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事到如今,民女为了求得自由,也就只能跟您全说了。其实当时瑜容华和珍贵人争执的时候,民女曾经在一旁站着,所以看见桃心在皇后娘娘您冲过来劝架的时候,假意阻拦您上前劝架,又故意把民女手里的狸花猫雪印打落,让其与瑜容华的白猫满月厮打,好借此拖慢您身后的宫女上前的速度。”
“桃心具体是怎么把您推下去的,说实话,民女并没有看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把您推下去的时候,民女瞧见桃心朝荷塘做了一个手势。”
“这件事做得隐蔽,所以桃心大概以为民女没有看清,后来民女因为这件事多留了一个心眼,发现桃心的鞋子有些时候会有泥。之前又听说桃心越狱之后,不知怎么又混进了皇宫,是以民女便想起了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荷塘有问题”
“对。”宋芳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民女之前曾经无意间听桃心说起过一句,说荷塘的淤泥有些多,肯定是最近御花园那群人偷懒了,搞得连接河渠水的那条通道都差点堵住。当时民女也只是听了一耳朵,估计桃心自己也没在意,但是民女现在想一想,会不会您摔落荷塘的时候,底下是有人的而且恐怕,那个荷塘底下,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宋芳说得隐晦,但她看皇后娘娘的脸色,想必是已经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宋芳,你这件事可大可小,一时半会儿之间想验证,也有些困难,但本宫之前又已经对你许下承诺,这样吧,你说个银两的数目,还有你需要的一些其它东西,如果你说的这件事属实,本宫明天就安排邢大人,让他派人送你出城。”
宋芳的这一番话,倒是真给陆芷提了个醒,她之前就怀疑过,武力值那么高的陆晏安怎么就那么容易淹死,要说是自杀,似乎在此之前也没什么迹象,要说是他杀或者是意外,可现场的那些人里,又或多或少跟陆晏安有些矛盾,结果想来想去,又因为没什么确凿证据,陆芷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没想到事情隔了那么久,竟然还意外得到了一个线索。
荷塘并不好挖,一来是有水,二来,这荷塘底下都是淤泥,再加上这上面还种着荷花,光是把水抽干到能露出水渠的高度,就有些难度,但既然现在宋芳提供了这么一条线索,眼下又没有别的有迹可循的事务,陆芷也就只能试一试。
“皇后娘娘,您看,这就是跟宫外活水相连的水渠。”少府的人指了指有些泥泞的渠口,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突然想要挖荷塘。
“这个水渠,原来就这么大吗”陆芷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几乎有一米宽的水渠,这个直径长度,要是人稍微矮小一点,爬进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好像不是,按照图纸上写的尺寸,似乎之前是只有碗口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给改到这么大了。”少府回答得有些困窘,他在少府这个位置上还不到十年,可这个荷塘却至少有一百年以上的历史,能找到他手上这份图纸都已经算是万幸,他又去哪儿知道水渠扩建的事情呢
那么小的一件事情,又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他就算再有心,也不可能从几百本记录的册子里找出水渠改造的时间和原因。
“步正海,派个人进那条水渠看看,确认一下最近有没有人进去过。”陆芷看着那个水渠,觉得几天以前做的那个梦,恐怕是真的。
如果陆芷没记错,当时陆晏安是因为陆峰要调派到彦国的事情跟俞盛桓吵架,之后隔了几天才出了事情。桃心是彦国的奸细,恐怕也应该听说了这件事情,假设陆晏安真的在那场落水中死去,而陆芷又没有穿越过来,那么恐怕彦国的人会利用陆晏安去世的事情,逼陆峰回广靖一趟。
陆峰回广靖,邢昊东又按照俞盛桓的计划,去浦南关接替陆峰的职位,而原本的鸣淮山剿匪行动则有可能会换成陆峰的副将黄辉,或者是潘阳过去,到时候陆峰恐怕就会变成下一个垂垂老矣的廉颇,而陆晏安死后,空出来的后位也有可能会由苏沛若接替,等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桃心打得一步好棋,甚至为了预防陆晏安获救,还专门派人在荷塘底下埋伏,为的就是想让陆晏安在被人救起之前,能尽快淹死。
手段之残忍尚且不说,这等明目张胆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建春。”
“属下在。”
“你出宫一趟,替本宫给廷尉邢大人传一句话,让他按照约定,准备一辆马车,送人出去。”
“是。”
既然桃心已经死了,宋芳也就没有价值了,与其杀人灭口,不如做一点好事,万一还能因此有些意外收获呢
陆芷大概没有想到,一开始俞盛桓打的主意跟她是一样的,只不过陆芷用的是不知是敌是友的宋芳,而俞盛桓用的,却是彦国的储君樊朗宇。
宋芳才刚刚开始,但樊朗宇却已经可以收网。
“樊君,别来无恙啊。”
俞盛桓瞧着一脸狼狈的樊朗宇,觉得这个彦国储君也不算无用,他只给樊朗宇指了一条人贩子的路子,他自己倒是想到利用从其它郡县出发的军队,假冒成其他军队的逃兵,以一种被迫征兵又不愿意说出户籍出身的形象,一路被人护送到乾国的边境,甚至还差点成为俞盛桓手底下的一名乾国士兵,与彦国对战。
“皇上,难为您这位贵人还能记得我这只蝼蚁。”樊朗宇这一路上受的苦可不算少,而且明明只要再过几天,就能顺利回到彦国,却偏偏又被俞盛桓给发现了。
“可惜了,朕本来还准备借着你,找到居住在乾国、你父亲的那些老朋友,结果你这个樊君却一点都不孝顺,千里迢迢从广靖回彦国,却根本没去探望他们。”说起这件事,俞盛桓实在是有些不满,原本还想借着樊朗宇的身份,把樊景瑞安插在乾国的奸细都找出来,结果这个樊朗宇却利用那些即将派往彦国的士兵,顺利完成了这一次的逃亡。
不花费一兵一卒,就能达成自己的目标,这个樊朗宇现在看来,倒是真有几分樊景瑞亲生儿子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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