生是戎马,

    白骨堆砌成塔,

    坝上风沙喑哑,

    又梦一场浮生,

    他仍未还家。

    第二百六十三章历史

    抵达严舆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子时时分了,阜远舟一行人不想动用自己的身份打草惊蛇,便在城外寻了个地方休息。

    扎营结束的时候,甄侦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几眼那个正在做饭的劲装女子。

    根据巨门回传过来的画像,他已经能断定这个人就是二十年前的剑煞仙子丁思思,但是阜远舟让她随队而行,只说了她是柳天晴的母亲之外就什么都不解释了,苏日暮和秦仪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们虽然疑惑重重,但是又不能逼着阜远舟说,便只能把疑问吞进肚子里自个儿查了。

    丁思思对阜远舟毕恭毕敬的,这点倒是让甄侦有了些不太妙的预感。

    胳膊忽然被人捅了捅,甄大学士一回头,果然只有这个白袍子书生才能这么靠近他而不被发觉。

    “丁姨美到让你看傻了?”苏日暮对他挤眉弄眼。

    丁姨……姨……甄侦淡定道:“放心,在我眼里你更好看一点。”

    苏日暮毫不犹豫地收下赞美,大言不惭道:“那当然了,小爷天生丽质。”

    甄侦笑了笑,也不拆穿他特意过来转移他注意力的事情,微侧过身借着树影吻了吻他。

    苏日暮挑眉,回吻过去。

    连晋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眼皮子禁不住跳了跳——秀恩爱什么的不要太闪瞎人钛金狗眼好不好!

    宫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飞快收回视线,拽着他往别处去了,“非礼勿视。”

    阜远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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